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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2024-10-11 00:45:18 作者: 木允鋒
  第311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楊豐以這種殘暴方式荼毒山西士紳的時候,我大清在山西的最高軍政長官平西王吳三桂情緒穩定……

  這些士紳的死活關他屁事。

  他帶著五萬大軍,三十萬嫡系屬民在太原有吃有喝,就當在那裡看戲了。

  他的戰略其實是最明智的,因為就算他分兵防守,這些士紳最後一樣還是要想方設法投降楊豐,這一點上他是很清醒的,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熟人,誰還不知道誰啊!甚至還會背刺坑了他分出的兵,就算士紳不敢這樣,那些刁民也是會的,所以他分兵等於被各個擊破。

  而且他的嫡系屬民都在太原,收縮進太原可以確保內部穩固,同樣也可以集中最強兵力防守。

  他在太原早就囤積了至少可以困守兩年的物資。

  而且這些年他也把太原改造的恍如銅牆鐵壁般,本來就異常堅固的太原城又加上了大量附屬城牆的炮台,數百尊各種噸位的紅夷大炮,還仿造了大量萬人敵之類武器,燃燒瓶也是儘可能的多搞,雖然汽油搞不到,但傳統油料的燃燒瓶也不是不能用。有這些有利條件,他有足夠的自信,可以頂住楊豐的進攻,至於這個妖孽本人的戰鬥力,他那些家丁也不是弱的,群狼戰術也能對付楊豐,至少他和那幫家丁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

  包括對於楊豐擅使召喚獸這一點他也有準備。

  他在太原城外挖了三圈壕溝,全都引入河水灌滿,壕溝之間還挖了無數的陷阱之類。

  甚至他還無師自通的把反坦克龍牙都用上了。

  說到底楊豐的召喚獸早就被各方研究的很透徹,這些鋼鐵怪獸的確強大,畢竟瀋陽城牆都能被扒了。

  但好像其實就是個巨大的戰車,所以把它當做戰車對付就可以,戰車怕的肯定是壕溝,是陷坑,是障礙物,只不過它巨大,而且力量也巨大,所以需要更寬更深的壕溝,更大的更深的陷阱,更大更重的障礙物。

  拒馬絆索一類是肯定擋不住它的,但一塊卡進車底的石頭可以。

  所以吳三桂讓石匠搞了無數半人多高的大石頭,然後扔在太原城外,這項工程現在依然在進行中。

  太原。

  「他這是要學閻老西啊!」

  楊大王饒有興趣地看著太原城外這壯觀的景象。

  全是一塊塊大石頭,不少因為已經在這裡好幾年,都半截入土了。

  這些大石頭在三圈壕溝隔出的兩圈石頭帶上,恍如小行星帶環繞行星般環繞太原城,而太原城因為加了太多三角炮台,則看起來就像個刺球,而且這些三角炮台一部分很狡猾的設計成低於城牆。這樣它們很容易成為主攻目標,但就算敵人占領炮台,也像自殺一樣進入城牆和高炮台的打靶中,而進攻城牆和高炮台的卻可以被低炮台的火炮輕易打靶。

  畢竟這時候火炮俯仰角都很小,低炮台上的大炮就算放平也正好可以用霰彈攔腰橫掃。

  此時城外依然還有民夫用馬車拖著一塊塊大石頭,在小行星帶里增加其數量,就這防禦設計換成現代坦克都過不去。

  他有理由相信這些石頭中間應該也埋了不少地雷。

  吳三桂手下都是正牌大明官軍,在地雷的使用上應該熟練的很。

  「這當年要是抵禦建虜時候,他有這聰明勁,何至於此呢?」


  楊大王說道。

  「大王,他就是太聰明了,所以才不會為朝廷拼命,但如今是為自己拼命了,自然不一樣。」

  傅山說道。

  至於閻老西是誰,這個沒必要問,畢竟楊大王經常口出莫名其妙之言,說些莫名其妙的名字。

  這時候北伐軍依然在祁縣,因為太谷士紳已經決定拼死抵抗。

  畢竟這喜迎王師是死,不喜迎王師也是死,公開送銀子是死,偷偷送銀子也是死,合著我們怎麼做都是死路一條,既然這樣為什麼還投降?拼死抵抗至少還有一線希望,不拼死抵抗什麼希望也沒有,既然這樣當然要拼死抵抗。總之太谷士紳已經在高喊著為大清血戰到底了,不過實際上只是喊著而已,那些士紳都在一邊喊著抵抗一邊讓自己家兒孫帶著金銀逃亡。

  逃亡當然沒用。

  他們並不知道,太谷周圍都是北伐軍騎兵。

  跑?往哪裡跑?

