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兒。」
夏錦嫻方才跟著他們一同踏進去,沒想到,傅卿文這會兒便立馬跑了出來,熱絡的拉住了夏錦嫻。
夏錦嫻也深知不過只是逢場作戲罷了,但也還是跟著她,一起把這場戲演完。
「給母親請安了。」二人紛紛垂首俯身,傅卿文卻仿佛像是壓根沒瞧見一旁的夏如夢一般,就這麼直勾勾的望著面前的夏錦嫻,「好,這麼久不回來,娘親也是想念著你,擔心你嫁出去習不習慣。」
夏錦嫻笑一笑,自是淡然道:「娘親不必擔心,女兒在王府裡頭,一切都好。」
緊接著,就傳來了一旁夏如夢冷嘲之聲,「母親還擔心這麼多幹什麼,長姐這樣的身份,在府裡頭人受什麼委屈,再加上定王爺也是個會疼人的,剛剛我還瞧著他親手牽著長姐下杌子呢。」
傅卿文蛾眉淡掃,聽著夏如夢說話的語氣,表面功夫也不想做,不過就淡淡的說了一句,「如夢在二皇子府裡頭,想來也是個會管事的,說話如此犀利,想來在二皇子的府裡頭,也是個得力人吧。」
「夫人這話說得,如夢在我府裡面,確實是大小事都在細心操勞,貼身管理著整個府裡頭的事物,該府裡頭少了她,都不知如何是好。」宋清明意外的幫著夏如夢說著話。
「是嗎?既然如此,那便好了。」傅卿文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的宋明清,緊接著又淡淡道:「只不過,瞧著二皇子這病,好像是好了許多,在府裡頭養病畢竟也還是好,這短短不過月余,便也面色紅潤,身子顯得挺好了。」
傅卿文說這話,明里暗裡都在譏誚著宋明清,像是借著此事嘲諷夏如夢一般。
只不過,也不是在宮裡,她倒也沒那麼多忌憚。
一旁的夏如夢跟柳儀梅二人聽了這話,心中雖然不悅,卻也卻也只能夠訕訕,氣氛一下子就尷尬起來。
夏老夫人從後院走了出來,立馬就輕聲笑著。
「大傢伙先別在這外頭一個勁兒的說話了。外頭這麼熱,大傢伙也還站的住?先趕緊的,進去好好吃口冷茶,屋子裡頭早已經用上了冰,先趕緊進去看看吧!不必在外頭這麼圍著,好生悶熱。」
「祖母。」
「夏老夫人。」
一行人等,也紛紛給她請安,宋逸成抬首望了望面前的這個女人。
夏家這麼多年來,可以說的上是百年簪纓,世代傳承,他望著這個面前充滿了謎一樣的老太太,心中倒也有了微微些許的感慨
他腦海當中,立馬就閃過了母妃的話,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有些人把自己的一輩子都奉獻給了自己所認為的重要的事物,可卻也不知道。
究竟也是否重要,甚至也不過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他每每一想到於此,便也不覺得有些唏噓起來。
宋逸成和宋明清兩個人抬腿就邁上了門檻,只見面前的夏老夫人微微俯身感慨地說道:「二位皇子能夠蒞臨我府,想來本是老身夏府的面子,今日還望能夠好好周到的照顧著您,若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啊。」
「您切莫如此說,咱們都已經是一家人了,這點小事兒還用客氣什麼。今日本就是大傢伙一起回娘家,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氣。」
夏老夫人淡淡地笑了笑,拱手入內,接著便同了二人一同踏進了正廳裡頭。
飯桌上是早已準備好的珍饈盛宴,夏啟明早已經坐在案首,輕聲對著二人道:「二位皇子能夠光臨夏府,更是對夏府的無上崇敬,今日,在下備下薄酒一杯,還望二位多多海涵。」
宋逸成聽完這話,立馬就輕聲笑了起來,卻也把客套禮儀做了個十足,「岳丈大人這話客氣了,咱們過來,本就是應當的。哪有女婿不拜訪岳父的道理,這理所應當也是應該做的。」
驀然,聽到宋逸成說這番話,一旁的人只道他也是給了夏家面子,一般來說,總歸是正妻之父才可以被稱呼岳丈。
可現下,雖說夏錦嫻是委屈做了側妃,卻依舊還是個妾。
這千言萬語,終究還是逃不開一個「理」字,稱呼岳丈,是給夏錦嫻無上的榮寵跟恩遇了。華夏中文 .
