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宥陽變化【拜謝!再拜!欠更萬六千】
夕陽西下,
徐載靖帶著青雲,騎馬跟在載端身後在曲園街上走著
眾人方向正好朝西,
迎面而來的刺眼陽光讓徐載靖不時的伸手遮擋一下,直到眾人拐進侯府大門,這才好些。
到了二門處,
徐載靖等人下了馬,坐騎被小廝牽到馬廄中,兄弟三人則直接進到了孫氏的院落中。
進院子的時候,正好看到有女使正在從屋裡捧出些料子首飾。
低頭過簾進到廳堂內,走在前面的載端道:「母親,這是來客人了?」
說話的時候,載端朝著站起身朝他行禮的華蘭點了點頭,坐在了最前面的椅子上。
徐載靖坐在自家大哥下首,
載章則坐到了載端對面,和站在一旁的華蘭離得很近。
孫氏笑著道:「對,方才你盛家的表嬸嬸剛走!」
載章走到華蘭身邊低聲道:「岳母來過了?」
華蘭面上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載端頷首:「母親,是有什麼事?不然表嬸嬸不會這個時候來咱們家走親戚。」
上首的孫氏點頭:「對,親戚康家女使有些事,你表叔叔用侯府的名號勸了勸苦主,將事情給和解了,賠了不少銀錢。」
坐在最後面的徐載靖聽到這話,驚訝的看向了孫氏:「母親,能用到咱們家名號事情小不了,八成是沾染上人命官司了!那些料子首飾都是盛家送的?咱們不」
後面的徐載靖說出來。
孫氏搖頭:「就你知道的多!你母親我就是個呆子!」
看著自家母親的樣子,徐載靖訕訕的沒說話,按照孫氏的性子,這等東西她是不會要的。
載端看了自家小弟一眼後道:「母親,那方才的東西是.咱們家的東西,母親你讓表嬸嬸挑的?」
孫氏笑著點頭:「對,請你表嬸嬸給你們姑祖母送去的。」
一旁的載章安撫的拍了拍華蘭的手,側頭同孫氏道:「母親,咱們不如也給那戶苦主些銀錢.」
坐在載章對面的載端搖頭。
孫氏則端起茶盅喝了口茶,喝茶的時候借著茶盅的阻擋還白了自家兒子一眼。
徐載靖看著載章道:「三哥,此事不妥!別的先不說,咱們家什麼都沒幹,為什麼要給苦主銀錢?」
載章:「都說是苦主了,定是受了些委屈的,咱們表示一下而已。」
徐載靖搖頭:「三哥,你是這麼想的是好心,但是收到銀錢的苦主可能不會這麼想。」
載章一愣,想了片刻後就拍了拍額頭,有些懊惱的說道:「對對對!別說給銀錢,就是和苦主說句咱們家不管此事,苦主看著就是示威。」
坐在羅漢椅上的孫氏看了眼華蘭,道:「好了!你們倆都別說了!苦主也不是知道了咱們家才罷休的!」
康家、王家、李家、盛家,這幾家的作用還是有的。
「華蘭,你也別不自在!這事已經過了,名號用了也就用了,下不為例便是。」孫氏看著華蘭說道。
華蘭趕忙點頭。
「方才也和親家母說過了,不是咱們不幫親戚!親戚受了冤屈咱們定不會袖手旁觀!但,康家.這種事情幫一次也就罷了,再幫就有損陰德了。」
孫氏說完,嘆了口氣道:「今日在你們姨媽家如何?」
坐在前面的載端道:「母親,除了去了的人多了些,別的一切都好!對了娘子!」
載端看向謝氏,說道:「今日我要修書一封給易家。」
謝氏點頭:「官人放心,等會兒我就叫來經常去真定的僕人,官人寫好了今日便送去!」
「端兒,怎麼無緣無故的給你連襟寫信?」孫氏問道。
載端說了說黃家哥兒的事情,又說了說結交的緣由,孫氏聽完笑著點頭:「此事做的很不錯!」
載端笑了笑。
盛家
壽安堂
廳堂中房媽媽和崔媽媽正在一旁整理著王若弗帶回來的料子。
中間的羅漢床上,
老夫人正倚在一個大大的靠枕上看著房、崔兩位媽媽,
下首的椅子上,
盛紘坐在最前面,下首是王若弗。
老夫人從兩位媽媽的身上移開視線,看著盛紘夫婦道:「紘哥兒,大娘子去徐家帶回來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盛紘坐著身子微微前傾道:「母親,孩兒聽清楚了,孩兒定然下不為例!」