  頭頂熱氣球上觀察員拿著夜視望遠鏡,帶著對講機指揮下面騎兵,出來一幫截殺一幫,甚至偶爾楊大王的無人機還會在天空進行偵查。

  太谷士紳有福了,他們提前近六百年嘗到了兩毛戰場的待遇。

  所有那些帶著金銀珠寶逃亡的最後都被楊大王的扈從截住,金銀珠寶歸了楊大王,而他們那些兒孫……

  他們回歸大地了。

  所以正在愉快玩這種遊戲的楊大王,並不急於向太谷進攻,而是溜達到太原欣賞吳三桂的防禦。

  而且北伐軍的鋤奸隊已經分頭行動,前往剛剛被李過占領的孝義,被王永強占領的汾陽進行鋤奸,或者說指導他們兩家如何把這些地方的士紳也用同樣方式串起來。這裡面李過是打下來的,王永強則是利用汾陽士紳不知道楊豐在玩穿刺公的信息差,騙著這些傢伙喜迎王師的,他畢竟是官軍出身,跟這些士紳多少也有些交情。他們兩家合兵後接著還得繼續向北,文水,交城這些地方都在等著他們,而且後續增援的黨守素也已經到平陽,很快也將進入山西,在他後面還有張鼐,塔天寶等將。

  他們倆都是原本駐漢中警戒張獻忠的,但李自成死後他們臣服女皇,雙方已經事實上變成了友軍,所以在清軍進攻後,牛金星把他們調回。

  不僅僅是他們,還有在隴右的馬世耀,劉希堯也已經回撤……

  牛金星就是趁機拋棄這些對他們這個集團沒用的地方,然後集中回關中這片可以說基本盤。

  漢中原本是馬乾幾個投降官軍的,隴右也是孫守法等投降官軍控制的,李自成把他們調往南征戰場,讓自己的人代替防守,就是想逐步從他們手中解除控制權。但那是李自成作為一個事實上君主的必然選擇,可現在他已經死了,而且他們這個集團已經臣服女皇,沒有這樣的必要了,就算以後要解決這些藩鎮那也是女皇的事。

  用不著李自成這些部下操心。

  既然這樣何必給自己找麻煩,把這些都收縮回來,把關中這個基本盤控制好,也防止朝廷過河拆橋。

  再說他們這些嫡系將領的地盤都在關中,都是李自成以營兵制劃分的營區,帶著的也都是自己本營的兵,沒必要為朝廷到這些與自己無關的地方拼命。

  到山西一起去抄晉商的家多好。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楊大王感慨了一下。

  緊接著他們掉頭離開。

  當然,現在他們的身份只是試圖逃到太原的幾個外地儒生。

  但現在吳三桂已經禁止難民入城,尤其是這種儒生就更不要到了,不但不能提供幫助,而且還得浪費他的糧食,甚至還一身的臭毛病,所以現在進入太原的橋頭,守軍禁止這些窮秀才們通過。

  所以此刻在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難民,絕大多數都是滿懷為新朝效力心思頂著金錢鼠尾的底層窮秀才,我大清一個很大的優點,就是早已經開科舉,實際上到京城的第二年就開了恩科。所以相比起至今沒恢復科舉的南方,還有同樣沒恢復科舉的李自成那裡,我大清真的已經很好了,窮秀才們都自然知道哪個好。又因為我大清參加科舉就必須得剃髮易服,所以他們也都是頂著金錢鼠尾的,畢竟同這點代價向我大清表明忠心,然後換取官職坐堂打板子還是很值得的。

  窮秀才們的最終夢想不都是這個,只要能坐堂打板子,剃髮易服算個屁。

  而且他們也最怕北伐軍。

  因為在女皇的詔書中,我大清地盤上的平民都是無罪的,或者說不食大明之祿的都沒有為大明殉職的義務,但食大明之祿的,無論是什麼方式,包括科舉免稅的,免徭役的,這些都算食大明之祿。畢竟免稅也相當於大明皇帝給了他們恩賜,而那些廩膳生當然更是了,這些統統都是食大明之祿有義務為大明盡忠的。

