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大日如來
面對烏巢禪師的邀請，孫珏十分的慎重。
畢竟若是烏巢禪師真的是所謂的金烏太子的話，那他剛剛分化出的威武斬妖真君化身，在這人的眼中，那就是一根刺。
這個時候來找他，未必不是來找麻煩的。
似乎看出了孫珏的猶豫，烏巢禪師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真君不必擔心，貧僧不過是一普通和尚，今日遇到真君也是一種緣分，想要與真君交流一二。」
「普通和尚？」
孫珏看著這個連自己都感覺到威脅的人物，心中嗤之以鼻。
「若你是普通和尚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幾個不普通的和尚了。」
「多謝真君抬舉，貧僧不過是多活了一些年頭而已，就算是一頭豬，活得夠久的話，也足以擁有強大的實力。」
烏巢禪師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仍然是一副和善的樣子。
孫珏回應道：「你們佛門不是說眾生平等嗎？怎麼你好像看不起豬的樣子？」
「如果按照套話來說的話，就是每一種生物的作用不同，潛能不同，在修行方面豬確實沒有什麼優勢。」
孫珏微微眯起眼睛，這烏巢禪師說話意外的有些直白。
「那要不是套話呢？」
烏巢禪師笑著說道：「身為低等的畜生，修行天賦低下再正常不過，所謂的眾生平等不過是唬人的，有些生物生下來就是實力強大的神魔，而有些生物生下來不過是花花草草，甚至連畜生都不是。」
「……」
雖然剛才孫珏就感覺這和尚有些直白，但這也直白得有些過頭了。
這是一個和尚可以說的嗎？
「你這話要是讓其他和尚聽到了，非得和你『講道理』不可。」
「世間萬物本來就有高下，就算是同一個物種都有優劣，更何況不同的物種？騙別人可以，但想要自己，甚至讓自己也那樣認為，那不過是自己腦子有問題而已。」
烏巢禪師毫不客氣的嘲諷著，「若真的眾生平等的話，那如來怎麼還派出那些妖魔鬼怪演戲？難道其他的普通人就不重要了？不過是那些普通人在他眼中一文不值罷了。」
「為了他所謂的計劃，他自然是可以犧牲這些不重要的東西。」
孫珏聽著他的話，很容易就能夠感受到這烏巢禪師對於如來的不滿，或者說是敵意。
見孫珏不說話，烏巢禪師繼續道：「若真的眾生平等，那六道輪迴是怎麼來的？在一開始就已經分門別類了，還說什麼眾生平等，著實是可笑至極。」
「真君難道覺得這所謂的大乘佛法是對的？」
「額……我對所謂的大乘佛法並不了解，也就不發表什麼意見了，不過剛才禪師所說的，確實是有些道理。」
孫珏很清楚，眾生不可能平等，就像烏巢禪師說的一樣，很多時候從出生開始，高低就已經分好了。
不過，從剛才的話，還有烏巢禪師的態度來看，這人對他至少現在應該是沒有什麼惡意的。
「真君不如隨貧僧下去，到我的道場坐一坐？」
面對烏巢禪師的再次邀請，孫珏略微一猶豫，便答應了。
他也想要知道，這烏巢禪師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至於自身安全的問題，他已經將自己如今的情況，通知了威武斬妖真君，到時候就算是出了什麼問題，也可以讓其他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算這烏巢禪師是准聖，但是面對闡教，還是顯得有些勢單力孤。
「那恭敬不如從命。」
孫珏答應下來，跟著烏巢禪師來到了浮屠山。
浮屠一指佛陀，佛；二指佛教；三指和尚；四指佛塔。
這山的名字顯而易見的昭示了這烏巢禪師身份的不一般。
不過來到烏巢禪師的道場之後，孫珏有些意外。
這裡並沒有看到寺廟、或者殿宇、洞府之類的，最為矚目的是一座柴草窩。
烏巢禪師來到這裡之後，很自然的坐到了柴草窩之中。
