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該起了。記住本站域名」
公子長煙被紅袖拉起床,入眼的,便是滿眼,一望無際的紅色。
「趙國的迎親隊伍已經快到宮門了。」
紅袖一邊為她描繪著精緻的妝容,一邊歡喜的說著:「趙國的太子長相帥氣,為人還十分的溫潤儒雅,相信公主嫁過去以後,一定會婚姻幸福美好的。」
九公主聽了以後,回想著任琉星那比女子還要美麗的面容,嘴角微微的彎起。
她本以為,她七個風格迥異的哥哥就已經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了,可是誰能夠想到,原來還有比他們更加好看的男人。
那一身青色的長袍,讓他看著與世隔絕,仿佛從山林里走出來的仙人一般,讓人只是看上一眼,便會忘記了呼吸的男人,更是進退有數的男人,讓她忍不住的產生好感。
宮裡鑼鼓聲,歡喜聲,讓經過浩劫的晉國再次變得熱鬧和有些許生機。
「九公主,皇后娘娘來了!」
小宮女的一聲通報聲過後,只見一舉手投足之間,無一不彰顯皇后風華的女子走進。
她的小腹隆起,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
「見過皇嫂!」
九公主忙起身行禮,柳嫣然淡淡一笑。
「九妹不必如此多禮。」
柳嫣然環視了一圈,見事情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變得不舍。
「九妹,此一去,日後的你,身上便肩負著晉國與趙國的友好重擔。」
九公主仰頭:「皇嫂放心,煙兒必定不會辜負皇嫂和皇兄的所託。」
「自從那場浩劫過後,晉國已經許久沒有一樁喜事了,外加上你皇兄不放心的安危,所以命齊鈺當你的送親隊伍將軍,一旦有什麼問題,你只需要和齊鈺吩咐,讓齊鈺做便是。」
九公主錯愕:「不是秦羅嗎?」
柳嫣然眉眼之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無奈。
「皇上的心思皇嫂也難猜測,但是定北候戰術威名天下,又是我晉國的定北候,身份不低,趙國也會知道我們是什麼意思。」
九公主若有所思的點頭,晉國派定北候齊鈺,那不就是告訴趙國,晉國很重視她這個妹妹嗎!
她心裡激動,感嘆三皇兄是一個好皇兄,也是一個好皇帝。
「你就要走了,想必你和陳太妃還有很多的話要說吧,本宮就不耽誤你們母女愛人談心了。」
柳嫣然微微側身,陳太妃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九公主的眼前。
「母妃!」
一見到陳太妃,九公主的心裡也是激動的,激動過後卻是無限的哀傷。
過了今天,她們很可能這一生,都再也見不到了。
「煙兒,去到那邊,你要少說話,時刻保持警惕……」
偌大的宮殿,陳太妃的聲音緩緩的傳開,每一個字當中,無一不表示她對自己女兒的擔心和愛意。九公主更是幾度哽咽……
宮外,齊鎮看著一臉肅穆的齊鈺。
「侯爺,為什麼突然決定離開?」
本來還是好好的,可是昨夜,自家的主子進了一趟宮,事情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來的送親將軍,是秦羅。
可是一覺醒來,送親將軍就變成了他們齊家軍。
這也不算什麼,畢竟秦羅將軍的身份不如他們主子。
可讓齊鎮覺得意外的是,皇上的那一張聖旨上寫的是,九公主大婚過後,定北候齊鈺便駐守南方的邊境,沒有皇命召回,一生不得入京!
