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熟悉葉問天的人來說,都知曉其理智聰慧,做事條理清晰,不知不覺間,已經被親友當做了決議的中心。
葉青蹲在一邊沒心沒肺的玩著螞蟻,秋池和流雲觀主兩人,臉上微微有些焦急,不過也未打斷葉問天的晨練。
一刻鐘後,葉問天才停下身形,閉上眼睛收回氣機,又陡然睜開,雙眼神光射出三丈遠,剎那間隱沒無形。
葉問天整個人再次恢復到那副古井無波的狀態,飄逸出塵之意由內而外散發,公子如玉世無雙,端是一位翩翩美少年。
「為何一臉焦躁?不如學學葉青,你們看他就沒有任何煩惱,旱災解決之道非朝夕之事,莫急,時間還多。」
葉問天剛轉過頭,就見到秋池和流雲觀主微微凝重的表情,這才出言緩解了一下兩人繃緊的內心。
「哼~一條鱗甲長蟲懂個屁!」
「你…」
「想動手?走,咱們出去打!」
「小龍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
秋池聽到葉問天恬不知恥的拿葉青來舉例,當場氣急開口懟道,葉青聞言有些無語了,自己好好玩著螞蟻,還能遭了這無妄之災…
正準備反駁,突然就見到秋池周身電光爆閃,「呲呲」電流聲亂響,這一刻葉青慫了,連忙解釋了一句,然後埋著頭繼續玩螞蟻。
「哎呀,脾氣不要這麼暴躁,有話好好說,咱們繼續聊。」
流雲觀主和葉青倒是臭味相投,兩人關係極好,見此立馬有些尷尬,連忙開口打了個圓場,將爭執敷衍過去。
葉問天撫額,內心不斷吐槽,女人心海底針,真是捉摸不透…
「問天,你說說看,可有想到好的辦法?」
「有那麼點頭緒了,不過,未曾實地探查過,也不好直接下定論。」
聽到流雲觀主詢問,葉問天思索了一下回道,自己確實有些想法,但得等到將整個關中旱情探查清楚,才能決定如何做。
「那咱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秋池聞言帶著希冀的目光問道。
「不知這重陽宮中眾位同道,流雲觀主可能指揮得動?」
「老道活了百多年,還是有些薄面的,別說是弟子,只要你真有辦法治理旱情,這重陽宮掌門都可聽你驅使!」
「那就好,只要大家同心協力,此事必然不難。」
葉問天聽到流雲觀主的保證,心下也是微微鬆了口氣,不然僅憑自己一人,此事必然難如上青天。
「問天,有何吩咐儘管說出來。」
「我需要你召集這重陽宮中眾位同道,從咸陽往外延伸,前往關中各個地方,將所有水脈都畫下來,哪怕是一處小溪也不能放過。
繪畫水脈的同時,將每一處水域或河流的寬窄深淺,通通記錄下來,越詳細越好。記住,這一點很重要,絕不可忽略掉。」
「行,我立馬去安排!」
「……」
流雲觀主也是雷厲風行,話畢直接轉身離開,這是前去召集眾位同道準備行事了。
「尊主,那接下來我們?」
「自然不可能在這兒乾等著,你和秋姨隨我出去看看旱情發展的如何了。」
「好!」「行吧~」
「……」
葉問天也不是拖拉之人,三人俱為先天,無普通人的瑣事纏身,找到流雲觀主道了一聲就出門去了。
三人御空飛行,不出兩刻鐘就到了上郡,古往今來,十年九旱的關中之地,旱情爆發最嚴重的位置當屬咸陽和上郡了。
咸陽就在重陽宮不遠處,隨時可詳探,倒是不用太急。
上郡位於關中最北部,在黃土高原和毛烏素沙地交界處,是黃土高原與內蒙古高原的過渡區。本就比之咸陽乾旱的多,自然得先來此處探查一番。
身形停在千丈高空中,下方的上郡城在眼中猶如臉盆般大小,葉問天收束法力波動,仔細感受此處的異常。
這千丈高空中溫度少說也在五六十度,換算到地上至少也有四十度以上,身周雲霧稀少,幾乎不可見。
稱得上是萬里無雲,御水之道運轉,細細感應此處方圓十幾公里的水汽,葉問天發現這裡的水汽含量遠遠小於正常含量。
甚至可以說,比之沙漠中的水汽含量還要少,一個晚上過去連露珠都可能凝結不出,不過此處本就是沙地,又正逢千年旱災,如此狀況倒也能預料到。
將諸般數據記錄在心中,葉問天領頭從空中降於城外一處無人之地,葉青和秋池兩人緊隨其後降了下來。
上郡系陝、甘、寧、蒙、晉五省區交界地,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周圍皆是黃沙覆蓋,雜草零星點綴,高聳雄偉的城牆上還有刀削斧鑿的痕跡,盡顯荒漠孤寂之感。
不失「南塔北台中古城,六樓騎街天下名」的美譽,這裡還是長城坐落的其中一段,絕對是邊關重城。
靠近城門後,眼中只見行人頭上裹著白帕,汗流浹背,揮汗如雨,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同時汗還未流下就被風吹乾了,臉上和嘴唇盡皆乾裂,少數身上馱著重物之人步伐都有些艱難。
與此情此景相駁的是,路口旁的駐守士兵一排排坐在遮陽棚下,抽大煙的抽大煙,閉目養神的閉目養神。
領頭的士官一腳踩在矮凳上,趴俯於桌前,還他娘的吃西瓜,還吐核…
看的葉問天眉頭直跳,我嘞個去,此處都人間疾苦了,你們居然如此享受?!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人昏倒了!」
「啊?」
「你說這是咋弄捏嘛。」
「……」
正準備動手教訓這群士兵,周圍突然就傳來嘈雜聲,按耐住蠢蠢欲動的內心,葉問天有些好奇,人也湊了過去。
那趴俯在桌上吃西瓜還吐核的士官,聽到動靜,也走了過來,一臉不耐之色,手扒腳踹將圍觀群眾驅讓出一條路。
「喂,沒日踏就莫裝死,要死列遠點,晦氣!」
「莫蹬餓爹!」
地上躺著的是個皮包骨的消瘦中年男人,這士官走到中間,罵罵咧咧嘴裡不停,還用腳使勁蹬了幾下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邊蹲著的一個十五六少年,見此立馬怒了,自己父親都已經病倒在了地上,還受到如此對待。
立馬就雙眼冒著紅光,直接起身對著士官衝來,想要維護父親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