老夫人點頭:「也別嫉恨徐家,如今徐家風頭正盛頗得聖寵!不論是眼紅嫉妒的,還是御史台的諫官們,都正想著法的找徐家的錯處。」
「這次事情也就罷了,讓你去和徐家說,便是讓你明白徐家的態度。」
老夫人說完看了眼臉上有些憤憤神色的王若弗。
王若弗看了眼老夫人,出言道:「母親,這在汴京不就是親戚幫著親戚嗎!康家有事咱們幫,等咱們家有.」
「咳!」
盛紘瞪了眼王若弗。
「大娘子,親戚遇到難處,咱們自是該出手相幫!但康家這等草菅人命的事情,就不該發生在這種簪纓世家身上!」
「你知道為了這事,你官人搭了多大的人情嗎?以後要是柳家有事求到咱們頭上,你官人好意思不幫?」
王若弗依舊嘴硬道:「有什麼忙咱們幫不了?」
老夫人呼了口氣:「要是柳家給子侄求娶如蘭呢?」
王若弗聽到這話,當即站起來:「那怎麼行!如蘭年紀還小而且她親姐姐嫁的可是侯府!」
說到一半便又緩緩的坐了回去。
「以後主君和大娘子行事,還要多多思慮,不然連累的是華蘭的名聲!也決定了華蘭在徐家是怎麼過日子!」
「老婆子我乏了,主君和大娘子自去吧!」
「是,母親!」
盛紘躬身後帶著王若弗離開了廳堂。
轉過天來,
天色放亮,
宥陽
盛家祖宅
臥房中,
「老夫人!老夫人你醒醒!」
盛家長房大老夫人感受著胳膊的搖晃,從夢中醒了過來。
服侍在一旁的長房嬤嬤一邊幫大老夫人擦著眼角的淚水一邊輕聲道:「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被夢給魘住了?」
大老夫人眼神中滿是不舍的搖頭道:「沒有,只是我不想醒過來罷了。」
嬤嬤看著大老夫人,語氣中滿是疼惜的問道:「您這居然都不想醒過來?是.夢到大姑娘了?」
大老夫人看了一眼跟著自己多年的老僕,點了點頭:「對,是紓兒又給我託夢了,說她難受.」
大老夫人說著話,想到刻骨銘心的傷心事,眼眶中再次滿是熱淚。
那嬤嬤趕忙幫著大老夫人擦著眼淚道:「老夫人,事情都過了,仇咱們也報了!」
聽到報仇兩個字,大老夫人眼中有仇恨也有痛快的點了點頭。
「祖母!」
「祖母!」
兩聲外面的呼喊傳到了臥房中,
很快一大一小兩個姑娘便帶著一身寒氣進到了臥房中。
「淑蘭、品蘭,你們怎麼過來了?」大老夫人立馬整理心情,笑著和自己的兩個孫女道。
年紀大些,個子高的淑蘭著急道:「祖母,我們聽說你睡得醒不過來,便趕忙來看看!」
看著兩個孫女著急的樣子,大老夫人笑著擺手道:「祖母沒事!你們長梧哥哥呢?」
還沒等兩個蘭回答,外面又傳來了一聲呼喊:「母親!」
盛維的大娘子李氏捏著手絹,著急忙慌的走了進來,看到大老夫人正安穩的坐在床上,李氏這才鬆了口氣後朝床邊走來。
「母親,您可嚇壞媳婦了!」李氏站在床邊說道。
大老夫人笑了笑:「讓你們擔憂了!長梧呢?」
「長梧在宅子外的錘鍊武藝呢!」李氏回道。
大老夫人點頭道:「叫他進來,我有事要和他說。」
李氏看了眼大老夫人應了聲是。
不一會兒,一個年紀比徐載靖大些的青年便快步走了進來。
一身勁裝的盛長梧走到了臥房中,朝著大老夫人和李氏拱手一禮。
「祖母!母親!」
李氏看著大老夫人:「母親,那您和長梧說話,媳婦兒便先出去了!淑丫頭、品丫頭走。」
「不用,你們都呆在這兒!和你們也有些干係。」大老夫人說道。
李氏和兩個蘭停下腳步。
大老夫人看著房間中的家人道:「前兩年二房的老妹妹壽辰,我因為身子不好沒能去了.」
李氏搖頭道:「母親,嬸嬸都來信說讓您別放在心上了,往年嬸嬸她也是不辦壽辰的,那年辦的又急,不好讓您奔波!」
大老夫人看著李氏:「老妹妹她心裡沒有芥蒂老婆子我是知道的。」
「可長梧的婚事,你看了又看,這都要二十歲了還沒定下!」
李氏面上有些尷尬的看了眼盛長梧道:「母親,宥陽這窮鄉僻壤的也沒什麼好人家!」
