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母親的分析唐晏清覺得還是母親看的長遠,心情也好了幾分,不在哭喪著臉。
溫氏立即吩咐丫鬟去上菜,剛剛女兒只顧著哭,連飯都不願吃。
不一會兒小廚房就送來了八道鮮美可口的佳肴,還有一道唐晏清最喜歡吃的松子桂魚。
溫氏親自給女兒夾了一塊兒鮮嫩的魚肉放到碗裡,想叮囑女兒多吃點,結果還沒開口就看到女兒捂著嘴在一旁乾嘔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兩天一見油膩的食物就有點犯噁心,連平日裡面最喜歡吃的魚都吃不下,只要一聞到那味胃裡就止不住的翻湧。
溫氏定定的看著乾嘔的女兒,眸里滿滿的震驚,急忙問道:「你這乾嘔情況有多久了?」
不知道母親為什麼這麼緊張,只當是擔心自己,她老實的答道:「兩三天了吧,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吃壞了腸胃,娘。」
溫氏立即揮退了下人,只留她們兩人,嚴肅的問了一句,「清兒,你老實告訴娘,你是不是和梁王殿下在一起了?」
唐晏清面色一僵,心裡微驚,娘不會知道了什麼吧?
面上還是故作害羞道:「母親,你說什麼呢,怎的如此問我?」
「說,有沒有?」
溫氏聲音猛的拔高,一臉嚴厲。
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突然如此大聲她被震得身體顫了一顫,老老實實的把和梁王在一起的經過說出來了,還有這一段時間的私會。
那梁王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女兒日日私會,偏偏自己還未察覺,溫氏大怒,訓斥道:「清兒,你怎的如此糊塗,娘不是再三叮囑你,婚前一定不能輕易的把自己交付給人嗎?。」
看著母親一臉怒意,唐晏清急急的解釋道:「娘,我……我也是被梁王殿下磨得一時心軟,才失了分寸,但是沒關係的娘,殿下答應了我,只要我身上的婚約解除之後,就立刻去跟皇上請旨來迎娶我的。」
糊塗,真是糊塗!
溫氏知道現在再追究也於事無補,但還是忍不住指責了一番。
唐晏清垂著頭,默默的聽著,臉上掛滿了委屈。
指責完畢溫氏嘆了一口氣,斂了斂心神,對著女兒猶豫的說道:「清兒,你……你有了。」
有了?有什麼?
唐晏清剛想問有什麼就猛地反應過來,有了?莫不是她懷裡殿下的孩子?
不,不可能,她聽說有好些婦人成親好幾年都沒有懷孕,怎的到她了才一個多月就有了呢?
唐晏清有些驚慌的看著母親,失措道:「娘,娘,我不知道,這怎麼……怎麼就有了啊,那現在我怎麼辦,怎麼辦啊!」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知道著急了,當時你何必瞞著我,不然娘還能為你準備碗避子湯。」
「那……那避子湯現在喝行不行啊?娘。」
溫氏頭疼道:「現在喝還有什麼用,這孩子要是不想要,你現在需要喝落胎湯。」
這時代的女子名聲多重要唐晏清是清楚的,本來婚前失貞已經是不守女戒,現在要是在傳出未婚先孕,那她日後就算做了梁王妃,也會被那些眼紅的小人拿這件事戳脊梁骨。
冷靜了一會兒她對母親堅定的說道:「娘,這孩子我不能要,你幫我準備一碗落胎湯吧」
溫氏搖頭嘆息,現如今只能這樣了,以防萬一,溫氏還是悄悄請了一個女大夫前來查看了一下,怕貿然用藥讓女兒傷了身體,以後子息艱難,只是那女大夫的回答更是讓唐晏清覺得五雷轟頂。
那女大夫說唐晏清天生胞宮寒濕,不易有孕,這一胎要是打掉了,怕以後傷了胞宮,再難有子嗣。
溫氏也是大吃一驚,這種情況下還如何能落胎,看來只有晚上同老爺商量,想辦法讓梁王殿下早早的把女兒娶過去,到時候在推脫是孩子是早產兒,早一個月的話也發現不了什麼的。
唐晏清又抱著母親哭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明明如此難受孕的體質竟然輕而易舉的懷上了,而且這個時候還不能要,想狠狠心落掉吧,大夫還說不合適,怕頭胎落了傷身體,哎,這可如何是好?
娘倆兒正在這愁雲慘霧的時候,溫氏的大丫鬟春草急匆匆的走進來,對著溫氏耳語了一番。
溫氏剛剛還愁眉不展的聽到這個消息立即變得精神了起來,安慰女兒道:「清兒,顧家來人了。」
聽到顧家唐晏清也瞬間精神一抖急切的問道:「是那個顧家嗎?這個時候他們來是要來提親嗎?」
溫氏表面笑著,語氣里卻還是帶著一絲輕視,道:「是的,應該是來提親的,他們那種窮酸人家沾著先人的光得了婚約,高興還來不及呢,難不成他們還能退親不成,你放心,只要顧家的婚約一解除,娘就讓你爹給梁王施壓,讓他早早的把你娶進門,到時候你孩子生下來就說早產,外人是不會知道的。」
唐晏清瞬間像看到了希望一樣,催促著母親:「那您快去,快去擺平了顧家。」
溫氏笑著拍了拍女兒的手,起身往正廳走去。
顧懷恩此時和妻子林素娥正坐在正廳喝茶,面上看著還算平靜,倒是妻子林素娥儘管看似端莊的坐著,手裡拿著的杯子卻有些微微發抖。
沒辦法,實在是相府太大了,從丫鬟們領他們進來的時候兩個人臉上驚訝的表情就沒斷過。
兩人原以為自己家的祖宅也算是大的了,真的到了相府才見識到,什麼是小巫見大巫,一路走來到處都是亭台樓閣,假山流水,走廊兩側全是精心修剪過的花園,花園裡桃紅粉綠,鶯鶯燕燕,全是自己沒有見過的漂亮花卉。
穿過精緻婉約的走廊再到這正廳,兩人以為自己好歹能淡定一點了,誰知一進屋兩人又忍不住睜大了眼,這漢白玉磚鋪的地,黃花梨木的做的桌子和座椅,待客的杯子是景窯鎮出名的青瓷繞蓮茶具,正廳里還掛了一副山水畫,聽說是當今聖上親賜的,屋裡的每一樣家具茶具,都貴重精緻的令人咂舌。
顧懷恩以前到底也是經常出去玩樂見過一些場面的人,雖然心裡驚訝萬分,面上還是能保持著淡定,反觀妻子,顧懷恩有點不忍直視,大致是從沒有見過如此寬廣精緻的宅子,妻子表現的十足十的像是鄉下來的婦人,兩眼放光的盯著這屋裡每一處地方,一會兒摸摸這,一會兒摸摸那兒,一會兒拿起茶杯細細的打量,端起一杯茶半天不喝直咂嘴,害的四周的丫鬟看他們眼神都含了一絲譏笑。
顧懷恩不停的輕咳提示,林素娥才收回了四下打量的目光,端坐身體,努力學著自己曾見過貴婦的儀態,只是只學的其行,卻不得其態,看著有些違和和刻意了……
顧懷恩不禁扶額,妻子處事素來圓滑,一張嘴也算得上能說會道,要不是他擔心自己嘴笨,怕退個親言辭不當,惹怒了人家,也不會拉著妻子一起來了,這下好了,人當家主母還沒來,自己家就已經把人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