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哪裡來的死貓!黑不溜秋的,晦氣!快把它打出去。」
「喵!」
低啞的貓叫聲,喝罵聲以及勸阻聲傳來。
躺在床上的女孩倏地睜開眼。
蒼白無血色的臉配上這雙詭異森黑的眼,有種說不出來的瘮人。
屋裡的人並沒有發現女孩已經醒了,仍舊在拿掃帚拍打躥來躥去的黑貓。
「噼啪!」
外面電閃雷鳴,烏雲翻湧。
女孩皺了皺眉,精緻的五官跟著微微動了下,添了幾分靈氣。
一團黑影嗖的一下從上躍到了女孩的肚子上。
這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小羽!」還沒等女孩回神,一個女人撲了過來,「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晦氣的黑貓,快把它打出去,」這時另一個尖利的聲音惱怒的傳來。
「奶奶,用鉗子夾它脖子。」
「快去拿來。」
一個少年跑出去拿了鉗子進來就戳向黑貓,還將撲到女孩床前的女人推開。
一隻蒼白的手先一步捏起了黑貓。
少年往後退,看向屋裡的老人。
老太太惱怒道:「把這晦氣的東西拿去燙死。」
「小羽,你把它放下,這東西突然跑出來,不吉利。」女人柔聲的勸著。
「被趕回來吃家裡的,住家裡的,還給家裡找了這麼多麻煩事,沒死就好好躺著。把它給鑫鑫,不吉利的東西,燙死了才幹淨。」老太太沒靠近,指揮著屋裡的少年拿貓。
黑貓伏在女孩的手心間,輕輕蹭著毛茸茸的腦袋。
女孩慢慢的坐了起來,將黑貓放回了自己的懷裡,黑貓轉過腦袋,一紫一黑的眼睛詭異的閃過光芒。
床上女孩懷抱不吉利的黑貓,讓人乍一看覺得瘮人可怕!
「奶奶,她腦子不好使,連這種不吉利的東西也跟她親近。都說她智障,果然沒錯。」少年往老太太的身後站,指著床上的女孩厭惡的說道。
「鑫鑫,她是你表妹,怎麼能這樣說她。」外人說她女兒腦子秀逗也就算了,連自家人也這樣看待她女兒,作為母親忍受不了。
老太太怒道:「你吼什麼吼,鑫鑫又沒說錯,要不是她腦子不好使,怎麼會被趕回來。學習倒數第一,做的事也奇奇怪怪。給家裡找了多少麻煩,你自己心裡沒數嗎。快把這髒東西拿出去,醫生剛說完要準備身後事她就醒了,這髒東西又突然出現,肯定是黃泉路上跟著跑出來了。」
「媽,小羽根本就沒有咽氣,您怎麼也說這種話,」年輕女人坐了過來,護著床上的女孩,眼眶濕潤,還有些紅腫,看上去像是剛哭過了一場。
司羽被這個女人的氣息包圍,有些不適的皺皺鼻子。
她飄蕩了百年,在百年之前她已修行不知多少個年頭了,這家子,曾經是看守靈地的。
她抬起纖細的手腕看了眼,手背上還有擦傷。
今天在學校遭遇了校園暴力,被帶回家就一直昏迷不醒。
司羽滑下了床,黑貓緊跟在後躍下床,一丁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小羽你還不能下地,醫生說……」
「快把這髒東西捉起來。」老太太立即指著黑貓叫道。
少年趕緊拿套繩過來。
纖長蒼白的手擰上了少年的手腕,力度很輕。
「痛痛痛……奶奶。」
「你幹什麼,還不快放開鑫鑫,」重男輕女的老太太氣得拿起立在牆邊的鉗子打向司羽。
「別動它,」司羽的嗓音有些沙啞,剛醒來的她感覺自己真的跟個廢物一樣難受,所以也沒什麼耐心。
纖白的手指輕輕一抬,黑貓喵了聲,突然衝出漆黑的雨夜,遠遠的消失成一縷黑煙。
黑貓跑了,家裡的叫囂聲停了。
外面傳來腳步聲。
一家之主傅倬回來了。
陪傅倬一起出門的還有司羽的舅舅。
「吵什麼。」
老太太還舉著鉗子,傅倬看到眼前這一幕,臉沉了沉。
少年立即上前告狀:「爺爺,司羽她打我,奶奶替我出氣。」
傅倬眼神一冷,「小羽剛醒,哪裡來的力氣打人。小羽,你怎麼下地了。快回床上躺著。」
「你們就寵著她吧,鑫鑫,我們回樓上睡覺。」老太太丟下鉗子不管了,拽著少年出門,還把剛進門的男子叫走。
「爸。」
年輕女人紅著眼看向傅倬。
「小羽什麼時候醒的?有讓醫生過來看過了嗎。」
「看過了,醫生剛走小羽就醒了。」
「小羽,你感覺怎麼樣。」傅倬打量不言語的司羽。
司羽看向傅倬,眼神清冷,直直瞧著你時還有些瘮人的森寒,傅倬覺得外孫女有些怪,暗想著會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
他們傅家世世代代都在守著老家的一處靈地,外孫女危難,他這個做外公的大半夜急匆匆往老家裡趕,就是為了求祖師神救救他的外孫女。