「地方簡陋，還請真君不要嫌棄。」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這裡雖然簡陋，但有禪師在，也算得上名山了，何來簡陋一說？」
雖然孫珏也不明白這老小子為什麼非要弄成這樣，不過也不算太意外。
畢竟奇奇怪怪的人總是有的，更何況是這種老妖怪，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哪一根筋搭錯了。
而且，如果這老小子是金烏太子的話，睡「鳥窩」也是挺合情合理的。
烏巢禪師眼睛一亮：「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好個有仙則名，真君說得不錯，是這個道理。」
「想當初西方不過是鳥不拉屎的地方，若是沒有西方教，也沒有現在的繁榮。」
「真君請過來坐。」
孫珏依言在他對面坐下，然後說道：「這麼說來，禪師是上古就出生的人物？」
佛門的前身便是西方教，只是自從封神大戰之後，西方二聖吸納了不少的人才，廣收弟子，便改名成為了佛門。
而且後來的多寶道人加入佛門，創立了大乘佛教，這中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最後的佛門之主變成了如來，而准提和接引退居了幕後。
烏巢禪師坦然的點點頭：「貧僧確實是上古便出生的，只是活了這麼久的時間，也是白活了，遠比不上真君這些年輕人。」
與動輒活了數萬年的老妖怪相比，孫珏確實只是小年輕。
「禪師太謙虛了，與您相比，我著實是不值得一提。」
面對這樣一個不知道深淺的老怪物，孫珏可不會因為他捧幾句就飄了。
「有什麼事情，您現在可以說了吧？」
「哈哈哈……年輕人性子就是比較急。」
烏巢禪師笑了笑，然後問道：「真君可猜到了我的身份？」
「不是一普通和尚嗎？」
孫珏平靜的回答道。
剛才他想要問的時候，這老妖怪打啞謎，現在又要他來猜，鬧著玩呢？
烏巢禪師哈哈大笑起來：「確實是一普通和尚，只是世人多稱我為大日如來。」
「原來是大日如來啊，久仰久仰。」
孫珏對於這個大日如來的所知也是極為的有限。
只知道大日如來是佛門密宗供奉的主佛，至於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對應到這個世界，這大日如來究竟是什麼底細，估計也沒有幾個人清清楚楚。
看他這神神秘秘的作風，就知道這估計是個老銀幣。
見孫珏如此敷衍，大日如來也是收斂了笑容：「今日請真君一敘，也是想要和真君合作。」
「合作？」
孫珏警惕起來，「您這樣的大人物，不知道我有什麼可跟您合作的？」
孫珏雖然已經是大羅修為，放在三界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但大日如來本身已經是准聖不說，手下的力量也不弱，找他合作，怎麼看都有些不對等。
而且就算是要合作，找闡教也更合適吧？
「真君何必妄自菲薄，你在人間的信仰遍地開花，讓許多人都是震驚不已，不知道真君是如何做到的？」
大日如來極為的好奇，佛門在傳教這方面的本事可是極為的不弱，畢竟忽悠人十分的專業，再不行就來一套度化。
可是即便是如來佛祖，想要將三藏真經傳到東土，都要經歷一大波的謀劃，效果還不見得有孫珏這般好，這著實讓不少人都極為的好奇，孫珏是怎麼辦到的。
孫珏對於這件事情基本上沒有跟別人提起過，否則不是給自己增加競爭對手嗎？
而且他的方式極為的容易複製，就算無法弄到如今他這麼大的規模，也差不了多少。
如今孫珏的神廟之所以多，跟人間當時娛樂活動缺少也是有極大的關係，孫珏說的那些故事流傳甚廣。
再加上當時人間的環境各種兵荒馬亂的，確實妖怪挺多的，自然也就給了那些故事印證，讓許多人相信。
最後還有孫珏還是很「盡職盡責」，獲得香火願力也是走可持續性發展的。
可以說能夠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天時地利人和共同造就的結果。
