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會出什麼事,也怕他們會發現我,所以我就一直待在那裡不敢出聲,我不敢動,一直等到後來,兩個人似乎商量了一番後,那個男人就離開了,是其中一個女人把那個昏迷的人給推了下去的。」
「我當時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不敢動,直到有人發現屍體的時候,我才趕緊跑回了房間裡。」
夏錦嫻點點頭,拍了拍小菊的肩膀:「嗯,別怕,你把實話都說出來,沒事的。」
隨即,她又問了目擊證人:「你說,你看見了淑雲推了玲瓏那一幕,那麼我問你,淑雲到底是用了哪只手推得?」
「是……是右手……」目擊者有些猶豫的回答。
「那你有看清她手腕上戴了一個鐲子嗎?淑雲身體長得快,所以她穿的這套衣服有些小了,她只需要微微伸手,便能看見她手腕上的鐲子,你看到了嗎?」夏錦嫻眯眸回答。
目擊者眸光閃爍,轉頭看了眼其他人,其他人諱莫如深,都低著頭,沒敢說話。
她轉頭,猶猶豫豫了半天回道:「我當時沒看清楚,她手腕上到底有沒有鐲子。」
「哦?那是不是說明,你也沒看清,淑雲伸了右手推了小二,這一切都不過是你的猜測……」
「……」
夏靜雙的臉色沉了一分,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孫月香,孫月香還能沉得住氣,示意夏靜雙先別自亂陣腳,看看情況再說。
那人還在又猶豫間,夏錦嫻直接開口詢問,字字珠璣,絲毫不留一點餘地。
「你說,你聽見淑雲和玲瓏爭吵了,那麼我請問你,你具體都聽到了一些什麼爭吵?」
「我清楚的聽見,玲瓏驚慌失措的求饒,你別殺我,我是無辜的。」
淑雲情緒激動的掙扎著,眼眶紅腫,「你撒謊!我沒有!我那天晚上根本就沒有見過玲瓏,你騙人,為什麼要污衊我!」
夏錦嫻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個目擊證人,淡淡的挑眉,看著他那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心底冷笑,「哦,那淑雲有說什麼話嗎?」
「淑雲沒說話,直接伸手推了小二,我當時候看到的,就這些,她們兩個爭吵淑雲就下手推了玲瓏。」
夏錦嫻微微挑眉,伸手推了推那個目擊者,目擊者紋絲不動。
目擊者一愣,非常不解的看著她:「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錦嫻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又狠狠的推了那人一下。
結果,還是同樣的紋絲不動。
目擊者有些惱了:「大小姐,你好好的幹嘛推我?」
「你看你也會呼喊,你說淑雲伸手推了一下玲瓏,玲瓏就毫無反抗的摔進了池水裡,你說一個好好的大活人,她為什麼就不知道掙扎呢?為什麼不知道喊人求救呢?」夏錦嫻特別無辜的眨眨眼,笑著問。
那個目擊者頓時呆住了,怔愣半晌都沒反應過來,隨後又結結巴巴道:「她……她掉下去以後喊人了,可……可是沒一會她就斷氣了。」
夏錦嫻呵呵輕笑,黑眸看著他「是嗎?那為什麼這麼多巡視的下人,就你一個人聽見玲瓏求救,別人就沒聽見呢?」
夏靜雙的臉色又沉了一分,她的手緊張的在衣袖下攪動,心跳的速度加快,讓她覺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了。
這個夏錦嫻,竟然能想的這麼細緻,連一點細節都不放過。
怎麼辦,怎麼辦,萬一被發現是她和宋進動手殺的玲瓏,那祖母那邊該怎麼交代。
她記得臉色有些發白,這讓一旁的江知知察覺了一些,側眸看向夏靜雙,壓低聲音道:「你緊張什麼?是在審問淑雲她們,你幹嘛呢這是。」
江知知也不傻,看到夏靜雙這個樣子,自然是明白了幾分的。
可是她今天來就是為了看夏錦嫻出醜的,無論如何,不管兇手是誰,都要死咬住淑雲不放!
夏錦嫻抿唇笑笑,最後站在了目擊者的面前。
「說實話吧,說說你看到,聽到了什麼吧?」
目擊者眼中一閃而逝的恐懼,讓他想起了前兩天的恐怖經歷,當即白了臉色,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
孫月香眯著一雙眼睛,帶了一些審視,看著夏錦嫻,這個該死的丫頭,還真是不簡單啊。
前面兩人的證詞,皆被她乾脆利落的給推翻了,這丫頭,還是有一些能耐。
眼看著就要翻盤了。第八書吧 .
