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年前一敘【拜謝!再拜!欠更40k】
「姑娘,醒了?」
看著睜開眼的柴錚錚,
侍立在側的雲木笑著道。
「嗯。」
柴錚錚點頭,披著薄被從臥榻上坐了起來。
聽到主僕對話,
屋內女使端著溫水和面巾走了過來。
用溫熱的毛巾捂了捂臉,柴錚錚接過奉上來的茶水漱了漱口,將茶盞遞出去後,眼神呆呆的看著不遠處的香爐。
片刻後,
「姑娘?」
雲木端著醒神的茶飲,眼中有些疑惑的輕輕喚了一聲。
「唔?」
「哦!」
柴錚錚接過茶飲啜飲起來。
看著再次陷入發呆的柴錚錚,雲木道:「姑娘,剛才是怎麼了?」
雙手捧著茶碗的柴錚錚深呼吸了一下,看著雲木,臉上露出笑容,道:「沒什麼!就是做了個夢。」
雲木點了下頭,笑著伸手接過柴錚錚遞出的茶盞。
柴錚錚一邊伸著懶腰,一邊道:
「對了!我名下鋪子的管事夥計是後日發工錢?」
「是的姑娘!」
「嗯,年節將近,一年辛苦!到時管事多發五個月,夥計多發三個月的工錢,除夕前後在店鋪中的,再多發半個月的。」
「是,姑娘!」
「你們幾個翻倍。」
雲木福了一禮,笑著道:「謝姑娘!」
柴錚錚說完,從臥榻上站起身,邁步朝著屋內的桌案走去。
坐下沒一會兒,
拂衣從屏風後走了過來,道:「姑娘,鋪子裡送料子來了,夫人特意挑了些,說讓您看看如何。」
低頭寫字的柴錚錚沒有抬頭,說道:「嗯,送進來吧!」
拂衣應是走了出去。
一旁的紫藤捧著帳本走了過來,道:「姑娘,方才我出去拿帳本,看著北邊有烏雲飄過來呢!」
「嗯?烏雲?會下雪麼?」柴錚錚低著頭道。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很快,
搭在數個木架上的花紋繁複、色彩綺麗的綾羅綢緞被抬到了廳堂中。
桌後,
寫完最後幾個字的柴錚錚抬起頭,看著木架上搭著的錦帛。
其中有幾匹錦帛的顏色和方才夢中飛燕姑娘髮帶顏色相同,
剩下的一些則都是傳出來的,徐載靖喜歡的顏色。
這讓柴錚錚面上表情頓時一滯。
知道不少事情的雲木等貼身女使,看著料子的顏色眼中滿是笑意的對視了一眼。
她們靜靜等待柴錚錚滿心歡喜的,笑著挑些料子的時候,
「母親她真是有心了!但!這幾個顏色的料子就算了,我不想穿!」
柴錚錚說完,屋子裡的幾位貼身女使,眼中滿是驚訝的對視了一下。
柴錚錚繼續道:「要是有這三個顏色花紋或刺繡的料子,不拘什麼顏色,拿來讓我瞧瞧!」
「是,姑娘!」
雲木等人應了一聲。
很快,
送進秋聲苑的料子都被抬了出來。
主母院中,
坐在椅子上的柴夫人一臉笑容的看著進院回稟的拂衣,道:「如何?你們姑娘她可喜歡那些料子?」
站在一旁的柴家綢緞莊、錦帛鋪的管事,也是一臉的笑意,等待主家的誇獎。
拂衣福了一禮,面帶難色,道:「夫人,姑娘說」
聽著拂衣回稟的柴夫人,面上笑容消散,蹙著眉頭,疑惑道:「今日這是怎麼來的?不應該呀!」
柴夫人說著,下首站著的拂衣連連點頭。
擺了擺手,柴夫人道:「行吧!就按她說的,再去找找!」
待綢緞莊、錦帛鋪的管事和拂衣都離開了屋子,
椅子上的柴夫人和貼身的管事媽媽對視一眼,輕聲道:
「這個丫頭,今日抽的是哪門子風?這麼難伺候!」
「早知如此,我就不這麼費心的給她找這些料子了!」
一旁的管事媽媽道:「夫人,要不留上幾匹顏色好的?給姑娘做成衣裳,說不定哪天變了心情,就會穿了呢?」
「好!三個顏色都做幾件!」
下午,
柴錚錚醒的時候外面還是晴天,
過了一個時辰,
有北邊飄過來的烏雲將還未落山的太陽給遮了起來,天色也暗了下去。
曲園街,
勇毅侯府,
徐載靖院落的書房中,
抬頭看著屋外暗下去的天色,桌後的徐載靖將手中的毛筆在筆洗中洗了洗放在一旁。
桌上課業的字跡還未乾透,徐載靖用鎮紙壓了一下後,伸著懶腰走到了魚缸旁。
徐載靖腦子放空,灑了幾撮魚食,走神的看著白色大魚缸中遊動的魚兒。
書房門口,花想推開房門,道:
「公子,二門傳消息來,說是鄭家二公子回京了,傍晚邀您和其他家幾位公子去潘樓一敘。」
站在魚缸前的徐載靖點頭,朝外看了一眼,道:「嗯!鄭二哥當真是會挑時候。」
這等午後陰天的天色,光線灰暗,實在不是學習的好時候。
