放著舒適恬靜的清雅小築不住,秦清天天住在一心堂。
剛開始的時候,街坊鄰居說閒話的不少,後來蔣虎帶人挨家挨戶的教訓了一頓,這才讓那些人嘴巴老實了點。
秦清從沒有像這兩個月一樣,覺得日子竟然如此難熬,每天夜裡都是想著蘇御才能入睡,夢囈時,也只會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這段時間,她像是一個管家婆一樣,每天傍晚,都會監督三個孩子在房間裡抄書。
當孩子不聽話的時候,學館裡的先生不敢打,她敢。
小初墨挨的打最多,但每次都是咬著牙一聲不吭,把個秦清給氣的。
景來呢,則是怎麼打好像都不會痛,甚至每次都嬉皮笑臉的主動伸過手心。
最讓人憐愛的,反倒是慈音,秦清還沒打呢,孩子已經可憐兮兮的在一旁垂淚了,使得秦清一陣心軟,打手心的時候,力道也會放輕些。
這天夜裡,韓魁急匆匆的來找她,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
兩人在房間裡坐下,秦清皺眉道:「怎麼回事?」
雖然有老孔在,韓魁根本不怕被外人偷聽到,但他還是壓低聲音道:
「太子殿下那邊傳來消息,關於那座仙人府邸的線索,有眉目了,線索有一句半:『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以及海上生明月,至於最後半句是什麼,無從得知。」
「禮部那邊已經動身了,來的是四位掌燈人,汪振,南瑾,沈東陽,焦禾,聽太子的意思,消息好像已經被人故意散播出去,四大書院,佛門,以及各大宗門已經在蠢蠢欲動,事情正在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秦清鳳目一眯,表情狠戾道:
「仙人府邸,據傳是十二境仙人的修道之所,不談其中寶物,單是秘境中所蘊含的大道神韻,便會讓天下修士趨之若鶩,在咱們大乾,想要壓制這些修士,就必須斷了他們的登天路,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除了師尊,大乾不允許再出現另一位十一境修士,所以淨落山我們是志在必得,而且要搶在儒家和佛門之前,對了,我爹那邊什麼意思?他怎麼沒給我來信?」
「額這個嘛」韓魁結巴半天,終於訕訕一笑道:
「你爹本打算親自來的,但是已經被殿下派至北疆坐鎮,避免北夏王朝的修士潛入咱們大乾,也來趟這趟渾水。」
秦清皺眉道:「什麼意思?咱們這邊就沒什麼動靜嗎?難道眼睜睜看著禮部他們捷足先登?」
韓魁聳了聳肩,小聲道:「小姨來了。」
「啊?」秦清瞠目結舌:「小姑貴為太子妃,這種事情也能勞動她的大駕?」
秦清父親秦暉,上有一個姐姐,也就是韓魁的母親秦素,下邊還有一個妹妹,嫁給了當朝太子,名叫秦婉,八品真武境武者,一身修為由上將軍秦廣一手調教。
「還不都是因為你?」韓魁鄙夷的瞥了一眼秦清道:「你和蘇老弟的事情小姨都知道了,這次下來,我看吶,一多半是衝著蘇老弟來的。」
秦清先是皺眉,隨即洒然一笑:「知道就知道唄,早晚的事,反正她們誰也別想攔我,我想嫁誰是我的事,她們敢攔,我就去爺爺那鬧去。」
韓魁嘿嘿冷笑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蘇老弟願不願意娶你呢?據我觀察,還挺夠嗆!」
「蘇老弟這個人可是個奇葩,不能以常人度之,沒有師門傳承,靠著自己一個人硬生生修成洞府境,呵呵,這種人可不一般吶,要不是因為我從鐵匠鋪的楊老哥那裡,幫你打聽過他這個人的底細,我早就不讓你跟他來往了。」
秦清忽的冷然道:「韓魁,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再敢私底下調查他的任何事情,我跟你沒完。」
韓魁愣住了,小妹可從來沒有這麼跟他說過話的
「我我這可是為你好。」
「用不著!」秦清冷冷道:「我喜歡的是他的人,無論他什麼過往,無論他什麼品性,我喜歡的是他的全部,聽明白了嗎?」
說著,秦清忽的垂首,語氣轉柔:
「娘親在世時,曾跟我說過,當愛情破門而來,是無路可逃,因為那道門設在心裡,我既然認定了他,縱使將來被他無情拋棄,我秦清也永不言悔。」
「嘶~~」韓魁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你瘋魔了」
秦清嘴角微翹:「你不懂的,」
沉默許久後,韓魁嘖嘖道:「得!我算是看出來了,蘇老弟八成就是我將來的妹夫了,從今往後,我就拿他當妹夫看待了。」
「你早該這麼做了。」
送走韓魁,秦清去往三個孩子的房間,
當她推門的那一刻,原本吵鬧的房間裡,忽的安靜下來。
秦清故意慢些進門,好讓這三個熊孩子來得及收拾紛亂的場面。
果然,當她徹底跨入房間後,初墨三人像是最乖巧的孩子般,正專心致志的趴在桌子上練字。
而角落裡專門放置玩偶的大箱子,還沒來得及關上。
練字,這是秦清每日交代的必修課,因為這三個孩子的字,實在是不堪入目。
小初墨的像八爪魚,景來的像蚯蚓爬爬,慈音可倒好,像是在畫畫。
天吶,我還沒嫁人呢為什麼要派三個熊孩子來折磨我?
蘇御!你這個甩手掌柜當得可是舒坦了。
秦清苦笑著搖了搖頭:
「每人再寫一百字,才准睡覺,」
三聲嘆息同時響起,
秦清一臉嚴肅,內心卻在竊喜,這才剛開始噢讓你們也體會一下,姐姐當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足足半個時辰,三人陸續交作業。
秦清挨個檢查,還不錯,有點進步。
當她看到慈音寫的其中一篇時,有一句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霞舉共潮生?這是什麼意思?沒頭沒尾啊?」
「慈音,你哪裡聽來的這句話?」秦清好奇詢問。
慈音只是搖頭微笑,景來則是在一旁皺了皺眉。
小初墨雖然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總覺得聽起來好像瞞好聽的,於是舉著小手道:
「我也想學這幾個字,讓我看看怎麼寫。」
秦清不疑有它,將紙稿遞了過去,「句子是挺不錯,你既然想寫,那就多寫幾遍。」
啊?小初墨臉色鐵青
一旁的景來見狀,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笑什麼?你也得寫。」
嗯?他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