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多久？」司北冥淡淡掃了一眼，將目光停在夢夏臉上，唇角彎出漂亮的弧度。
「……」夢夏看了看女人，這個問題她還真不知道。
女人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地點頭，「耽誤您時間了，我已經沒事了，我回家了，謝謝！」
她這個樣子，沒事才怪。
夢夏把人叫住，抿了抿唇道「女士，這位是我老公，分析這些事情特別地條分縷析，您要是不介意的話，讓他給你出出主意吧！」
司北冥蹙眉看她，這傢伙是把他當免費諮詢師了。
女人看了看司北冥又看了看夢夏，然後點了頭。
夢夏將事情跟司北冥說了一遍，司北冥想了想道。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你現在放不下的有兩點，第一，你們五年的感情；第二，你肚子裡的孩子。
你在試圖找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照常結婚生孩子，能跟老公像從前一樣相愛。」
「對的，是這樣的」女人說。
「說句難聽的，你想的這些不切實際。
你現在有三條路，第一，照常結婚，結婚後繼續跟老公租房子住別跟公婆住一起。
你要清楚並接受結婚只是為了孩子能有個家這件事，不要對愛情和老公對你好抱有太大希望，要把錢握在自己手上。
第二，取消婚禮，獨自生下孩子，跟孩子父親提撫養費。
這個決定你要做好不再婚的準備，很少有男人願意養別人的孩子。
第三，取消婚禮並打掉孩子，這件路看起來最輕鬆，但你要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接受打掉孩子帶來的愧疚感。」
聽完司北冥的分析別說女人了，連夢夏都倒吸一口涼氣。
哪條路都不是想要的。
看出女人犯難，司北冥補充道「重要的不是選哪條路，重要是選擇前想清楚後果你能不能承受。
或者想清楚在你心裡什麼是最重要的，選擇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必須捨棄。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因為害怕失去而不做選擇只會讓事情更糟。」
女人咬著下唇，「五年的感情，肚子裡四個月大的孩子，哪個我都沒辦法放棄。」
司北冥道「給你們講個印第安人抓猴子的故事。
他們把食物放進瓶子裡，猴子只要把手伸進去就能抓到食物，因為瓶口小，握著食物的手是沒辦法抽出來的。
除非它選擇鬆手。
猴子不會衡量自由和擁有食物孰輕孰重，因而讓村民有機會抓到它。」
女人想了許久後深吸了口氣，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謝謝！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你們。」
看她眉頭舒展，夢夏就沒再勸了。
「那個……我們加個微信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以微信找我。」
「謝謝！」
加完微信女人攥著手機走了，夢夏看著她的背影長長嘆了口氣。
正要轉身司北冥從背後抱住她，下巴在她發頂蹭了蹭，低沉的氣泡音性感迷人。
「大忙人，可以下班了嗎？」
夢夏笑著背過手在他臉上摸了摸，偏頭在他下頜上親了親，「你先放開，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司北冥扣著她的下巴追吻過來，淺嘗輒止的一個吻。
「沒良心的東西，剛幫你做了個諮詢，才一分鐘不到就翻臉不認人。」
夢夏……
怎麼還撒起嬌了。
這人真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夢夏無奈地笑著，「那你想怎麼樣？」
司北冥牽起她的手，「下班，跟我回家。」
夢夏看著十指緊扣的手，有些啼笑皆非，「你這樣，我還怎麼收拾？」
「明天再收拾，你拿上包和手機就行。」
就這樣，兩人的手一直扣在一起，直到上車的前一秒才分開。
夢夏正扣著安全帶，身邊人說「你的車子過兩天就能取了，駕校的課你有去上嗎？」
夢夏恍然大悟地拍了下大腿，「駕校有通知我去，我給忘了。
算了，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真有這麼忙嗎？」司北冥問。
「忙啊！案子多得要死，每天都有新增的，還有不少疑難雜症，可比給榮傲當助理累多了。」
「你現在不做榮傲助理了？」
「在做啊！就是這幾天俱樂部的案子更多，再說比起經濟案，我更喜歡接地氣一點的案子。
比較瑣碎，但他們是真需要人幫助。
就像今天晚上的女人，她剛進去的時候，我都害怕她會想不開做傻事，過來一趟眼神就變得堅定起來。
你知道嗎？」
夢夏看向司北冥認真道「說不定你今天晚上的幾句話，能改變她一生的命運。」
司北冥笑笑不說話。
夢夏接著道「我不喜歡經濟案，除了死板的流程還有雜亂的人際關係，甚至還會出現擦邊球的行為，雖然掙得多，但沒什麼成就感。
這些瑣碎的案子就不一樣了，第一他們是真的需要幫助，我們哪怕只盡一點力量，對他們來說都是再造之恩。
跟榮傲那兒比，我更喜歡做法律援助這邊的事。
只有一點，掙得不多。」
「你喜歡的話就一直做下去，你老公我還沒老到需要你養家，只一點，別再這麼拼命加班了。
小姑娘家家的加班對皮膚不好，明天就去駕校報導，拿了駕照，我帶你到附近自駕游。
生活要張弛有度，工作永遠沒有做完的時候，慢慢來」司北冥道。
「不行，案子那麼多，不處理堆在那我得瘋」夢夏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工作做不完多招幾個人就行了，給失業人員一個機會，為就業率做點貢獻。
大學生就業率走低就是你這種加班狂造成的，非要一個人完成兩三個人的工作，不僅對自己身體不好還剝奪他人的就來機會。」
夢夏哭笑不得，「司先生，你這話沒有哪個老闆會表示認同，多招幾個人跟付加班費比，多招人的邊際成本明顯高很多。
但我就是覺得你說得好有道理，天下老闆要都有您這樣的覺悟，那社畜們就有福了。
我明天就讓何靜再多招幾個人。」
紅燈，司北冥停下車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這就對了，以後九點上班五點準時下班，下班後約會、逛街、看電影、追劇，這樣的生活不正是你們年輕人最嚮往的嗎？」
「你怎麼知道？」
他輕咳一聲，「我網上看的。」
夢夏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撇了撇嘴道「那司先生你呢？你為什麼天天加班還加那麼晚。」
「能交給別人處理的事我都已經交出去了，手上的活暫時沒找到合適的人，過段時間就好了，不過我以後儘量早點下班陪你」司北冥笑著看了她一眼發動車。
「說得跟自己是總經理似的」夢夏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司北冥蹙眉。
「沒什麼……」夢夏抿了抿唇，「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我剛才聽了別人的事，感覺男人對待感情更像個精打細算的商人，平時花點小錢哄哄你沒關係，一旦涉及大一點的利益，再好的感情就會被擺到後面。
所以，你為了我，願意付出你的多少呢？」
問完夢夏就後悔了。
連人家每月工資都不清楚，還敢問人家願意為她付出多少。
未免有點太矯情了。
夢夏補救道「我就隨便問問，沒事的，那個……我有點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司北冥彎了彎唇，認真想了一會兒道「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我挺喜歡你的，覺得跟你在一起很放鬆很開心。
願意為你付出所有的話我不會說，因為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能不能做到。
我能告訴你的是，但凡你想要的，我都會儘量滿足你。」
聽完夢夏心裡有些怪怪的，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正因為不是假話她才覺得怪怪的。
這話充分說明她在司北冥心裡並不是那麼重要，可能也就是喜歡而已。
畢竟連『我願意為你付出所有』的假話都不願意說。
可不管怎麼說，司北冥已經做得很好了。
夢夏撇了撇嘴道「連句哄人的話都不願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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