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進去。」她指著裡面道。
衛無掀開被子,躺到了裡面,臉上看不出多大表情。
當然,忽略他一直微攥的手心。
雙兒也脫了鞋子,窸窸窣窣的爬了上來,並且放下了床帳。
新婚之夜,喜燭徹夜通明,不能吹滅。
昏黃的光暈透過床帳撒了進來,顯得這一方小小的空間,有些朦朧。
雙兒躺上去之後就沒動,雙手合握於腹部,是標準的睡姿。
無論前面跟衛無說話多麼自然,處的多麼和諧,但當這一刻到來,她還是緊張的。
其實先前也是緊張的,只不過看衛無似乎比她緊張,莫名她的緊張感就會淡幾分,總不能兩人都這麼緊張吧?
躺上去之後,衛無不知道在想什麼,就沒動。
雙兒等啊等啊,等的她緊張感都沒了,瞌睡都要來了,還沒感覺到衛無動,就感覺他跟睡著了一樣,她揉了揉眼,嘟噥道:「衛無,我困了。」
另一層意思是:你還洞不洞房了?
衛無一下回神,會錯了意,以為她真的困了,想改日,畢竟之前她也嚷了一次她困了,猶豫半晌道:「那你睡吧。」
然後體貼的給她往上蓋了蓋被子,將人擁進了懷裡。
雙兒:「…………」
衛無剛剛走神了,在想事,在想怎樣洞房?
那一瞬間,他後悔了,該看看其峰送的書。
因為躺下來的那一瞬,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幾個有過經驗的分組領隊,在前廳宴席上喝酒時,幾個人說的葷段子。
「我說,總隊,這第一次洞房可是尤為重要,弄不好就給人整陰影了,以後都不和諧,所以,你可得悠著點啊。」
那人邊說邊擠眉弄眼,還往他身上上下瞟了一眼,惹得一桌子的人哈哈大笑,調侃那個分組領隊,「不要命了,領隊的玩笑也敢開。」
衛無沒發火,說了他們一句無聊,就換了一桌去喝酒。
他聽力極好,在他轉身後,那位有點喝高了的分領隊拉著其他幾個人,悄咪咪的說:「我告訴你們,我這可不是開領隊的玩笑,是真的好心的建議,你們不知道,領隊實力多強悍,第一次不悠著點,嘖嘖……」
後面的話沒說,大家都懂,笑的一個比一個蕩漾,有人打趣兒,「你怎麼知道領隊實力如何?」
那人瞥眼,喝高了,嚷嚷道:「我可是與總隊一起在一個湖裡洗過澡的。」
哈哈,一眾人又笑了起來。
衛無腳步都被他們笑僵硬了。
他從不喜跟人一起沐浴,但那次是意外,他來的時候,不知道那湖裡有人。
這喝高的分領隊他有個癖好,喜歡練習憋氣,然後就潛伏在水底。
水掩蓋了一切氣息,加上湖邊雜草叢生,掩蓋了他的衣物,所以衛無沒發現,
等下水後才發現,他衣服都已經脫了,只好硬著頭皮和那人在一個湖裡泡著,時不時應那人一兩句。
因為那個分領隊,他話多。
那湖泊很大,兩人其實離得十幾米遠,衛無納悶,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瞅到的,他上岸的動作明明很快。
他想的一時出神,反應過來就聽雙兒說她困了,自然而然的就誤會了。
雙兒在他懷裡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小聲啐了句,「木頭。」
然後閉眼不說話。
沒成親之前,還總是忍不住抱抱自己,親親自己的,怎的到了洞房就突然跟個木頭似的。
她剛剛啐完這句,就感覺衛無的手試探性的伸過來,摸摸索索的,在拉扯她的寢衣系帶。
雙兒一下紅了臉。
也不是木頭。
他貼了過來,粗糙的掌心也跟著落了下來,獨有的氣息頓時環繞著她,讓雙兒覺得呼吸都有點急促。
