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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配與不配

2024-09-05 06:09:20 作者: 貓不耐糖
  此言一出,席上幾位皆是變了臉色,十分驚懼地望著夏錦嫻,又望望傅卿文。

  傅卿文依然面色如常,絲毫沒怯場,悠哉地喝碗裡的湯。

  夏錦嫻卻是背脊發冷,腹中痙攣絞痛更甚,汗滴順著額角滑進眼眶,刺得難受,她眼眶有些模糊,只能望著眼前人的輪廓。

  大抵就算是露餡,傅卿文都不會幫自己一把,她肯定會明哲保身。

  而現在,她若是被拆穿,那所有的一切就玩完了。

  「奶奶,你看此人已是極具心虛之色,渾身冒汗,眼神飄忽不定,明顯就是在撒謊!」

  胡說!夏錦嫻在心中吶喊,分明是她腹中疼痛難忍。

  「閉嘴!嫻兒自小與你不親,你為何含血噴人中傷嫻兒?還是說你和你娘見不得我們娘倆好,又或者,當年嫻兒的失蹤就是你娘一手策劃!」

  夏錦嫻沒想到的是,此時傅卿文重重把湯碗一擱,冷聲質問著夏如夢,儼然一副保護的姿態。

  傅卿文更是看事兒不嫌事大,把一切髒水都往夏錦嫻的二姨娘柳儀梅身上潑。

  柳儀梅神色慌張,頓時撒開箸子,忙不迭地搖頭,不停地向女兒使眼色。

  夏如夢分毫不氣惱,得意說著:「夏家誰人不知,長姐……」

  「你們在粥和魚肉里藏了芒果!」

  夏錦嫻終於是分辨出那噁心的氣味,連忙喊了出來,是她連著好幾天從地上抓起來吃的芒果!

  之前那氣味太過淺淡,她覺得怪,此刻經由夏如夢一提,她全數想起來,搶在夏如夢的面前開口。

  胃裡痙攣折騰得夏錦嫻小臉煞白,說到芒果,她更是忍不住的乾嘔。

  但怕嚇著眾人,她仍舊是強忍著不耐,灼灼目光都緊盯著夏如夢美艷的臉頰。

  「你,你怎麼會知道……」

  夏如夢滿臉不可思議,面前人怎麼可能是夏錦嫻,這二人分明連一根頭髮絲兒都不像……

  「春桃,趕緊去找大夫!」傅卿文明顯已經慌了神色,「秋露把小姐扶回房中。」

  秋露瞧這陣仗,趕忙把冬霜也喊了來趕緊把夏錦嫻扶了下去。

  蕭索的背影登時讓傅卿文淚眼婆娑,連微挑的眉梢都是委屈之色。

  「為什麼會知道?自然是因為她就是你長姐夏錦嫻!」傅卿文捏著絹帕擦著眼眶,「母親,我知道你現在偏愛如夢,但也太任由她胡鬧了!」

  「方才準是因為芒果讓嫻兒太過難受,一時也記不清,所以才會胡說。」

  夏老夫人突然間也覺得,那恐怕當真是她的嫡孫女,卻因為她心中猜忌,讓夏錦嫻被妾室的兩個孩子如此折磨。

  「或許,指不定是做戲……」

  傅卿文淡淡一瞥,三姨娘孫月香頃刻噤了聲,垂著頭看著碗裡的米粒。

  廳內太過沉悶,傅卿文愛女心切,抹著眼淚匆匆忙忙地趕去夏錦嫻閨房。

  夏靜雙和夏如夢也忙不迭地趕過去,冬霜手間端著夏錦嫻嘔吐的污穢,她們嫌棄地掩鼻,又死死盯著那扇門。

  那怎麼可能是真的夏錦嫻?杳無音訊多年,突然間這麼冒出來,任誰都心生懷疑。

  可那刺繡,厭惡芒果,卻又處處都是夏錦嫻的影子。

  傅卿文關門之時,投給夏如夢二人警告的眼神,嚇得她倆渾身哆嗦,落荒而逃。雲海小說網 .

  她冷笑一聲,又慢條斯理地進了內屋。

  大夫為夏錦嫻施了針,她臉上恢復了些許紅潤,只是額角還冒著虛汗。

  夏錦嫻半眯著眼眸,望著面前的傅卿文,要不是她指引著夏如夢往那個方向說,自己恐怕到現在都還沒猜出那菜餚里藏了芒果。

  「謝謝娘。」

  傅卿文竟然也沒有露出嘲諷之色,而是親昵地為她掖著薄被,讓夏錦嫻受寵若驚。

  但想到之前夏錦嫻的大放厥詞,傅卿文的溫柔消失得一乾二淨,整個人又變得冷冰冰。

  「就那簡單的清荷圖你都繡得叫苦不迭,還這麼逞能給夏靜雙繡絲絹?」

  「不僅是四妹,兩位位姨娘和三妹都有份兒。」

  夏錦嫻輕輕說著,換來的是傅卿文地嗤笑:「不自量力。你以為夏靜雙當真是想要你的絲絹?」


  夏錦嫻垂眸,她自然是知道她們是想看看這絹帕是否當真出自自己之手,也想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從前夏錦嫻的手藝。

  「我自有打算。」

  既然承諾已下,哪有反悔的道理?何況現在反悔,豈不是讓人更加懷疑?

  傅卿文緊緊盯著夏錦嫻,俯下身極為溫柔地說著:「嫻兒,你莫忘了,李慶秋還在傅家別院。」

  「我不會忘記我的身份,希望娘不要為難慶秋。」

  夏錦嫻一雙眸像是裹了水,亮晶晶地,就那樣直視著傅卿文。

  瞬間,傅卿文呼吸一滯,直起身子往後退了幾步。

  這模樣,像極了八年前的夏錦嫻……

  不!

  她不可能是自己女兒。

  傅卿文咳了幾聲,又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匕首扔給夏錦嫻,道:「她們絕不會善罷甘休,你好自為之。」

  夏錦嫻撫摸著冰冷的刀刃,指腹輕輕一划,刺痛驚得她頓時痛呼。

  這匕首,可真鋒利。

  但傅卿文扔給自己一把匕首作甚,她歪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喃喃著:「娘,這匕首?」

  傅卿文欲啟唇,便被一道焦急的嗓音打斷:「小姐,小姐趁湯藥還熱乎,趕緊喝了吧。」

  春桃端著盤子急忙往內屋跑,看到傅卿文在此,她才停止了大呼小叫。

  夏錦嫻忙把匕首藏進被窩中,用眼神詢問著傅卿文。

  可傅卿文卻是諱莫如深的模樣,還掛著一抹意味深長地笑,看得夏錦嫻頭皮發麻。

  她硬著頭皮喝完了藥,滿嘴的苦澀讓她渾身難受,藏在被子裡那隻手,不停摩挲著匕首柄上的花紋,琢磨不透傅卿文的心思。

  壓下胃裡的噁心之後,春桃為夏錦嫻備了水,她沐浴一番,頓覺神清氣爽。

  她翻找著絲線,可又有幾天未碰,夏錦嫻手生得很,笨拙地穿針引線。

  稍不留神,指尖又多了幾個小孔。

  春桃看得心疼,倒未懷疑夏錦嫻的真實性,而是安慰著:「許是小姐用不慣這普通的絲線,等我春桃去給你找來喜鵲翎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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