「那,公子,您是坐車還是騎馬?」
花想問道。
徐載靖拍了拍手上的魚食碎屑,道:「坐車。你們三個都跟我去!」
聽到此話,花想面上露出笑容,福了一禮:「是,公子。」
穿戴整齊後,
徐載靖帶著三個女使上了寬大的馬車,青雲騎馬在一旁。
出侯府大門,
馬車走在曲園街上走了一段,
車廂外傳來鑼鼓聲,期間還有『驅邪祟』『討賞錢』的呼喊聲。
聽著外面的動靜,
坐在車廂一側的青草撩開了車簾,看著外面街邊,捧鼓提鑼,戴著面具打扮各異的人笑了笑,道:「公子,是楚戰他們幾個。」
「打夜胡的,要賞錢不要?」
說著,青草和雲想花想她們從荷包里掏出幾串銅錢扔了出去。
跟著楚戰的幾個小子,趕忙撿起銅錢。
楚戰把面具抬到額頭上,朝著馬車中的青草等人笑著拱手:「謝過三位姐姐!謝五公子!」
馬車中的徐載靖笑著點頭。
一旁的青雲道:「楚戰,今天早些回去,明日你還要和我一起去宜春巷呢!」
「我知道,青雲哥!」
說著話,楚戰再次躬身一禮,帶上面具後帶著其他人繼續敲鑼打鼓,沿街打夜胡。
出了曲園街,
走在去潘樓的路上,
雖然這陰天天色暗,體感比有太陽的時候冷很多,但並不妨礙京中百姓做買賣。
有路邊各色叫賣的聲音,不時的傳進車廂中。
青草等三個女使,也不時的撩開車窗簾朝外看去。
而且撩開車簾一次,就有下午清冷的涼風吹進來,吹的三個女使的臉頰涼涼的,但三人依舊樂此不疲。
徐載靖坐在車廂正中,順著雲想撩開的車窗簾縫隙,看到路邊帶著孩子擺攤的老人後,道:「青雲!買上些好甘蔗帶著。」
「是,公子!」
路邊,
看著從名貴馬車旁馭馬過來,衣著體面的青雲,售賣甘蔗的老人立馬笑著拱手,道:「這位客官,可是要甘蔗,小人這甘蔗是從」
青雲笑了笑,下馬道:「老丈,先削一節讓我嘗嘗。」
片刻後,
「忒。」
青雲將甘蔗渣吐了出來,面有難色的朝著停在一旁的馬車走去,通過車窗遞了幾小塊甘蔗給青草後,道:「公子,我嘗著,稍稍有些不如南邊送到家裡的甜。」
青草等三個女使看著街邊,各自嘗了一小塊後,雲想笑著道:「青雲哥,其實還可以,蠻甜的。」
嚼著甘蔗塊的徐載靖點了下頭:「收了吧,到了潘樓讓他們自己挑。」
「是,公子。」
青雲說完走回老人處,一番討價還價,將一小塊銀子遞給了老人。
隨後,
老人將兩大捆甘蔗綁好就要用一根棍子挑著,牽著孩子跟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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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中,
看到此景的雲想回頭看了徐載靖一眼:「公子」
徐載靖笑了笑沒有說話。
車廂外,並未上馬的青雲已經開口:「老丈,你別挑著了,將東西給我吧!」
說著,青雲在那老人驚訝的眼神中,一手一捆,將兩捆有些分量的甘蔗放到了車夫坐著的位置。
徐家車馬已經駛離此處,
街邊同樣擺攤的攤販,眼中有些羨慕的看著那帶小孩兒的老人,道:「張伯,今日可以早些回去,不用和孩子受凍了。」
那老人笑著朝周圍拱了拱手,扛起挑甘蔗的木棍後,看了眼遠處的車馬,便帶著凍的流鼻涕的孩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徐載靖車馬抵達潘樓正街,
天色愈發的昏暗,
相比路上,
這潘樓正街熱鬧了很多,路兩邊的攤販比其他地方多很多。
大街兩側的正店、酒樓,此時已掛上了燈籠,沿街的雅間中亮著燭光,有絲竹管樂之聲從兩側樓中傳出來。
待青雲將成捆的甘蔗抱到一旁後,
徐載靖這才帶著女使從馬車中走了出來。
站在門口的迎來送往的茶酒博士敏哥兒看到徐載靖、青雲,趕忙上前笑著拱手道:「殷家哥哥,小人可是許久沒見您了!」
說完,
敏哥兒朝著徐載靖拱手躬身一禮,道:「見過五郎!五郎您裡面請。」
徐載靖笑著點了下頭,從門口夥計笑著撩開的棉簾中進到潘樓裡面。
跟在後面的青雲則笑著拍了拍敏哥兒的肩膀,指了指後面的兩捆甘蔗說了幾句。
「殷家哥哥放心,東西立馬送上去。」
「辛苦。」青雲笑了笑。
徐載靖進到樓中,