但要是別人知道，編各種故事，就能夠省卻無數工夫的事情，到時候肯定是各種故事橫飛，比拼的就是誰更會編，誰變得更好了。
而且一大堆神佛顯靈的話，顯靈就變得不值錢了，也就沒有那麼多人忠誠信仰了，對於他也是一個打擊。
若是原來的話，就算是這樣，也沒有關係，但如今有了威武斬妖真君這尊化身，孫珏對於香火願力還是挺看重的。
「應該是機緣巧合吧，我當時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孫珏就算是要將這個事情說出去，也是說給親近的人，怎麼可能告訴這種初次見面的人？
大日如來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但他仍然問出來這個問題，便是引出接下來要說的。
「這種機密的事情，本座確實不應該問，不過真君不是想要知道合作什麼嗎？這就是答案。」
大日如來見孫珏皺眉，解釋道：「貧僧不是想要強逼你交出機密，而是想要藉助真君的威名，傳播我密宗經文。」
「當然，我也不會虧待真君，真君可以分出一尊化身，在我密宗為一佛陀。」
孫珏也不禁為大日如來的大手筆感到驚訝。
讓孫珏的一尊化身成為佛陀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即便是以佛門的底蘊，要想要冊封佛陀果位，都要消耗大量的氣運和香火願力，除非其本身就有大羅的實力，才只需要氣運就行，而且消耗還很小。
但大日如來許諾的是給孫珏的化身冊封，孫珏的化身實力最多也不過金仙，與大羅還差不少呢，消耗的氣運和香火願力堪稱海量。
一尊大羅化身，孫珏自然是心動的。
不過他也很清楚，大日如來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肯定不是簡單的傳播密宗經文而已。
若只是如此簡單的話，那不是能夠輕易做到嗎？
就像如來為什麼要特意弄個西遊取經？他輕易就能夠送到東土，甚至傳播開也很容易。
但是想要人信奉佛門就不容易了。
這就要將這些經文抬高，讓人覺得珍貴，傳出去才會被珍惜，被好好的鑽研，自然就有人信奉。
大日如來要的分明是讓孫珏將自己的那些信徒，轉化成密宗的信徒。
這樣虧本的買賣，孫珏怎麼可能答應？
威武斬妖真君如今順應信眾的祈願而誕生，如今雖然還只是金仙的實力，但是天長日久，大羅應該不是問題，更何況這還關係到孫珏日後斬三屍證道。
「多謝大日如來好意，這合作就算了吧。」
面對孫珏的拒絕，大日如來略微有些驚訝：「這可是一尊大羅化身，真君不再考慮一下？」
「一錘子買賣和細水長流，我覺得還是細水長流更好。」
先不說長遠的問題，就算是眼下，孫珏的化身成了大日如來的手下，那他不是憑白矮了一頭？
何況這次是信眾，下次是不是就是威武斬妖真君本身？
若是這大日如來真的是殘留的金烏太子，想要毀掉這尊化身也是正常。
「真君還真的是讓我有些驚訝，這些信眾於你來說，至多不過是供奉你那一尊化身而已，但那尊化身的潛力也有限，抵達大羅已經是極限，不如如今套現來得好。」
大日如來顯然是不想要放棄。
他與如來佛祖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如今大乘佛教謀劃的事情一旦完成，肯定是實力大增，而他的密宗卻沾不到什麼光。
甚至等到如來佛祖實力提升，甚至成為繼准提、接引之後的第三尊佛門聖人的話，他就更沒什麼可競爭的了。
恰巧這個時候，因為威武斬妖真君出世的緣故，孫珏便落入了他的眼中。
若是能夠吸納了威武斬妖真君的信仰，那密宗實力大增，等再過些年，在信眾方面，甚至超越大乘佛教也不是不可能。
為此，他開出一尊佛陀果位，本來以為能夠說服孫珏，沒有想到孫珏拒絕得如此的乾脆。
那可是一尊大羅，而不是什麼白菜蘿蔔。
孫珏搖了搖頭：「若大日如來只是為了此事的話，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