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堯是一個自幼生活在一個惡劣家庭環境中,見識過很多人性的骯髒一面。小時候父親因為對母親常年的家暴,最後被母親用菜刀砍掉了頭。母親也隨後喝了農藥自殺。而唐堯目睹過這一切。從那時候起,他就迷戀一種生命在眼前流逝的快感。
他把這樣的病態想法深埋心底,壓制著,壓制著,直到他走出了窮鄉僻壤的家鄉,擺脫了那些一邊扶養他一邊虐待他的親戚們。他成為了一個藝術家,一個有頭有臉的藝術家。
這時候,他是一個社會的精英,便開始了他殺人為樂的暴行……
警察於恆不知道從哪裡拿到了一絲線索,竟然沒有頭腦地過來對他進行試探。試探之後,就是正與惡的對峙。
唐堯保持著一副藝術家的優雅姿態,嘴角噙著笑,用手托著不存在的紅酒杯,對於恆做了個乾杯的手勢,和聲和氣地說道,「警察同志,雖然我在你的言語中聽到了一些對我不好的猜測,但其實是我並不介意,但我也不覺得,你對我有所懷疑就能讓你早日找到真兇。」
單就這樣瞬間進入狀態,一個細微的表情動作,說話的語氣與眼神的表達,一下子就讓黃正油然而生一種荒謬感。就好像前面站著的人,不是一個歌手,而是一個專業的電影演員!
黃波同樣面露驚喜。而兩位投資人不是很懂行,但也能看出來唐堯演的不差,所以也在人了地點頭。
只有作為對手的於恆,心中一絲懷疑消散,轉而是一種沉重的壓力撲面而來。他是完全沒有預料到,唐堯能夠有這樣的表演水平。於是不得不比劇本上所寫的反應稍慢了兩秒,以做調整。
整理好心境後,才依循著他飾演的,有些缺心眼的警察,對壞人抱有的極大厭惡感皺眉道,「你當然可以不承認,但是在絕對的證據面前,任何的偽裝都是沒有用的。」
「哦?」唐堯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於恆,說道,「絕對的證據?我希望你手裡真的能有。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所謂證據』,能誤導你對我產生這樣的誤解。」
「呵呵。」於恆只是冷笑,看唐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小丑表演一樣,竟然有幾分嘲弄。
「警察真的有對壞人天然的直覺嗎?」唐堯有些好奇地問道。
「呵呵。」於恆還是在冷笑。
「我是個搞藝術的人,幸運地算是有些成績。警察同志,我其實挺高興你能來找我的,或許你會成為我作品裡的一部分。」
「呵呵。你是要把我畫作那些看不懂的符號嗎?藝術家先生?」於恆對他很不以為然地說道。
唐堯也不惱,搖頭笑了笑,將紅酒杯放在桌上。很注意形象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邊說道,「別人說我是一個藝術家……其實我挺喜歡這樣的稱呼,只可惜有的藝術,只能夠獨自欣賞。」
他抬頭直視著於恆,臉上有種莫名的笑意。
那種無法形容的眼神,令於恆有種膽戰心驚的恐懼感,一下子竟然沁出了冷汗。不過片刻這種感覺消失,對面那人還是溫文爾雅的藝術家。
於恆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白先生,要想人不知……呵呵。」他說著,一邊往門口的方向走動著,看到唐堯並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放下了幾分防備心,接著道,「你或許是個聰明人,但是不要以為可以隨意地將所有人都玩弄股掌之間。」
唐堯嘆了口氣,好像是在因為他這樣執著的『污衊』而無可奈何。又像是在感嘆這個警察語言直接的大義凜然和胸有成竹。他一邊解開了袖口的紐扣,一邊對於恆道,「真羨慕你們這些警察。你要走的話,把這個東西順便帶給阿斌吧。」
唐堯無實物表演地拿起一個筆記本。於恆給出相應的反應,稍加猶豫之後,又走過來準備接下本子。在手即將碰到的時候,唐堯鬆手。於恆下意識地去接。
下一秒頭部遭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唐堯一拳打在他腦袋上,動作行雲流水地一套,瞬間將他放到在地。他搖了搖頭,感嘆了一句,「有時候,正派也是死於話多。」
說著,從胸前抽出了一張手帕,仔仔細細地把手擦了一遍。
「OK,卡!」
「特別棒!」黃波率先鼓起了掌。
唐堯的表演,已經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剛才很明顯地,這個叫於恆的二線演員,都有點被他的氣場壓制的意思。這對一個新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同樣處于震驚狀態的,還有之前對唐堯抱有懷疑的黃正。這短短的不到兩分鐘的表演,他看到的是一個完全在印象之外的唐堯。這樣自然的無實物表演,這樣的台詞功底,以及準確的動作表情。雖然偶爾有生硬刻意的地方,但是總體來說,已經有點演技入門的水平。
按照他的評分標準,這已經能拿七十分了。
遠遠高於他定下來的五十分標準線。
這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嗎?唱歌已經是一騎絕塵的優秀了,還在表演上有這麼高的天賦。簡直顛覆了他的三觀……這當然是誇張的說法。至少唐堯的表現,確實是實力征服了他。
「厲害厲害,唐老師,大開眼界啊。」黃正跟著起身鼓掌,真心的誇讚著,也不厚此薄彼,同樣對於恆道,「於恆也挺不錯,年輕實力派演員,名副其實。」
於恆面上說著謝謝,內心卻在苦笑。本來準備充分的一場試戲,結果在唐堯上來之後,竟然會被他鎮住了。一個自稱自學一段時間演戲的歌手,居然壓制住了一個有多年演戲經驗的演員,這你敢信?
現在想想,之前對於唐堯以及黃波的一些揣測,真的是好笑至極。
「怎麼樣,過關吧?」黃波頗有些得意地對黃正問道。
「太過關了,哈哈,唐老師確實再合適不過了!」黃正帶著幾分服氣的意味說道。
雖然唐堯只是能評七十分的演技,但是要知道,他只是一個歌手,卻能到這種程度,就已經說明了天賦。再有黃波相助,駕馭好主角完全是綽綽有餘的!加上他本身的音樂詩人與斯文暴徒的兩面性,跟角色藝術家與變態殺人狂兩面性一致。在外貌,形體……
從各個方面來講,都如同黃波所說,這個角色簡直就是為唐堯量身打造!
「我這是算試鏡過了嗎?」唐堯走出角色的心理,對黃波笑著問道。
黃波道,「當然,哈哈,你看咱們黑面人都這麼滿意了。」
「於恆,你表演也不差,不過因為你這個角色,還有兩個人會來試鏡,所以最終的結果,明天才能給到通知。」
「好的,謝謝黃波老師,謝謝各位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