樓里點著許多燈籠,光線比樓外明亮很多。
一樓的掌柜快步的朝這邊走來,朝著徐載靖躬身拱手一禮後,道:「五郎,可是許久沒見到您了!」
「冉掌柜,許久未見。」徐載靖點頭道。
冉掌柜面上一喜,伸手做請的手勢,笑道:「哎!您居然還記得小人!您樓上請,鄭家哥兒的雅間在三樓。」
朝樓梯走的時候,
一樓大堂中有不少人朝著徐載靖看去。
看的原因乃是因為徐載靖身量頗高,穿著的大氅乃是皇后賜下的,
一瞧成色便知道徐載靖不是普通的汴京富戶,而且徐載靖通身氣派,身後還跟著穿著體面的青雲和三個女使。
看著徐載靖一行人朝樓上走去。
不時有在一樓中吃飯的客人拉住樓中的小二。
一張桌前,
有小二放下托盤裡的菜,看著桌上發問的客人,面露笑容道:
「哦?客官,您問上樓的這位哥兒?實不相瞞,那是咱們潘樓的常客,勇毅侯府徐家的五郎。」
「嘶!居然是這位哥兒當面,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客人點頭道。
「客官您說的是,想當年前白高赫赫有名的十幾個悍將,便是在那邊」小二指了指一樓樓中某處繼續道:「被這位小爺一個人給挨個兒廢的!」
那桌客人探身看了看小二指著的地方,疑惑道:「方才瞧著,這哥兒的年紀也不大啊!」
「客官,您來汴京不久吧?」看到客人點頭,小二道:「小人記得是幾年前的元宵節賞燈,這位小爺年紀不大,便出手」
潘樓三樓,
引導徐載靖幾人來到雅間門口的冉掌柜已經告辭下樓。
「嗒嗒。」
徐載靖站在門口,輕輕敲了幾下房門。
房門打開,
在雅間屏風後開門的稚闕,看著門口的徐載靖,躬身一禮後回頭道:「公子,五郎來了!」
「靖哥兒來了?」
顧廷燁的聲音響起。
屏風前一個人影走出來,不是顧廷燁,而是一臉笑容的鄭驍。
「砰砰砰砰。」
鄭驍上前和徐載靖擁抱著,親熱的拍了拍徐載靖的後背。
兩人分開後,鄭驍道:「靖哥兒,來,進來。」
徐載靖一邊解開大氅交給青草,一邊笑道:「鄭二哥,咱們也就不到一個月沒見,你這麼熱情幹嘛!」
雅間中的梁晗道:「靖哥兒,鄭二哥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來的時候也這麼拍我了?」
徐載靖看著鄭驍,疑惑道:「什麼喜事兒?」
鄭驍朝著梁晗擺了擺手,道:「去去去,六郎你瞎起什麼哄,八字沒一撇的事兒。」
看著徐載靖的眼神,梁晗笑道:「靖哥兒,鄭二哥回京當日,除了回鄭家,便是去張家拜訪!我娘說英國公夫人有意」
「六郎住嘴!」鄭驍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喊道。
「好好,小弟不說了!」
聽到此話的徐載靖,笑看著鄭驍道:「莫非是兩家要過草貼了?」
過草貼乃是議親的第一步。
鄭驍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道:「哪有還早呢!英國公夫人就是和我大嫂開個玩笑。」
這時,鄭驍的親隨在門口道:「公子,小公爺到樓下了。」
「好,我去迎一下。」
說著話,鄭驍朝外走去。
徐載靖則坐到了座位上,就著燭光,看著身旁的顧廷燁,道:「二郎,你今日來的倒是早。」
顧廷燁擠出一絲笑容後,不知為何抽了抽嘴角。
「怎麼了這是?」
徐載靖疑惑道。
顧廷燁面色尷尬了一下,道:「靖哥兒,別問了。」
說著顧廷燁還呲牙動了動肩背。
徐載靖蹙眉看著顧廷燁的動作,道:「受傷了?」
顧廷燁一愣,微微點了點頭。
徐載靖低聲道:「你幹嘛了?京中那幾個不對付,打架應該傷不到你的!」
想著顧廷燁對自家龍駒的喜愛,徐載靖眼睛一轉後,遲疑道:「二郎,你不會是因為我允諾給行哥兒的龍駒馬駒兒」
顧廷燁一瞪眼:「靖哥兒,你!我我是那樣的人麼?行哥兒那是我侄兒,我怎麼會」
徐載靖:「那你這是為什麼?」
顧廷燁抿了抿嘴,有些羞愧的說道:「父親說,我沉迷女色」
聽到這話,
徐載靖朝雅間四周看了看,果然是沒看到顧廷燁貼身女使秋娘的身影。
又就著燭光看了看顧廷燁的有些疲憊的神色,徐載靖搖了下頭,道:「二郎,你這多少要控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