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三個人並沒有直接出現在胡猶面前,而是出現了三個完全不同的畫面……
第一個畫面里的人有商芸、古薇薇、湛盧。
商芸左手牽著湛盧,可身邊卻有無數個古薇薇將她包圍!
那些古薇薇長得一模一樣,非但都沒有出手,甚至都沒有朝她靠近半步,而是歇斯底里的向她宣告著……自己才是真正的古薇薇!
除此之外,幾乎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一個『胡猶』出現在『古薇薇』群外,然後被殘忍殺害。
第二個畫面里只有古薇薇。
她站在一座玻璃牢籠之中,手上、腳上,脖子上……全是鐐銬,而牢籠之外便是一座又一座玻璃牢籠。
其他牢籠里沒有一個人,而她就這麼呆滯的站在原地,沒有半點動靜,也沒有任何反應。
要不是還能看見她微微起伏的不可名狀之物,胡猶差點就以為她嗝屁了。
第三個畫面是在胡猶的家裡。
胡鬧、胡猶、胡爸、胡媽……四個人都在。
胡鬧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一包薯片,看著電視裡的愛豆,沒事就往嘴裡塞上一片。
而『胡猶』則一直瞄著她手裡的遙控,仿佛一不注意就要將其搶過來,去看別的節目。
只是現在遙控被某猴子壓在大腿下面,愣是沒有一點機會。
「所以呢?」
胡猶掃了一遍三個畫面,便朝幻妖反問。
這只不過是在幻境中而已,你個幻妖身為幻境的主人,直接把他們送出來不就好了?
「……什麼所以呢?」幻妖似乎也不太理解胡猶的問題,又反問了一句回去。
胡猶眉頭一皺,沒有和它多說廢話:「你不是讓我見面麼?就這麼見?
把人給我帶出來啊!」
「我還讓你做好心理準備,你做好了麼?」幻妖並沒有正面回答問題,而是將重心放在了其他方面。
「什麼心理準備?」
胡猶下意識問道:「你不想放人?」
「不是我不想放……」
幻妖嘆了口氣:「是我也沒有辦法讓他們出來。」
「嗯?」
「我沒有必要騙你,不是麼?」
幻妖沒等胡猶開口來問,就主動解釋道:「受這裡的環境影響,我的領域已經不受我自己的控制了。
不論是荒獸還是人類,只要進入了我領域覆蓋的範圍,就會自動陷入幻境。
除非他們自己從幻境掙脫,否則就只剩下沉淪。」
「就沒有辦法從外部喚醒麼?」胡猶皺眉反問。
「她們每一個都很清醒,並不需要什麼所謂的喚醒。」
幻妖的的語氣很平靜:「在領域之中,一切真實皆是虛妄,一切虛妄皆為真實。
在她們所處的領域內,她們的所見所聞皆為真實,並非虛妄,只是沉淪的程度不同,所局限的完整度也會不同。」
「那怎麼樣才能讓她們從沉淪中脫離?」
「第一個……」
幻妖將商芸所處的畫面推了出來:「她的沉淪程度最低,僅次於你。
不出現什麼意外,應該馬上就會醒來。
第二個……她已經沉淪到第二層了,除非她敢直面自身最恐懼的事物,否則不可能醒來。
至於第三個……」
「第三個怎麼了?」
胡猶突然感覺自己像是站在急診室外,醫生做完手術突然走來,跟自己握手,然後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對不起。」
幻妖似乎能感知到胡猶的想法,還真吐出了這三個字的開場白:「你已經盡力了。」
盡力你個皮皮蝦啊!那可是我親妹妹!認識了十七年的臭猴子!
你一句盡力就想讓我放棄?
還用的是『你已經盡力了』,你腦子裡是沒有東西了麼?沒有就往裡面先灌兩斤腦白金好不好!
不要光特麼說這種沒有營養的話了!
胡猶強壓著心中的怒氣,咬著牙說道:「我要知道具體情況!」
「僅次於最深層級的第三層沉淪。」
幻妖開口解釋:「和第一層的欺騙,第二層的模擬不同,這第三層是她自己已經接受,並且相信了領域之中的真實。
這種程度的沉淪,已經不是靠人力就能喚醒的了……」
是啊……
如果是自己碰見回家的畫面,估計情況也不會比小猴子好到哪兒去吧?
「難道就沒有生靈從第三層沉淪中出來?」胡猶反問,還想尋找一線生機。
「有,所有陷入第三層沉淪的生靈都出來了。」
「嗯?」
「不過那都是在臨死之前,靠著生死交替時的真實感,勉強看破的。
而你越相信幻境,幻境中的流速就會越快,等到你在幻境中老死,現實中……也就跟著死了。」
「那她還有多久?」胡猶不由皺眉。
「按照現在的速度,最多半小時。」幻妖低聲回答。
砰!
一聲悶響炸開。
胡猶轉頭才發現,第一個畫面已經消失,眼前也多出了一個人影……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現了對方,胡猶倒是沒什麼動靜,商芸則是一愣,而後就擺出了一副滑稽的表情。
「怎麼,又換花樣了麼?這次打算怎麼死啊?」
好嘛,看來你是普及了不少我的死法啊……
胡猶眉頭緊鎖,剛想和她講講現在的情況。
可還沒開口,他就看見一隻小蘿莉朝自己撲了過來……
「湛盧!」
商芸驚呼一聲,可話音剛落,小蘿莉就已經撲進了胡猶的懷裡,將腦袋深深埋在他的胸口。
嗡~
手中的小金突然發出一聲顫鳴,似乎是在抗議著什麼。
「乖,先別鬧,讓人家抱一會兒,別那么小氣。」胡猶用手指輕叩了兩下劍柄,以示安慰。
「誒?」
商芸見狀又愣了一下,抬頭奇怪的看著胡猶:「你……是真的?」
「嗯,你先看看那邊。」
當小金髮出顫鳴的那一瞬,胡猶也確定了商芸的真假,不過還是輕錘了一下湛盧,用以驗證身份。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他便抬手指向前方不遠的兩處畫面,將目前的情況和她闡述了一遍……
包括古薇薇和胡鬧的處境,以及幻妖自述的情況。
「這倒是有可能。」
商芸聽完後便評價道:「如果E級位面關於昆墟秘境的傳說是真的,那幻妖出現這種變化也很正常。」
關於昆墟秘境的傳說很多,但和幻妖有關的就只有一個。
傳說昆墟秘境是前C級位面跌落為D級位面,而崩落的一塊碎片,因為種種原因,機緣巧合來到了E級位面,成為了秘境之一。
D級位面很多,但從C級位面跌落到D級位面的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商芸所處的奇葩位面。
一個靠人前顯聖來提升戰鬥力的位面,能不奇葩麼?
胡猶沒心情想這個,再次抬手指向面前的兩塊畫面:「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辦法把她們給救出來。」
「有!」
「沒有!」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來自商芸,而另一個……竟不是幻妖。
胡猶轉頭看向『有』字傳來的方向,頓時一愣:「你怎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