聽到了這話,自然也是讓傅卿文整個人臉上覺得頗為有光,淡淡一笑,畢竟眼下,宋逸成可比宋明清得寵不少。
大傢伙眼力見瞧著,也都明白傅卿文心中的得意。
「七皇子這是禮遇臣呢,臣心中也知道,還希望錦嫻這丫頭,不要給你添麻煩才好。」
「岳丈這是說哪裡的話,錦嫻聰明懂事,在府裡面也幫了本王不少,整個府裡面都對錦嫻讚不絕口呢,能夠娶了錦嫻,也是我的榮幸呢。」
這話一出,大傢伙更是也為宋逸成的好禮儀而驚嘆,他能在外面如此照顧夏錦嫻,也算得上是比較體貼了。
「哎呦喂,這七皇子,對咱們大小姐真是體貼,大小姐的肚子也應該爭點氣了,爭取早日懷上孩子,也能早點替七皇子綿延子嗣了。」柳姨娘開始作妖。
冷不丁的聽到懷孕這番話,倒也讓夏錦嫻微微有些遲疑,她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回答才好。
自從成婚之後,仿佛孩子這個命題就已經被擺到了桌面上,這也是讓人避之不及的話題了。
不過,這才嫁到七皇子府上幾日,就說子嗣的事情,這未免也太操之過急了吧。
夏錦嫻無奈,卻也不好說其他的。
畢竟,這眼下可還是大場面,總不能夠在一干人等面前失了體統跟規矩。
若是宋逸成跟宋明清不在這也便罷了,自己肆無忌憚回懟兩句,倒也沒什麼恐懼擔憂的,可眼下大傢伙都在,自己倒也不敢多提什麼。
「行了行了,大家快別說了,抓緊吃飯吧。」夏老夫人略略一笑,轉身就對著一旁的宋逸成輕聲道:「這些都是特地吩咐讓廚娘親自做的,你好好嘗嘗看。」
「多謝。」
宋逸成順勢接過了這一筷子東西,可面前的柳儀梅卻依舊是不依不饒,還在高聲闊論著子嗣的事情,「按理來說,這子嗣可是重要的緊呢,無論怎麼樣,畢竟也都還是數一數二的大事,大小姐好抓緊了才是。」
聽著她那話,仿佛言下之意,已經是個側妃了,還不抓緊生孩子,豈不是也落得一個孤苦無依的下場。
夏如夢在一邊卻也絲毫不察,冷不丁也只是淺淺感慨一聲,仿佛是看著自家娘親把這話鋒扔出去。
傅卿文豈會坐視不管,任由旁人這麼羞辱夏錦嫻,她不過是淺聲笑著,許久之後,方才落了個尾音。
「這如夢嫁到二皇子府裡面也都這麼久了,怎麼肚子裡面還沒有消息,這又是怎麼回事?」
冷不丁把話題提到自己身上,夏如夢便開始有些訕訕,她本是想著好好殺一殺夏錦嫻的銳氣。
可沒承想,卻被傅卿文給反將了一軍,讓自己屬實恐慌起來了。
「嫻兒,不管怎麼樣,嫁進七皇子府裡頭,也不過月余功夫,哪有這麼容易就懷上孕。若真是如此,豈不是讓人揣測她不潔?況且,這樣的事情,都是那種下流的勾欄女子才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平白無故惹人揣摩了去,讓人笑掉大牙。」
柳儀梅一下被氣的語噎,這是在羞辱當日女兒和二皇子被捉住在床?
夏老夫人望著這會牙尖嘴利的傅卿文,知道她素日以來不是這種較口舌長短的人,可今日卻一反常態,想來也是有了夏錦嫻回來得緣故,立馬便也有些語露威嚴起來。
「行了,都別說這樣那樣的話了,子嗣的事情,也都是看緣分,這件事情急不得,咱們也不需要太操之過急了,只需要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把府裡面的事物操持好,本分的事做好,其他的,不必相爭。」
二人聽完,知道此時夏老夫人也是有些生氣了,便也不再多話,輕聲點了點頭,復而又頷首本分起來。
大夥最終食不知味的散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