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時間長達三個小時,許苒出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是白的,嘴唇乾涸慘白,一看就憔悴的很。
秦少辰眼底的心疼遮掩不住,幾步上前把她摟進了懷裡,才剛剛觸碰到她的手臂,她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醫生!醫生!」現場立刻亂了,秦少辰聲嘶力竭接近破聲的嘶吼著,幸好小陳就在一旁,立刻過來幫她檢查,「秦總,只是體力不支暈過去了,快送到病房。」
經過一番折騰,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秦少辰守在許苒的床前寸步不離,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秦少煙帶著小白趕了過來。
看到他眼裡布滿了紅血絲,原本沒有沒有一絲褶皺的內襯都皺巴巴的貼在身上,看起來整個人的狀態都不是很好。
小白從秦少煙的身上掙扎著下來,看到他有些不忍,「爸爸……苒苒,還好嗎?」
他難得溫柔,「沒事,就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小白乖乖的趴在許苒的床前,看到她眼底的青黑,忍不住心疼,想責怪爸爸為什麼沒有照顧好苒苒,又覺得爸爸也太累了。
秦少煙是有些責怪秦少辰的,「少辰,苒苒的身體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手術這樣的高度集中精神的事,你怎麼能同意她去做,萬一出點什麼意外怎麼辦?」
秦少辰垂頭不語,他也怪自己,尤其是在許苒暈倒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給自己兩拳。
看她這樣,秦少煙也不忍心多說什麼,便跳過了這個話題,「老爺子怎麼樣了,我這次主要還是為了這個,苒苒能不能治好?」
秦少辰深深地看了看許苒,堅定道,「她能!老爺子還沒醒,醒了就知道她的方案對不對了。」
秦少煙沒在說什麼,轉而去看了看喬老爺子。
虞今依舊愁眉不展,「醫生說只要人能順利醒過來,就說明手術是成功的。」
「那就等著吧。」
許苒是中午的時候醒過來的,她只是消耗太多體力不支,養足了精神自然也就醒了。
看到她沒事,秦少辰終於鬆了口氣。
直到下午的時候,喬老爺子才漸漸甦醒,喬家人看到都喜極而泣,喬正更甚,「醒了就好啊,爸,這次是許苒救了你。」
老爺子剛醒過來,還有些不清楚,良久才回過神來,「苒苒?她呢?」
正說著,許苒也聽說了老爺子醒了,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一進門就聽到老爺子在說話,雖然中氣不足,但至少證明手術是成功的,她的堅持和思路都沒有錯。
「苒苒啊,過來。」老爺子看見她,對她招了招手,秦少辰扶著她過去,讓她坐在老爺子跟前。
老爺子乾枯的手拍著她的手背,「謝謝你啊,我這把老骨頭,是你救回來的。」
「爺爺,這是我的本分,您沒事就好,好好養著,我一定治好您。」
「好好好。」
老爺子有些熱淚盈眶,許苒卻不知為什麼,竟然覺得心頭有些堵得慌。
老爺子到底剛醒過來,沒什麼精力,很快就睡了,不過大家也都安心了不少,紛紛向許苒道謝。
秦少煙雖然不是很贊同,也沒當面說出來,而且等只剩下他們三人的時候才說,「苒苒,你懷這孩子,哪裡禁得起這樣的折騰,眼看著肚子也開始大了,你可要小心著點,別出意外。」
許苒邊笑邊點頭,「姐,我看你氣色不是很好,怎麼了,這兩天不舒服?」
秦少煙苦笑,這就更讓許苒疑惑了,「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不如說出來,我們幫你想想辦法?」
秦少辰這時候才終於插話,「是為了林若虛?」
他的話一語中的,讓秦少煙也不能在繼續隱瞞下去。聽到林若虛的名字,許苒突然想起來那個死變態之前被自己打暈之後就把他扔回了林家,難道又想要作妖嗎?
不過當著秦少煙的面她也不好這麼說,只能等秦少煙自己說出來。
「若虛這兩天一直在跟我道歉,人也收斂了很多。」她話僅限於此,許苒和秦少辰都聽出了其中的情緒,到底是十月懷胎的親生兒子,又怎麼能說不認就真的不認了呢?
見她有些恍惚,許苒連忙讓她坐下來給她倒了杯水,至於其他的話,一句也沒說。
倒是秦少辰冷笑了幾聲,也沒說話,許苒不由地瞪了他兩眼,沒看到秦少煙這麼難受嗎,他怎麼還這個態度?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眼神,秦少辰的表情收斂了一些,不過那抹冷笑依舊停留在臉上,仿佛林若虛這個名字就讓他不屑一顧,儘管許苒也如此認為,但畢竟要顧及林若虛。
尤其是現在她自己也懷著孩子,更能體會做母親的辛苦,誰又願意和自己的孩子反目成仇呢,再怎麼說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醫院的人手已經夠了,秦少煙晚上沒有留下來,帶著小白回去住在了喬家。
可是當晚,喬老爺子突發高熱,物理降溫和藥物降溫全都試過了,還是沒有多大的作用,許苒急了,在病房裡盯著儀器來回看,查了一項又一項,把自己的手術方案也研究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查不出發熱的原因在哪裡。
喬家人都急得團團轉,甚至有些質疑這個所謂的新型方案。
「許苒,你這個方案真的沒問題嗎,為什麼持續高熱呢,快點想辦法把溫度降下來,否則這哪裡熬得住。」虞今一邊那些酒精給老爺子擦拭,一邊說著,對許苒的方法產生了質疑,但又礙於她的身體,說的隱晦。
許苒也不是沒聽出來,只是一心撲在病人身上。
她找了一個安靜的環境把自己關起來,想了又想,才找到了可能的癥結所在,小陳配合她,兩人用了很多方法,終於讓溫度降了下來。
她有些恍惚,不知道方案還應該怎麼改進,第一步手術已經完成,接下來的就得一一進行下去,可目前這個情況,實在不適合進行下一步手術,她怕出現別的問題。
為此,一連幾天她的心情都非常沉悶,不管秦少辰怎麼挖空心思的勸,她都難以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