她不好意思,轉過身窩進他的懷裡,揪著他的衣襟。
這正好給了他機會,他低頭覆了上去,輾轉廝磨,帶著她沉淪。
雙兒轉過身的那一句微不可查的嘟噥,衛無聽到了。
這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無聲的笑了笑,將手伸了過去。
這個節骨眼上,後悔沒看書也晚了,但憑本能吧。
雙兒很快就暈乎乎的,周圍的空氣感覺都熱了起來,迷迷糊糊被衛無帶領著,掌控著,她乖巧的很,甚至還挺配合,在衛無扯到她的中褲系帶時,還抬了抬屯。
突然,衛無停下了。
眉頭微皺。
苑外有動靜,雖然這動靜很細微,但是他聽到了。
與此同時,沒醉的姜興司廣建還有幾個無聊的分組領隊,都在苑外牆邊清一色的靠著,耳朵貼在牆上,個個賊頭賊腦的……聽牆根。
雙兒睜眼,見他突然不動了,還皺著眉,小聲道:「怎麼了?」
衛無道:「苑外有人。」
有人?雙兒愣了一瞬,然後便反應過來了,躲在被子裡,踢了踢衛無,「你去解決。」
她才不想被人聽牆根。
溫柔鄉啊溫柔鄉,衛無也不想起來。
但是沒辦法。
他起身隨便披了件衣服,連大門都沒出,只是打開了窗戶,聲音不算大,但是足夠讓牆外的人聽見,「再不回去,明天每個人一百圈,是圍著京城。」
暗衛們的聽力都很好,衛無這聲音穩穩的傳了過去。
京城一百圈啊,這擺明就是不可能的任務啊,就算完成也要廢了,一行人聽到這話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還是灰溜溜的回去了。
好好睡一覺,它不香嘛。
察覺到苑外逐漸恢復了寧靜,衛無才關窗,撩開床帳重新躺了回去,雙兒本是在外面的,見他過來,自發的往裡拱了拱,給他留出位置。
臉埋在被子裡,紅的比蘋果都甚。
因為衛無剛剛起身的瞬間,她餘光瞥到了……
心「怦怦」跳動著,跳的她呼吸不暢
衛無很耐心,一遍又一遍……
額間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最後覺得可以的時候,他在她耳邊喘息道:「別怕,疼就告訴我。」
回應他的是雙兒幾不可聞的一聲輕嗯。
守夜的丫鬟都很識趣兒,主子們辦事他們一般都退避到走廊外,省的聽到不該聽的,反正到時主子要是叫水的話,會開門出來喊的。
兩個丫鬟無事,就靠在走廊邊的柱子上嘮嗑,東家長,李家短的,哪兒家胭脂好,都是些閒話,然後兩人嘮的正起勁,猛然聽到主屋裡傳出了一聲痛呼……
嬌嬌軟軟的,無限惹人遐想。
那聲音只發出了一半,剩下的就被堵住了……
而後就沒什麼聲音了,她們不習武,距離稍遠些也聽不到。
但那一聲兩個丫鬟還是紅了臉,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覷,然後轉移注意力接著嘮嗑,識趣兒的又往後退了兩米,離得更遠些。
雙兒自己把自己的嘴捂住了,一向亮晶晶的眸子此刻盛滿了淚水,在眼眶裡盈盈打轉,眼睫稍微一眨,便有晶瑩的淚珠滾落,落在衛無的指尖。
他拿掉她的手,拂去她的淚,一遍一遍的安撫她,哄著她,吻著她……
但雙兒從頭到尾仍是哭的沒停。
和宋嫗說的不一樣,宋嫗騙人,騙人,雙兒心裡忿忿的想著。
衛無被她哭的無法,也心疼她,只好草草結束,前後也不過一刻鐘而已,然後去叫了水。
丫鬟們送完水,去收拾床鋪的時候,沒有看到羅帕,對視了一眼,大概也就懂了,規規矩矩的收拾,動作很麻利。
羅帕被衛無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