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兩家處置【拜謝!再拜!欠更42k】
盛家,
壽安堂,
昏黃的燭光中,
盛紘皺著眉,揮手示意讓華蘭別說話,然後斜眼瞪著王若弗道:「你說不說?」
王若弗一臉驚慌的看著盛紘,道:「沒了,真沒了!」
知道放王若弗印子錢這事兒的劉媽媽,心中驚訝於居然還有她不知道的事兒同時,抬眼看了下盛怒的盛紘道:「大娘子,有什麼事兒您就說了吧!」
盛紘瞥了眼不說話的老夫人,沉聲道:
「華兒,你說!」
華蘭攙著王若弗道:「父親,母親她是真不知道這事兒!之前康家請你和母親去擺平的事情您可還記得?」
「這才多久,為父怎麼會忘記?華兒你提這事兒幹嘛?」
盛紘怒氣稍歇的問道。
華蘭道:「父親,那個女使並不是康家懲罰的時候失手打死的,而是」
話沒說完,
盛紘和王若弗面上都有些不自然,這夫婦二人自是知道康家不是失手。
華蘭看著父母的表情,便將事情猜的七七八八,趕忙道:「是姨媽身邊的祁媽媽一家,他們蓄意截留了利錢,卻被那女使得知.」
聽著華蘭的講述,
盛紘和王若弗的眼睛都瞪了起來。
一旁服侍的房、崔、劉三位媽媽面上也滿是驚訝。
「不是,那祁媽媽可是母親親自給姐姐的貼身管事媽媽!而且姐姐她向來精明,怎麼會被人給矇騙?」
王若弗一臉不信的說道。
華蘭蹙眉怒其不爭看著王若弗道:「母親,這是靖哥兒親自在那祁大的嘴裡問出來的!」
盛紘眼中卻滿是思考的神色,抬眼看了下老夫人後說道:「傍晚的時候,侯府親隨就來家裡問過那祁大的事兒,我還想著明日和康家的說一聲呢!」
「父親,問您什麼了?」
華蘭關心的問道。
「問為什麼祁大說侯府是康家的靠山!」
盛紘恨恨說著又瞪了王若弗一眼,瞪的王若弗往劉媽媽懷裡依靠了下。
「紘兒。」
「母親。」
聽到老夫人說話,盛紘趕忙躬身一禮,王若弗也抬頭看著。
「靖哥兒雖然將那祁大扣下,但康家那邊是瞞著的!可要是過了今夜後,祁大還不回去,事情就不好遮掩了。」
「兒子明白!現在就去康家一趟!」
老夫人頷首:「紘兒你辦事周全,老婆子我是放心的。」
「兒子慚愧!」
「去吧!」
盛紘躬身一禮後沒理王若弗,直接出了廳堂。
王若弗在劉媽媽的攙扶下,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壽安堂院門口,
侍立的冬榮趕忙跟上了盛紘的腳步。
「汴京中放印子錢的閒漢潑皮你可有認得的?」
「回主君,平日裡倒是有聽說過!」
「去打聽下最狠的印子錢是如何收利錢的!還有,讓家裡小廝去御史台說一聲,明日我無法上朝。」
「是,主君。」
很快,
盛紘夫婦二人乘車離開了盛家。
林棲閣中,
林噙霜一身睡衣坐在桌前的繡墩上,正輕輕嗅著花瓶中的花朵。
「小娘,奴婢回來了。」
周雪娘在門口輕聲道。
林噙霜招了招手:「可打聽清楚了,主君他為什麼被叫走?壽安堂里說什麼了?