大老夫人看著李氏說道:「宥陽張家也是上得了台面的,聽說和京中的英國公府有些關係!而且張家二姑娘年紀不大,名下便有一座馬球場,人家找上門來你卻給拒了。」
李氏捏著手絹兒看了眼大老夫人:「和英國公的關係媳婦打探過,遠了去了!長梧娶這樣人家的姑娘,委屈了!」
聽著祖母和母親的對話,兩個蘭和長梧都不敢插話。
大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後道:「不錯,就憑如今咱們大房的家產和二房紘哥兒的官位,華蘭是侯府大娘子,長梧他是要往高了看看。」
「所以老婆子我便想著去汴京一躺!」
一聽這話,
房間中的眾人皆是面露驚訝。
長梧有些著急的看著大老夫人說道:
「祖母!從咱們宥陽去汴京路途遙遠,您年紀大了.」
大老夫人擺手道:「之前經由老妹妹介紹,請了賀老太太給我診脈開方,這身子好多了!」
「自己的身子骨,我心中有數,而且去汴京也是乘船慢悠悠的走勞累不到哪裡去,沒什麼的!」
「而且,去汴京一是為了看看我那老妹妹,二也是為了給長梧尋門好親事。」
說著,大老夫人眼中滿是思緒的又看了站在床邊的淑蘭和品蘭一眼。
淑蘭高興,品蘭則有些興奮。
聽到為長梧尋親事,李氏有些憧憬的看了長梧一眼。
但是想到去到汴京,就要面對王若弗這個妯娌,李氏遲疑道:「那媳婦給官人去封信,讓他在京中備好宅子。」
大老夫人想了想後點頭:「也好,這樣以後郁哥兒和都哥兒去汴京趕考,也有個住處!我那老妹妹那裡也要去一封。」
聽到這話,李氏眼中滿是高興的應了聲是。
李氏的娘家也是和盛家大房一般的經商出身,這些年也在供養族中的讀書人。
這李郁和李都便是這一代最為出色的年輕人!
關係和李氏還非常近。
時光倏忽
已到正月十四,
距離元宵佳節只有一日。
離盛家書塾開學還有兩日。
這天上午,
陽光明媚,
盛家的門房也搬了個條凳坐在陽光下的避風處曬著太陽。
雖然曬得舒服,但門房還是掃視著盛家大門附近的各色人等。
當看到一個行色匆匆鋪兵打扮的人朝著盛家過來的時候,門房習慣的站起身上前問了幾句。
待知道是盛家的書信後,門房便趕忙跑回大門,派小廝去內院兒稟告,條凳都差點忘記搬回去。
得了賞錢的鋪兵已經離開,
那信則是已經到了壽安堂外。
廳堂中,
「老太太,宥陽來的信!」房媽媽在門口拿著信說道。
在羅漢椅上正在制香的老夫人手一抖,銅鑷子中的炭火掉進了香爐中。
「素琴,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老夫人微微蹙眉問道。
房媽媽笑著搖頭:「老太太,有什麼不好的消息那要維哥兒來的,就是封信而已!」
老夫人自嘲的笑了笑,微微搖頭後朝著房媽媽伸了伸手。
房媽媽走到近前,幫老夫人將信筒打開後從中拿出捲起來的信紙遞了出去。
老夫人深呼吸了一下後,展信讀了起來。
片刻後,老夫人滿臉笑容道:「素琴,茹安,宥陽長房的老姐姐要來汴京了!」
聽到老夫人的話語,房媽媽和崔媽媽笑著對視了一眼。
老夫人和嫂嫂大老夫人,兩個妯娌都遭遇了丈夫的寵妾滅妻,盛紓、盛縝的過世,讓兩個妯娌都遭遇了錐心之痛。
兩個妯娌是相互扶持幫助著走過了那段極艱難的時候,
感情自然是非同一般,極為交心。
盛紘今日在吏部值班,
回到盛家去壽安堂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便也看到了那封信。
看著信中寫信的日期是大年初四,盛紘放好信紙後同老夫人道:「母親,伯娘來汴京,孩兒定要好好招待一番!還有就是咱們大周的遞鋪,什麼時候送信這麼快了?」
一旁的房媽媽看了老夫人一眼,得到點頭允許後道:「主君,遞鋪的鋪兵說,是揚州通判聽說是咱們家寄信,便讓這信跟著公文一起來的。」
聽到此話,盛紘點了點頭,這種事他也幹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