「無事。」
司羽收回視線,坐回床上。
姿勢端正。
傅元鈺求助的看向傅倬,「爸。」
「我看小羽也沒事了,回去睡吧。明天早上再帶人到縣醫院檢查一下。」
傅倬細瞧司羽一會,催著女兒回房睡。
安撫司羽躺下,傅元鈺守了一會才出了房間。
……
「噼啪!」
雷電交加,雨水拍打玻璃窗發出噠噠的聲響。
「喵~」
黑貓從一縷黑煙中化成形,輕盈盈的落在床尾,捲縮著自己安靜的窩著。
司羽坐了起來,打坐的姿勢極端正。
她試圖嘗試運氣。
發現自己只餘一縷真氣,身體涼得像掉進冰窖一樣。
一睜眼。
外面天放晴,門外也有人等著了。
上下樓的動靜也很大,是家裡小孩急著上學。
傅家以前住在村里,後來傅元鈺嫁到了司家,傅家也跟著水漲船高的搬到了縣城起了一棟五層的樓房。
縣城很大,學生也多。
司羽推開窗,能看見小學生,中學生從馬路邊朝著一個方向前行。
小學和中學都是同一個位置建校區。
抬眼看過去,還能看見醫院的高樓。
「小羽,」推門聲傳來,傅元鈺進來叫人,「你醒了,吃早餐我們再帶你到醫院做個檢查。」
……
縣醫院。
「小羽,別怕,媽在這陪著你呢,就是去扎個針取點血。」
進到醫院,傅元鈺也很擔心。
她女兒幾歲開始就被判定智商比同齡人低,學什麼東西都慢,做事也和正常孩子會有些不同。
司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傅元鈺一眼。
陪同一起來的還有傅倬。
「小羽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開口和醫生說,知道了嗎。」
受不了他們用看弱智的眼神看待自己,司羽淡淡回了句:「我知道。」
原來的司羽確實是有些弱智,這是真的。
現在的司羽可不是。
在她眼裡,傅倬和傅元鈺就是沒長大的小孩子。
輸了血後再拍片,做完檢查還得等結果。
司羽自己很清楚,自己除了虛弱外,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
檢查的結果出來了,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接過檢查結果的醫生姓顧,不巧的是,顧醫生的兒子和司羽同年級。
還是司羽偷偷喜歡著的校草。
這次被校園暴力,其中就有這位校草的原因。
顧醫生認識司羽,去接他兒子時見過這個女生偷偷跟在身後。
聽兒子說,全年級倒數第一,智力方面也有點問題,老師怎麼教都不會,有時候還交白卷。
顧醫生翻看了一遍檢查報告,發現少了一樣。
「尿檢了嗎?」
傅倬愣道:「我外孫女就是摔著了,不用尿檢了吧。」
「去做個尿檢。」顧醫生堅持尿檢。
……
三分鐘後。
司羽拿著尿檢的東西走進公用廁所。
抬頭往裡看了眼。
司羽愣了,裡面的人也愣了。
槽前,男人赤著胳膊,在解決根本問題,他刀刻般俊美的臉有瞬間閃過一抹驚訝。
男人很高,身形修長。
邪肆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長得確實是妖孽,可這笑容再加上他在做的事,總有一種碰上邪惡變態的錯覺。
晦氣!
司羽欲轉身退出去。
「韓少!」
外面的人風風火火的跑進來,衝撞上來。
司羽疾步後退。
韓穆凜不得不極快的收住,手下意識的扶上倒退過來的女孩。
兩隻大手很精準的握上她的纖腰。
好細的腰!
司羽手肘一抬,擊在韓穆凜的胸膛上。
韓穆凜下意識鬆開了手,避開她後撤的攻擊。
進來的人把嘴張成了O字形。
合上嘴,臥槽了一句,「韓少,你這得有多饑渴啊,連路邊的小姑娘也不放過。」
被迫憋回去的韓少咬牙切齒的盯著進來的人,轉身看向站在邊上的司羽。
司羽嫌棄的微微皺著眉。
韓穆凜嘴角微抽,勾起一抹邪氣危險的笑,「小姑娘,看清楚了嗎。」
司羽盯著他又浮起微笑的俊臉,男人長得跟只妖媚精怪一樣,實在晦氣。
淡漠的聲音傳開,「可觀。」
「……」
衝進來的人反應過來,強忍著笑。
「韓少,衣服,先穿衣服,在小姑娘面前耍流氓實在太不像話了。」
韓穆凜扯過他遞來的衣服套上。
略長的發在他眼前晃蕩了幾下,遮了他狹長的鳳眼。
司羽邁著優雅的步伐出門,左拐進了女廁。
「韓少,這小姑娘可以啊,進錯了廁所還能面不改色的改道。被看光光的感覺如何?」
「嘖,小姑娘有點意思。」搓了搓有些發麻的手指,微眯起狹長黑眸,「就是小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