  投降我大清的就是犯罪。

  只不過可以根據罪行酌情處置,畢竟知府知縣和小吏也不能一樣,但只要剃髮易服的,就只能夷三族了。

  畢竟這已經不僅僅是背叛皇帝,還是背叛祖宗,屬於不忠不孝。

  「吳三桂,你這個逆賊,坐視大清危難不救是為不忠,以子不能能報父仇是為不孝,坐視黎民罹難是為不義,橫徵暴斂是為不仁,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逆賊!」

  一個剛剛因為沒銀子過橋,被守軍打了一頓的窮秀才,崩潰一樣對著太原城嚎叫著。

  「呃,雖然他罵的都對,但頂著金錢鼠尾,還這樣理直氣壯地罵老吳,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楊豐說道。

  傅山也是一臉的尷尬。

  畢竟自己家鄉儒生居然是這種德性,也確實讓他羞恥,不過他也慶幸,還好有自己這些,尤其是他這些年也從山西拉了不少不肯剃髮易服的儒生南下,要不然山西文脈這次也毀了。

  當然,緊接著就有幾個士兵過去,對著那窮秀才一陣狂毆。

  在他的慘叫中,楊大王悄然離開。

  太谷。

  準確說被光復的太谷。

  「你們這些狗東西,吃我的,喝我的,你們怎麼敢……

  一個被刁民拖著的老鄉賢,在地上掙扎嚎叫著。

  這裡根本不需要楊豐進攻,還沒等北伐軍到達,城內青壯拼湊的民團就直接兵變,然後綁了地方官和士紳們,打開城門出來喜迎王師了,說到底都現在這種局面了,誰還會跟著這些士紳頑抗?

  就在他的嚎叫中,一個年輕人衝上去直接一耳光。

  那鄉賢直接被打懵了。

  「吃你的,喝你的?老子去年給你東奔西跑,一年賺上萬兩銀子,你才給我發幾十兩銀子的工錢,這就叫吃你的,喝你的?老子用血汗給你賺錢,老子不欠你什麼,倒是你還欠著老子的血汗錢,今日老子要拿回老子該得的。」


  那年輕人帶著打工狗的憤怒,緊接著又一腳踹他胸口。

  那老鄉賢明顯破防了。

  「你個狗東西,若沒有我給你工做,你連飯都吃不上!」

  他嘴唇哆嗦著發出咆哮。

  「那你怎麼不說,若不是你過去跟建虜貿易,向他們賣糧食,你還沒今日的萬貫家財?給我工做?那是你找不出別的肯給你賣命的,被朝廷抓到,我可是要殺頭的。」

  那年輕人冷笑道。

  「齊王殿下到!」

  在街道的混亂中喊聲響起,所有人趕緊停下,看著進城的楊大王。

  只不過拖拉機進不來,所以楊大王換了座駕,已經變成一輛普通越野車,而且還是帶天窗的,所以楊大王就在天窗上露出上半身,在周圍騎兵護衛中,還套著藩王的蟒袍……

  異姓藩王,當然是蟒袍了。

  不過實際與宗室藩王幾乎看不出任何區別,都是團龍袍,只不過一個團龍一個團蟒而已,但不仔細看是分不出的,現在修改後的制度就是如此。至於郡王袍也和宗室郡王一樣,也是龍改蟒,但袞冕沒有區別,都是同樣數量的旒和紋章,畢竟現在異姓王已經很多了,總要有個區別,袞冕一輩子穿不了幾次,但常服必須要做出區分。

  「怎麼回事?」

  楊大王喝道。

  那年輕人立刻上前跪倒。

  「大王,小的願向大王出首,檢舉這老賊從萬曆朝開始,就已經與建虜勾結,每年不顧朝廷禁令,向建虜走私糧食,小的從崇禎年間受僱於他,給他跑遼東與建虜貿易。

  建虜入關後還封了他皇商,專門給建虜採買。」

  他說道。

  「首告無罪,協從不論,把你知道的都向傅巡撫交待清楚,把這個老東西拖到外面準備串起來!」

  楊大王喝道。

  這種情況是普遍的,根本沒必要耽誤他時間。

  緊接著他的汽車徑直向前。

  裡面那個開車的扈從帶著白手套,開著車在狂歡一樣的太谷城內繼續向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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