孫月香看了一眼那邊的含嬤嬤,含嬤嬤卻若有所思的看著夏錦嫻,想來心裡也是明白了七七八八,知道或許淑雲真的是被人給陷害了。
「娘……」夏靜雙緊緊的攥著孫月香的衣袖,低聲哀求。
生怕真的會把這件事情查到她的身上來。
孫月香略帶警告的瞪著夏靜雙,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從現在開始,給我老實一點,聽到沒有?你一句話都不要亂說,聽我的。」
夏靜雙連忙點頭:「嗯,我都聽你的……」
孫月香緩緩的舒口氣,平復自己憤怒的情緒,然後她甩開夏靜雙,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向夏錦嫻走去。
「大姑娘,那現在可知道這兇手到底是誰?不過我也真是佩服大姑娘的聰慧,竟然沒想到真的是有人在誣陷淑雲,也不知道兇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在太尉府隨意殺人!不過這會不會就是一場誤會?下人之間的事,何必這麼大動干戈呢?」
夏錦嫻不動聲色的微微挑眉,所以這孫月香下定注意袒護自己的女兒了夏靜雙了。
不過也對,母女兩個畢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夏靜雙又是孫月香將來越居人上的籌碼,自然是不論怎樣都要護著的。
「三姨娘,你可知我手心裡攥的是什麼證據嗎?對於兇手的話,你們別急,很快兇手就會自己露出來的?」
孫月香的額頭,漸漸的冒出細細的汗珠,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案子到了這一步真相已經水落石出,根本不需要再審,哪裡還有什麼幕後真兇?這就是一場誤會,純屬是一場意外。」
夏錦嫻冷笑一聲,所以孫月香這是慌了,坐不住了嗎?怕到時候查到夏靜雙的頭上?
區區一個誤會,一場意外,三言兩語的就給帶過了,等這件案子漸漸被人遺忘,也就沒人會知道是夏靜雙殺的人了。
那麼,她也算是白跪了。
淑雲雖然不用死了,可黑鍋卻還是淑雲在背,和真正的幕後兇手夏靜雙,算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淑雲現在畢竟是她名義上的丫頭,別人看到的只會是她管教不嚴,根本不會牽扯到淑雲本身。
「三姨娘的意思,是玲瓏的死可以不用追查了?那你要袒護兇手到底了?」她挑眉冷聲問。
孫月香蹙眉,看著面前這個咄咄逼人的丫頭。
她一個活了這麼多年的人,居然會被一個丫頭逼得節節敗退?這對她來說,簡直是一個侮辱。
「大小姐,你一會咄咄逼人的質問目擊證人,又一直不說兇手是誰,莫不是你自己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吧?把我們所有人都當傻子耍弄吧?」
江知知這時也插了一句,重重跡象都指向她們這邊,這對他們非常不利,所以她見縫插針,實在見不得夏錦嫻囂張。
「江大小姐,我耍到你了嗎?」夏錦嫻微微挑眉,壞壞一笑。
「你說呢,你不光在耍我也耍了大家……」
「你傻嗎?」
「什麼?」
夏錦嫻勾唇一笑,眨眨眼說道:「你剛剛不是說,我把你們所有人都傻子般耍弄,如果你承認你傻,那我就承認是被我耍了。我耍的是傻子,那你就是傻子了?」
「你……你簡直欺人太甚了,憑著伶牙俐齒的口舌任誰都罵,太囂張了!」江知知氣得臉色青白一片,咬牙憤恨道。
和夏錦嫻相比,江知知的道行始終是不夠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把江知知逼得跳腳,含嬤嬤的眉頭為蹙,看著江知知的眸光,閃過一絲厭惡。
除了擁有一副美麗的皮囊,她還剩下什麼?只不過是一個繡花枕頭罷了,面對大事,一點用都不有。
「江大小姐,安靜一會兒,是時候該請一個人上場了……」夏錦嫻噓了一聲,隨即眸光看向門口,調高了聲音喊了一句。
「玲瓏,進來吧,你親自向大家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眾人皆是一片詫異,驚駭,所有的人都被夏錦嫻的這一句話給震懾住了。
玲瓏?!玲瓏不是已經死了嗎?!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