周雪娘道:「小娘,女使都被留在了壽安堂院兒外打聽不到,但奴婢瞧著好像是侯府和印子錢的什麼事兒?」
林噙霜一愣看著周雪娘:「哦?」
周雪娘點頭低聲道:「方才奴婢去了外院兒,看到有晚上來的精悍護衛和健婦,問了下府里馬夫,說是侯府來的。」
「這麼說是華蘭回來了?」
林噙霜問道。
「小娘說的是!奴婢都要回來了,正好看到冬榮小哥兒正在叫小廝,塞了五貫錢後冬榮說是主君讓他去打聽印子錢的利錢,明日早朝主君都告了假。」
林噙霜疑惑道:「如今這侯府聖眷正隆,勇毅侯又大功歸京,這戰功赫赫的將軍按說應該得了不少銀錢財寶才對,打聽什麼印子錢啊.」
「小娘,會不會是侯府也要放印子錢啊?」
林噙霜搖搖頭,遲疑道:「這等勳爵門戶,除非日子過不下去了,才會和王若弗那蠢貨一樣放印子錢!」
「印子錢」
林噙霜輕聲念著,眼珠兒轉了幾下後,眼中神色逐漸瞭然。
「小娘,您可是算到了什麼?」
周雪娘眼中滿是探求的低聲問道。
林噙霜嘴角帶笑的撫了撫花枝,語氣中有些遺憾的說道:
「我瞧著不是徐家的事兒!這等高門大戶的事情,主君他還插不上手!我想多半康家出事了。印子錢可惜如此好的一張牌就這麼沒了。」
「小娘,要是康家出事,大姑娘回娘家幹嘛?」
林噙霜笑容消散不確定的說道:「許是徐家怕連累的名聲?待明日主君回來咱們便知道了。」
周雪娘有些崇拜的看著林噙霜連連點頭:「小娘,你說主君他會不會因為此事,將管家之權重新給您啊?」
林噙霜嘴角上揚,惆悵道:「京城不比揚州,即便是我管家,明面上也是要王若弗點頭。」
周雪娘道:「可這家裡,終究還是主君說的算。」
林噙霜笑了笑:「這王若弗就不是當主母的料兒,哼!」
西果子巷
康家,
靠近二門處的院子中,
榻上的康兆兒猛地驚醒,
外面的月光透了進來,依稀能看到一旁的生身母親蘇小娘已經坐了起來。
「小娘,外面怎麼了?」
「好像是府上來人了!這麼晚了也不知道是誰。」
蘇小娘低聲說道。
這時,有說話聲隱約傳來:「回盛大人,小人哥哥今日在和侯府五郎吃酒,便沒回府!」
「哦!怪不得。」
說話和腳步聲逐漸遠去,周圍重新安靜了下來。
蘇小娘躺回榻上,低聲道:「是盛家的親戚!睡吧!明日你還要早起。」
「嗯!」
康兆兒躺回榻上、
黑暗中康兆兒聽著她和蘇小娘之間睡著的妹妹弟弟發出呼呼聲,她笑著摸了摸他們後閉上了眼睛。
過了沒多久,
康兆兒還未睡熟,
忽然,
安靜的夜色中,
有人大喊的聲音響起:「主君!小人冤枉啊!小人一心只為康家!盛大人我們無冤無」
這喊聲有些大,後面卻是沒了聲音。
康兆兒和蘇小娘都又醒了過來:「小娘聽著是祁二管事的聲音。」
「嗯。」
說著,蘇小娘起身披上衣服朝外走去。
還沒出院兒,就看到門口燈籠晃動,還有門環被上鎖的聲音,蘇小娘趕忙道:「怎麼就要鎖門了?」
「蘇小娘莫慌,這是大娘子的意思,待明日天亮請安便免了,自有人來送飯。」
「哦,知道了。」
望著不遠處已經亮起燈的金小娘的院子,蘇小娘轉身走了回去。
卯時初刻(早晨五點後)
外城新鄭門,
此時天還未亮,
但城門口依然聚集了很多準備進城的百姓。
城內,
打著哈欠的守城禁軍士卒看著一旁騎著馬的鋪兵,道:「嚯,你今日出城夠早的!」
鋪兵笑著拍了拍身後的竹筒,道:「急信,貴人給的銀錢也多,哪能不早些!」
竹筒上依稀能看到『潁昌府知州王』的字樣。
鋪兵說著看了眼鞍韉前掛著的包袱,裡面有幾個新買的肉饅頭備著路上吃。
看著城門在緩緩打開,守城士卒繼續道:「這北邊來的新驛馬,瞧著有些矮小啊!」
「您別看這馬兒個頭不大,但是耐力出眾,是遞鋪剛從徐家的馬行里購置的,一頓草料可是能跑很遠呢!」
說著話,
鋪兵馭馬朝著城外走去。
出城後馬速逐漸加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晨光微熹,
曲園街去往積英巷的某處路邊,
穿著新衣的的巡鋪新丁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口,
視線有時會在出門買早餐的女使僕婦的身上停留一二。
忽的,這新丁眼睛一亮,回頭朝著巡鋪里急聲喊道:「快快,出來看,有好馬!」
巡鋪里的積年老卒並不著急,緩步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幾匹高頭大馬也走近了。
那老卒笑著拱手朗聲道:「三郎五郎春安!」
新丁聽到喊聲,視線趕忙從馬兒身上收回來,跟著喊道:「衙內春安!」
新丁抬眼看了一下,正看到最前面騎馬兩人點頭致意。
「叮噹~」
銅錢作響,
最神俊的馬兒後面的親隨,將一串十幾文的銅錢拋了過來後道:
「老哥吃飯。」
老卒接住銅錢,拱手朝青雲還有後面的馬車笑道:
「謝青雲小哥!姑娘春安!」
馬車中的花想笑著頷首後放下了車簾。
隨後,老卒側頭看著正在發呆的新丁道:「如何?這麼神俊的馬兒,稀奇不?常見不?」
這新丁視線追逐著遠去的車馬,點頭後,又趕忙搖頭。
「走了,吃飯去。」
積英巷,
盛家,
透過門口,遠遠看著徐載靖下馬,
昨晚跟來的正在侍候坐騎的侯府親兵趕忙拱手一禮。
徐載靖點頭致意後朝著學堂院兒走去。
載章也點了下頭,可他卻是往盛家後院兒去的。
事情發生後,載章就沒再見過華蘭。
昨晚載章就想來盛家的,結果被孫氏給訓斥一頓後才等到早晨。
徐載靖邁步進到院子,看著學堂邊上正心不在焉觀想竹子長柏,道:「長柏你怎麼你知道了?」
長柏側過頭看了徐載靖一眼,嘆了口氣:「嗯,來學堂前大姐派人和我說的。」
徐載靖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交給花想,露出了自己全新的春衫後,走到長柏身旁:「這種事發現得早,並不是什麼壞事!」
長柏點頭:「我曉得,可是母親她可能要難受一些了。」
徐載靖:「花想,你先進去吧。」
「是,公子。」
待花想一手書箱一手披風走進了學堂,
徐載靖道:「怎麼,姑祖母她不想接手俗務?」
長柏嗯了一聲:「大姐不想讓管家權落到林棲閣,所以同我說了不少,」
「咳。」
徐載靖輕咳了一聲。
長柏瞥了徐載靖一眼道:「怎麼,我家的事,五郎你在揚州的時候還沒看清楚?」
徐載靖一時語塞,輕聲道::「那管家的人選定了?」
長柏點了下頭:「大姐有心讓衛小娘管家,瞧著祖母也沒反對。」
「挺好,長柏放心,此事三哥哥他會和父親母親說的。」
「嗯,到時也請五郎多說幾句!姐夫他關心則亂,說不準會」
徐載靖拍了拍長柏的肩膀:「我家又不是龍潭虎穴,沒那麼多事兒。長柏你這麼不高興,不會是已經和華蘭嫂嫂提過吧?」
長柏又嘆了口氣。
「走,進去吧!」
說著,徐載靖攬著長柏的肩膀進了學堂。
莊學究來之前,
顧廷燁、齊衡等陸續走了進來。
好在長柏看書就是板著臉不說話,兩人倒也沒發覺什麼不對。
三個蘭進學堂的時候,面色卻有些不同,墨蘭一臉喜色,如蘭滿是疑惑,明蘭悶悶不樂。
學堂最後面的木台上,
花想看著明蘭的樣子後在小桃的耳邊低聲問了幾句,
小桃看了看明蘭後低聲道:「七郎幫姑娘磨墨的時候,不小心將姑娘心愛的硯台給摔壞了。」
花想聽著連連點頭。
午時正刻(上午十二點)
房媽媽捏著手絹站在學堂門口。
學堂中,
莊學究皺眉看著心不在焉的載章搖了搖頭後道:「都散了吧!」
說完莊學究沒等眾人謝禮結束便起身朝外走去。
房媽媽福了一禮的時候,莊學究也只是輕點了一下頭後直接離開。
隨後,
徐載靖、長柏和載章便跟著房媽媽一起回了盛家後院兒。
載章側頭道:
「房媽媽,岳父岳母可回來了?」
「回大姑爺,剛回來不到一刻鐘!」
「事情可處理妥當了?」
「這我不就不知道了。」
說著話,
眾人來到了壽安堂。
三人一同見禮後各自落座。
女使被領到院兒外時,
徐載靖看著自家哥哥沒說話的意思,他沒讓壽安堂的空氣安靜下來,直接道:「姑祖母,表叔表嬸,康家的事情可是結束了?」
盛紘一臉疲憊的抿了下嘴點頭道:「康家的刁仆已經被看管起來了,在等潁昌府老夫人的回信。」
徐載靖點了點頭。
「父親,姨夫家情況如何?」
長柏接話問道。
盛紘搖頭道:「觸目驚心!那祁媽媽一家不單是這幾年截留利錢,康家之前售賣多.多餘的院子時,這祁家便在其中吃了不少錢。」
看著載章不解的樣子,盛紘繼續道:「聽著,之前康家內里便空了,一應嚼用多是.」
盛紘停了下來。
意思卻是傳達明白了。
盛紘看了老夫人一眼道:
「親戚出了此事,還差點連累侯府,是我治家不嚴!待徐侯有空我親自上門道歉,家中管家之權,大娘子她便先交出來。」
盛紘說話的時候,王若弗低頭一句話也沒說。
「岳父大人,您何必.」載章剛說了一句。
徐載靖:「咳!」
載章一愣,隨即瞭然停了話頭:「您說的是。」
這事兒如何處理,最終還是要看徐明驊和孫氏的態度。
兩日後,
夕陽西斜,
汴京通往郊外莊子的路上,
換了馬匹、裝束和武器的徐載靖蒙著面駐馬路邊的土坡上,
一旁是和他相似打扮的廖三郎廖樹葉。
看著官道上的馬車,廖三郎道:
「我是怎麼都沒想到,這祁家人居然沒被打死!」
「他們家服侍了王家人幾十年,祁父就是那位王老夫人陪嫁跟來的,自然有些感情。」
廖樹葉點了點頭。
然後他回頭看了眼身後蒙面的青雲和李家饕餮魑魅兄弟後道:「徐五郎,你這也太看不起我了!」
「銀錢你幫我退給康家。哈!」
說著,廖三郎抽出長刀馭馬朝著官道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