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蹲半個小時,要是再見不到採訪目標,只能明天去和主編領死。閱讀臨死之前我寵幸你一回,晚上給我留門。」鍾月牙繞著邊走,生怕被火眼金睛的服務員或者有心人士盯上,正搜索採訪目標任務,眼角餘光忽然看到一衣冠楚楚的公子哥跟大型寵物犬似的圍在方才撞了她的傻逼千金大小姐身邊獻殷勤。
臥槽,那不是渣男林若虛嗎?
鍾月牙咬了咬牙,沒刺激許苒:「上回當著小破孩面我沒好意思問,後來就被主編奴役過來潛伏,愣是沒顧上問,你和林若虛到底怎麼回事兒?被三兒了?」
許苒剛回家,癱倒在床,低聲說:「啊,被三了。可憐吧?大王,你趕緊來寵幸我吧,一個渣男,怎麼跟你比?」
她聲音有些啞,主要是今天太累,再加上被林若虛和秦少辰雙重精神折磨,不太愛說話,聽在鍾月牙耳朵里卻是傷心了。
畢竟是從校園青蔥歲月走過來的美妙愛情,說斷就斷,姐們失個戀傷春悲秋很正常的。
「苒苒愛妃,你放心,朕沒有後宮佳麗三千,以後就獨寵你一個。」鍾月牙又掃了一圈,沒看到目標任務,一扭頭林若虛都快和那狐狸精旁若無人地親上了,興許是狐狸精在鬧脾氣,人渣正好聲好氣地哄,看那賤兮兮的樣子就非常沒有下限。
鍾月牙看得火冒三丈,不好當著許苒發作,清咳一聲:「目標人物出現,我先忙,晚上給朕留床。」
她掛了電話,暴脾氣在四肢百骸走了一圈,總算是響起自己如今好歹算個潛伏者,不能光明正大的拎著棍子上去干那個死渣男和狐狸精。
反正任務沒完成,挨罵是註定的,她怎麼著也得給姐們報了仇爽一把再說。
明抽不行,只能暗算。
鍾月牙是個記者,偶爾也兼職八卦狗仔,不過還算是有職業操守,一般小三小四這種感情恩怨她都不帶看一眼的,可她不工作的時候就是個死宅,宮斗宅斗江湖斗,各種撕逼漫畫她能擺一個書屋,戰鬥經驗雖然不多,可理論值覺得能說上『七日怪談』的高度。
她瞅了一眼那兩個快要摸到牆角拉拉扯扯的狗男女,順手從高檔沙發上摸了一個高檔柔軟的小抱枕,找了個光線黯淡的角落把裙子一掀,利索塞了進去,然後一手扶著腰一手拎著個酒瓶子就往林若虛那邊沖了過去。
「林若虛,你個殺千刀的!」
林若虛費盡口舌,又是哄又是示弱,三十六計都刷出七十二計的力度,好歹把慕容羽哄得樂意跟他親親抱抱說說話,這嘴還沒親上,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他們調情特意找了個光線不大亮的角落,慕容羽的朋友都在旁邊包廂里笙歌作樂,所以鍾月牙衝過來的時候,林若虛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脫口而出:「月牙,你怎麼來了?」
鍾月牙和許苒關係鐵,經常在兩人中間當萬萬瓦鋥亮的大燈泡也不害羞,久而久之他們也算相處和氣,跟著許苒喊『月牙』,以前沒覺得哪裡不對,可現在聽在神經敏感的慕容羽耳朵里,登時不對勁了:「林若虛,她誰啊?」
慕容羽推開林若虛,走出光影,一身高定時尚定製閃瞎了鍾月牙的彎彎水眸,心道:還是個賊有錢的狐狸精,難怪林若虛這麼上趕著犯賤呢。
「她不是——」林若虛心道要壞,還沒有來得及解釋,鍾月牙便搶先一步拎著酒瓶子砸在他身邊的牆上,伴隨著酒瓶碎裂的聲音,是她囂張含怒又情真意切的控訴,「你一時爽夠了,害得老娘挺著大肚子整夜整夜疼地睡不著覺,自己跑到這種不要臉的地方摟著不要臉的小狐狸精快活!」
這種高檔銷金窟多的是表面光鮮靚麗內心低俗無趣的富二代官二代,聽到這動靜紛紛跑過來看熱鬧,看得要面子的慕容羽眼圈都紅了,扭頭又抽了林若虛一巴掌:「我特麼……」
成長環境讓她罵不出更難聽的話,只能狠狠把人推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小羽,你聽我說……」林若虛沒把人拽住,慕容羽回頭衝進朋友的包廂,把門鎖上,還罵了句難聽的話,讓他生生頓在門口。
臉頰被碎瓷片劃拉出血絲兒,疼地他臉色鐵青,扭頭沖扶著腰嚶嚶嚶的女人怒吼:「鍾月牙,你腦子有病吧?老子和你特麼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罵人呢?你以前在我跟前裝的光風霽月跟個天仙似的,現在有了小三就嫌棄我這個黃臉婆,還撕破了虛偽的紳士皮囊了?」鍾月牙打嘴炮是一把好手,罵人能馬不停蹄繞城一圈都不帶重樣的,壓根不是林若虛這種虛有其表的富二代能比擬的,尤其是她戲足氣勢更足,引得周遭看熱鬧的人都開始口誅筆伐,搞得林若虛相當下不來台。
上流社會的圈子不認識鍾月牙這個無名小卒,可卻有認識林若虛的,尤其是他今晚為了給慕容羽道歉,弄了些浪漫的花樣,先前就吸引了不少熟人關注,這會兒都成了冰錐子似的往他麵皮上戳,鮮血淋淋,慘不忍睹。
「你這個潑婦!」林若虛一把推開她,「我遲早找你算帳。」
他狼狽地離開,心裡掐算著這事兒和許苒有多少關係,還是鍾月牙單方面看到他『出軌』一時興起發瘋來的。
臉頰火辣辣的疼,腦子裡的計策卻轉地嘩啦啦響,沒有一刻停地下來的。
鍾月牙眼睛小,可掛不住皮厚心大,罵走了愛面子的渣男,她一抹眼淚發表了一通演說才打發了圍觀群眾,扶著腰一步步艱難地出了會所,愣是每一個人敢來攔著她,說她找事。
出了門,她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伸手打了輛計程車,司機師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期在這一片跑車,見她一個孕婦來往風雅居,登時同情不已:「夫人,你再怎麼傷心也得為孩子著想,跟誰過不去,也不能和自己身體過不去啊。」
鍾月牙剛想把抱枕拿出來,車沒開出去多久,便見林若虛在路邊上抽菸,正在跟人打電話,臉色看不明白,反正看著挺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