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這次來是為了找沈長歌出去玩,順便說一下關於昌平王妃的事情。
沈長歌笑道:「今日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秦月把沈長歌拉過來,道:「我義母的病已經好了。」
意料之中,沈長歌並沒有多大反應。
秦月讚嘆道:「長歌啊,你可真聰明,只一眼就看出義母的病是中了毒,你是不是會醫術啊?」
沈長歌搖搖頭,「我不是會醫術,只是……只是懂人心罷了。」她想起那日在王府里看見秦敏,便覺得秦敏身邊的奴婢有些怪怪的,當她走進臥室的時候,那個奴婢的眼神有些閃躲。
這世上沒有什麼病是無緣無故的。秦敏享盡寵愛,難免招人嫉恨。
沈長歌問:「那天我讓你留下來抓鬼,可抓到了?」
「抓到了。」秦月語氣變得氣憤,「我沒想到,暗中加害義母的人就是她身邊最親近的婢女。」
沈長歌挑了挑眉,像是早已洞察了一切。秦月不知道,能傷害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
秦月想起那些腌臢事,氣就不打一出來,她深呼一口氣,道:「不提那些事了,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出去走走吧。」
沈長歌抬頭看著天空,真是一片艷陽天啊。
秦月問:「對了,你會騎馬嗎?」
騎馬?沈長歌怎麼不會呢?前世的她,馳騁快馬於萬人中橫刀斬將,只是……現在的她是一個深居閨閣的千金小姐,她若是會騎馬,豈不是惹人生疑?
秦月倒是沒想那麼多,她以為沈長歌肯定是不會的,便拍拍胸脯,「放心,我一定能教會你!」
沈長歌:「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沈長歌和秦月出了府,秦月在自家馬舍里選了兩匹馬。
秦月將其中一匹小馬牽到沈長歌面前,「這馬很乖的,你試試。」
然後,秦月給自己牽來一匹紅鬃烈馬。
這馬,沈長歌是認得的。
秦月最愛的坐騎便是這匹紅鬃烈馬,她給它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赤焰。
秦月見沈長歌的目光一直落在赤焰上,笑道:「這是我的赤焰,能日行千里,不過你是初學者,它不適合你。」
沈長歌回過神,秦月這樣的女子,一生不拘於男女之情,她永遠是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
恣意人生,瀟灑江湖,這應該是秦月的一生。
沈長歌發誓,這輩子,她不會讓悲劇發生在秦月的身上。
秦月手把手教沈長歌如何上馬,如何駕馭馬匹,她發現在這方面,沈長歌有著驚人的天賦,讚嘆:「長歌你太厲害了,這麼快就學會了!」
沈長歌淡笑,「那是你這個師傅教得好!」
秦月眉目間揚起得意,「嗯……那當然!」她揮鞭一甩,打在馬上,赤焰撒腿一跑。
沈長歌也駕馬追過去。
耳畔的風呼嘯而過,將她的髮絲吹得飛舞。
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就當沈長歌和秦月在京城郊外縱馬時,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秦月看到南宮奕,不由緊蹙眉頭,「九皇子。」
不知為何,秦月打心底就不喜歡南宮奕,她自己也說不上原因,或許是他看上去太過虛偽了吧。
沈長歌也看見了南宮奕,他坐在馬上,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便服,頭髮高高束起,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瘮得人心慌。
看樣子,南宮奕是故意等在這裡的,有備而來。
南宮奕往沈長歌這邊靠近,「秦小姐,沈小姐,沒想到今日能在這裡見到你們,真是我的榮幸。」
秦月淡淡道:「既然九皇子在這,我們就不打擾了。」
她正欲離開,忽然想起一些傳聞,沈長歌不是一直痴戀南宮奕嗎?便去看沈長歌的表情。
沈長歌一臉平靜,似乎不認識南宮奕一般。
南宮奕提議:「附近有一片湖,正是風景秀麗時,不知二位小姐可否賞光,與我一同游湖。」
秦月正想拒絕,未料沈長歌應承了下來,她道:「正好我與秦小姐也想游湖,殿下相邀,是我們的榮幸,豈敢拒絕?」
南宮奕嘴角牽扯,他就知道沈長歌心裡還是痴迷他的。只不過她似乎懂得了以退為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味逃避始終不是正確的,沈長歌要做的是主動出擊。
這個時候,湖上的畫舫特別多,游湖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數,何況沈長歌是與秦月一起,她自然不擔心南宮奕會做些什麼。
三人靜坐在船頭,湖面波光粼粼,周圍的畫舫上還有歌聲傳來,裊裊如黃鶯。
秦月就不是個會安靜欣賞風景的人,她看看沈長歌,又看看南宮奕,不懂他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
南宮奕見沈長歌的目光一直飄向外面,絲毫沒有在他的臉上停留,不由問:「沈小姐在想什麼?」
沈長歌:「我在想,那艘畫舫上唱歌的女子會是誰?」
秦月也覺得傳來的歌聲尤其動聽,「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好聽的歌聲呢!真想看看她本人的模樣!」
南宮奕隨之看去,他見那艘畫舫上有個「醉」的標誌,想必是醉春風的女子在裡面唱歌了。
醉春風是京城一家有名的秦樓楚館,但它與別的又不同。醉春風裡面的女子不僅美若天仙,而且詩詞書畫樣樣精通,不輸世家小姐。
南宮奕勾唇一笑,問:「沈小姐也對她很感興趣?」
沈長歌不置可否,「歌聲如此美妙,想必長相也是驚艷。」
「這有何難?我讓人去把她請過來就是。」南宮奕此時存了幾分討好沈長歌的意思,便吩咐下屬:「去把那畫舫上唱歌的女子請過來。」
沈長歌淺笑著,幾分心機在眸子裡閃過。
不一會兒,下屬回來了,道:「殿下,那女子有客,不過來了。」
南宮奕有些不悅。
沈長歌故意道:「這是哪位客人,竟然比九皇子還要重要?」
南宮奕不願在沈長歌面前失了面子,對下屬道:「你再去一次,務必把她請過來。」
「請」這個字,他說得有幾分用力。
與此同時,南宮奕吩咐船夫將船靠近那醉春風的畫舫。
這時候,歌聲忽然停止了。隨之,有一人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