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袋大米很快疊在了青磚上，麻將在少校的默許下，興奮的坐在米袋上，雙腳踢個不停，活脫脫一個重200斤的孩子。
兩三分鐘後，米袋開始往上拱起，一下，兩下，經久不停。
麻將興奮的頻頻招手，陸去病拉著小白，兩人笑嘻嘻的也坐上了米袋。
三個大孩子像是坐上了遊樂園的轉椅，享受的不得了。
折騰了一兩分鐘後，米袋不再聳動。
「兄弟們都吃點乾糧，乾脆再等他半小時，憋不死他。」趙少校冷笑著擺了擺手。
稍後有騎兵過來，分了三個少年一人一個大饅頭，一群人圍著米袋啃起了饅頭。
半小時後，二十來平米的倉庫里已涌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少校看了看手錶，下令搬開米袋，撬開青磚。
令人牙酸不已的咯吱吱聲中，整塊青磚被撬起移到一側，一股青煙冒了出來。
「警戒，有人衝出立刻開槍！孫上尉，先透透氣，等幾分鐘再帶人下去。」
「是，長官。」中等身材，三十來歲的軍官大聲答道。
青煙慢慢散去後，黑漆漆的洞口散發出一絲絲難以形容的惡臭，士兵們卻面不改色，十幾支步槍對準入口，絲毫不敢懈怠。
片刻後，孫上尉拔出腰間手槍，揮手帶上幾個士兵沿著扶梯小心翼翼走了下去。
很快，幾人臉色青白的上來了。
「少校，那個傀儡人已經憋死了，底下有，有，您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趙少校點點頭，大步往下，他是一定要看看現場的。
陸去病好奇的跟了下去，麻將和小白也緊跟其後，少年人總是好奇心強一些，這種大場面可不容易見到。
地下室的電燈開關已被找到打開，白熾燈慘白的光照亮了地下室。
滿臉青紫的張老闆俯臥在扶梯旁，一副長弓和箭袋散落在旁。
不大的地下室里，右側水泥地上堆放著大大小小十幾個米袋，中間放了張長條木桌，應該是加工米麵的操作台，左側有個長條的開口木箱。
木箱內里和外壁呈黑褐色，裡面盛滿了白森森的人骨。
三顆頭骨，六七根大股骨，腓骨、無數的肋骨、胸椎骨、腰部椎骨、肱骨、橈骨、手骨等大大小小的人體骨骼堆滿了巨大的木箱，有些人骨上還殘存著筋膜和人體組織。
操作台前端有具上半身被啃食的不成人形，下半身還完整的屍體，乾涸紫黑的血液布滿了操作台。
這副慘絕人寰的場景以陸去病見過成千上萬具屍體的職業素養，胃部都有些翻騰，何況還有沖天的屍臭味。
「啊，人骨！屍體！嘔！」
「好闊怕，小白，快跑！」
麻將拽起反胃不止的小白轉身往上，瞬間消失，兩個少年像是練過輕功的絕頂高手。
「還天天說自己長大了，我呸，沒用的毛孩子。」陸去病回頭啐了一口。
他笑嘻嘻的轉過頭來，很有興致的仔細觀察操作台上殘缺的某人上半身。趙少校已和士兵們去檢查屋內右側地面堆積的米袋和其他物件，他似也不敢多看操作台一眼。
「長官，這些米袋裡的大米不太對頭，似乎被裹了一層白灰，看上去不像麵粉。」大嗓門士兵依然聲如洪鐘，炸麥炸街，完全不顧斗室內回音裊裊，「長官，還發現了一袋像麵粉一樣的東西，還有些晶體摻雜其中。」
趙少校蹲下看了看，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指沾了點，放到嘴邊想嘗一下。
啪的一聲響。
陸去病眼捷手快，一把抓住了趙少校即將進口的手指上方手腕。
「呵呵，我是您，就不這麼玩命。」陸去病依然嬉笑的模樣十分欠扁。
「怎麼說？」少校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心靜氣的抬頭問道。
「這些粉末內有結晶體，再結合傀儡人的身份，嘖嘖，我猜，這玩意可能是砒霜。」
「臥槽！好懸！」少校急忙放下手指，臉色劇變之餘四處找東西擦手。
「趙叔，這個房間裡的東西最好什麼都別碰，交給專業人士處理吧。」陸去病遞給他一塊麻布手絹，一臉誠懇道。
言下之意，你不夠專業，別玩脫了。
「謝謝！去病你很厲害嘛，見到這麼恐怖的殺人現場也不害怕，居然還知道點藥理知識。」趙少校接過手絹，仔仔細細的擦拭。
「我有一事不解，想請教。」陸去病答非所問，一本正經問道。
「客氣啥，說。」
「操作台上的屍體看上去明明就是張老闆本尊，而樓梯上倒斃的也是張老闆，此間怎麼會有兩個張老闆？」
「屍體只有小半邊臉還算完整，又血刺呼啦的，這你也辨認的出來？還認識毒物，你哪兒畢業的？」趙少校輕挑劍眉，頗為意外。
「一直在靈山院裡深造，你知道我媽是醫生。」陸去病抬頭向天，像一個高人隱士。
「瞎扯，嫂子是護士長。」
「怎麼也算醫學工作者，家學淵源嘛。」
「這能一樣嗎？太離譜了吧，說實話！」
「唉，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其實我是個精神病患者。」陸去病沉痛的低下了頭。
「我和陸哥有二十年的交情，你有重度躁狂症我會不知道？」趙少校搖搖頭認真盯著陸去病，不想讓他瞎忽悠自己。
「沒聽說過每個精神病患者都是折翼的天使嗎？我們都天使了，不得有點天賦？」陸去病假作吃驚的盯著趙少校。
「好吧，你這話說的我竟無言以對，否則就政治不正確了。說正經的，去病，你知道傀儡人最可怕的一點是什麼嗎？」
「像瘋狗般不顧一切，瘋狂咬人？」
「不是，它們最可怕的地方是會偽裝！它們行動前會收集人類的DNA送到後方基地，只要幾個月的時間，就能「生產」出一模一樣的人，爾後取而代之！」
「天吶！這麼神奇嗎？那太可怕的，我們有什麼辦法認出他們嗎？」
「這是軍中秘密。」
「是我草率了，告辭！」
「哎哎，小伙子氣性怎麼那麼大，我還要請你幫忙呢，我說還不行嗎？」
少校見陸去病不好糊弄，只得賠笑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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