「因為我發現,還是邊關好。」
他眸光平靜,可是心裡,卻滿是悲傷的風暴。
「哦。」齊鎮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主子你在京城過的不快樂。」
「在邊關的時候,主子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找士兵們練練手或者策馬狂奔,可是在這京城裡,你就算是心情不好,也只能悶在房間裡喝悶酒。」
齊鎮一直都陪在齊鈺身邊,自然知道齊鈺,自從風翩翩留宿後的第二天,就開始精神不正常,一會開心,一會愁眉莫展,一會又唉聲嘆氣連連。
反反覆覆的情緒變化,讓齊鎮有一點摸不著頭腦。
就在他猜測主子到底是為誰肝腸寸斷的時候,一封聖旨卻直接將他們給指到了邊疆。
齊鎮覺得,只能在未來的某一天,主子會主動說出來,他曾經喜歡過哪個姑娘。
一聲鼓響,萬眾矚目的九公主從皇宮中被數十名宮女攙扶著走了出來,灑在空中的梅花花瓣,讓九公主好似仙女下凡一般。
「臣定不會辜負皇上所託,定會將九公主安全送到趙國。」
「朕,相信你。」明遠帝自然是相信齊鈺的能力:「只是,你這一去便可能一生都不能回京,你可有什麼想要帶走的?」
說話間,明遠帝的目光還淡淡的在自己身邊人的身上掃了一眼。
在抬頭的那一瞬間,齊鈺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翩翩修長身影。
他極力控制自己,不讓目光看向他。
「回皇上,臣,並沒有什麼需要帶走的。」
擔心自己隨時會失控,齊鈺再次拱手作揖:「吉時差不多了,皇上,臣這一去難回,望我皇保重龍體!」
同時,他又和賢王說了一句保重身體的話來,當輪到風翩翩時,他微微一笑:「風公子,一生幸福。」
風翩翩冷著一張臉,高冷的不與他有眼神的交匯。
轉身之際,天空飄零著鵝毛大雪,齊鈺看著落在腳下的雪,融化與土中消失不見,緩緩閉上雙眼。
鐵骨錚錚的漢子,也在此刻留下了眼淚。
終有一天,他們所有的回憶,都像是這雪花一樣,掉在時間的細縫裡,被未來風化。
馬車緩緩啟動,九公主轉過頭,看著熟悉的每一個人,在自己的眼前越變越小……
人生兩難全,有時候,我們選擇了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就要和那些愛我們的人越行越遠。
冬日雨雪難行,幾乎是耗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安全到達趙國。
如明遠帝所料,九公主猜測的那般。
自從公子長琴被說是消失過後,齊鈺的作戰能力及狠戾,外加上身份,立即成為其他幾國忌憚的對象。
見到來人是齊鈺以後,趙國上下更是沒有人敢怠慢九公主。
外加上趙國本身就是沒有侵略晉國的心思,就是吳疆前來尋求他一起攻打樓蘭的時候,任琉星也是排除一切聲音,堅持不出兵。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
倘若當初任琉星出兵協助了吳疆,或許,在知道樓蘭女帝就是顏朝歌的晉國眾人,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趙國。
「從今以後,你我風雨同共,榮華富貴亦是。」
牽著九公主的手,任琉星鄭重的承諾。
「雖然我不能保證自己以後會不會和別的女人逢場作戲,權衡利弊與她人同床共枕,但是我能夠向你保證。我任琉星的這一生,就只會用心愛你公子長煙一個人。」
蓋頭之下的九公主,淚流滿面。
身為皇家重恩的她最是明白皇家人的無奈,越是地位越高的人,往往越是會身不由己。
「長煙也會用心輔佐皇上。」
是的,在他們和親的路上,趙國的皇帝沒有挺過這個冬天,駕崩了。
任琉星身為太子,也早已經把控了整個趙國,登基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他不願意讓後人說貶低他,所以便一直等到老皇帝駕崩才登上寶座。
且不管任琉星到底是因為真的喜歡她,還是因為晉國現在是神州大陸最大的國家,兵力最強的那個國家,他能說他只愛她一個人的時候,九公主還是格外的滿足。
二人成婚那日,也是任琉星的登基大典,更是九公主冊封為趙國皇后的那一天。
趙國上下普天同慶,任琉星更是大赦天下,整個趙國可以說是熱鬧非常。
而越是熱鬧的地方,就越是讓孤獨的人覺得自己和這世間格格不入。
齊鈺雙手背後,看著趙國皇宮裡舉杯慶祝,吆喝著喝酒的人,嘴上雖然是笑著,可是心裡卻是一直都有一種淡淡的哀愁縈繞在心頭。
他將目光投向北方,眼神閃過苦澀。
南方的冬天,並不像北方那麼寒冷。
但是當微風吹過時,齊鈺還是覺得涼意滲透了整個身體。
月光下,他騎馬緩緩行走,漫無目的。
直到馬兒走的累了停下,齊鈺才緩緩的抬頭,看著那皎潔的月光,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張如若珍寶的紙張來。
那紙上,寫著瀟灑的字跡,可是每個字連串在一起,卻是一句讓人感到痛徹心扉的話。
信上內容:
齊鈺,雖然我風翩翩確實對你有了喜歡,可是你我二人身份特殊,皆是家中獨子,又有各自皆有使命,這一生,就只能錯負你對我的一片痴情。
如果人世間倘若真的有輪迴,那我們便約定下一世能夠長相廝守。
下一世,換我風翩翩成為英姿颯爽的將軍,你為商人之子。
我二人皆沒有延續家族香火使命在身,更沒有其他使命在身時,
換我風翩翩主動追求與你,屆時,你將履行你答應我的承諾。
我在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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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初春,纏綿細雨。
他,一襲青衣一把油紙傘,與天地溶於一體。
他,一身紅衣策馬奔騰與春雨之中。
狂奔的馬兒濺濕了他的一襲青衣。
紅衣男子急速勒住韁繩,翻身下馬道歉。
油紙傘慢慢移動,露出一張看似柔弱,卻又剛毅的臉來。
他緩緩抬起眼向前望,看見的便是那人即使穿著臃腫的鎧甲,也依然修長的身姿。
四目相對時,彼此唇角均露出一種「宿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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