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灰色連帽衫牛仔褲的陸去病在別墅間的綠化中穿行。【,無錯章節閱讀】
很快,他從一大片灌木叢中穿出,躲到了行道樹後。
前方幾百米,有輛馬車正在加速。
陸去病深吸了一口氣,沿著人行道往前狂奔。
平時別墅富人區這個時候,很是有些晨跑的人在,不過因為戰事來臨的關係,一部分有錢人離開了,剩下的也沒了運動的心思。
陸去病以超過三十公里的時速狂奔也沒有引起什麼騷動,有個別好奇的路人連他的臉都看不清。
一口氣跑出了別墅小區,馬車將將還在視線內。
很快馬車拐進了一個集市的入口,消失在了他眼中。
陸去病放慢了腳步,心裡叫了聲晦氣。
這是出來買菜,應該沒有什麼特殊的,來都來了,繼續跟吧。
小跑進了集市,嘈雜的聲浪鋪面而來。
一個個攤位上的大媽大叔賣力的吆喝著,賣肉的、賣菜的、賣小商品的,人聲鼎沸,人流如織。
陸去病眼睛一掃,看到邊上停著的馬車,目光在集市通道里尋找了幾秒,很快發現穿著藍色荷邊裙的女孩勾著黑衣馬夫的胳膊。
兩人正在一個奶茶鋪門口逗留,不時打情罵俏,挨挨擦擦。
陸去病隨意走進了集市,暗暗搖頭。
出來跟人居然被餵了一嘴的狗糧,議長家門風輕浮啊。
不對,為什麼出來採買的女孩這麼年輕,車夫也是。他們不應該用年長一點的服務人員嗎?他們有家庭更在乎工作,應該嘴緊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他們是中高級的傀儡人?
可兩人眼神靈動毫不警惕的樣子又不像是。
邊想邊靠近,剛到十幾米的距離上,兩人一人拿了杯奶茶就要轉身。
陸去病急忙低頭:「大爺,這紅腸怎麼賣?」
靠過來要做生意的老大爺臉一下拉了下來:「小伙子,這是地球帶來的紅蠟燭!你消遣我呢!」
「呵呵,您這蠟燭品相太好,誤會,我來一對。」
「哦?那可以,兩百。」
「這麼貴?便宜點,二十?」
「不是看打不過你,我就跟你拼了」
陸去病被老子一頓臭罵,只得悻悻的道歉,轉頭看去,奶茶男女已在幾十米外蹲著選綠葉菜了。
陸去病長舒了一口氣,假意四處看攤子,餘光盯著兩人。
七八米外,一個渾身惡臭的乞丐低著的腦袋微微抬起,破爛的漁夫帽下,兩隻狠厲的眼睛盯著陸去病上下打量。
他剛才稚嫩而劇烈的動作還是暴露了,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裡。
乞丐很快低下了腦袋,恢復了一團髒一團糟的原樣。
陸去病很快從他面前走過,還不自覺的捂著鼻子。
乞丐低垂著腦袋,雙眼看著陸去病黑色的運動鞋從眼前走過,幾度想發動突襲,又強行克制了下來。
他認出來陸去病是誰了。
是那個跑步極快,搏鬥能力極強的警察。
近距離開干,哪怕從身後襲擊,他都沒有把握。
更有可能直接就送了人頭。
他是常威,痛打來福的那個常威。
之前在議會大樓下被國安的人在下水道里狂追,逃出去十幾公里才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槍也丟了,帶的為數不多的錢也花光了,偽裝成乞丐靠討飯才逃到了這裡。
他知道周日早上自家的馬車會出來買菜,搭車回去總比再鑽下水道的好。
流浪時沒錢買礦泉水,他只能喝河水,結果腹瀉拉到脫肛,走不動道了。
沒想到被逼守株待兔搭車的他發現了跟蹤的陸去病。
沉住氣的常威不顧肚子裡的咕咕亂響,繼續潛伏,不,繼續癱在原地。等了不多久,出來採買的女孩和車夫回車上,陸去病也跟著離開了集市。
常威努力站起身,剛想要跟上陸去病,雙腳一軟又坐了回來。
媽的,沒力氣跟上了,還是先回去匯報再說。
渾身惡臭的他不得已擠出一副要死的樣子,爬到了一家烤鴨店門口。
「老爺太太行行好,給口吃的吧!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不可一世的常威此時面容憔悴,聲音嘶啞,真是聞著熏人,聽著難受。
「哪來的臭要飯,滾滾!」圓滾滾的老闆娘從店裡衝出來,大聲怒吼。
「餓死我了,給口吃的吧,富貴吉祥,生意興隆啊。」
「老婆,給他昨天沒賣掉的那半隻鴨子吧,他這麼躺門口也沒法做生意。」瘦弱的店主心懷惻隱,拉了拉老婆衣角輕聲道。
「好吧,拿去,快滾!」老闆娘乾脆的從角落裡扔出一個紙包。
「哎呀,老闆公侯萬代,老闆娘美麗大方。」乞丐撲了上去,迅速將散開的紙包合攏,嘴裡已叼著條鴨腿。
眼裡有著委屈的淚光和無窮的殺氣!
……
陸去病沒有跑回去,人家只是買菜的,再和馬比速度就有點二百五了。
等他回到別墅二層,一來一去已過了一個多小時。
「你總算回來了,有什麼發現?」古烈輕舒一口氣,拉上窗簾,點上了一根煙。
「這兩人是去買菜的,如果說有收穫,最多是知道他們是有錢人家,買肉都是五十斤一買,蔬菜也買了不老少。兩人還姦情火熱,一路纏綿,差點就在路邊車震了。」
「這麼刺激?唉,我追不上馬車,看不到啊。」
「還不是白追了,除了知道人家家大業大,人口多不差錢,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也算收穫,我在門口盯了半天,連鳥都沒發現一個。」古烈揉了揉眼睛搖頭道。
「這樣下去不行,議會現在實際已癱瘓,國安的人又在搜查李在容和羅斯菲爾德的家,轉移注意力。如果議長不傻,一定不會輕舉妄動。
他深居簡出,我們就慘了,時間不等人。」
「要不找個高處窺視,狗仔隊都爬樹的。」
「有道理啊,師傅你來?」
「別鬧,我老胳膊老腿的,摔出個好歹,老婆、前妻、女兒你養?」
「好吧,誰讓我出身山林,爬山上樹是自帶技能。走,您替我望風,找棵高一點的大樹。」
片刻後,陸去病偷偷摸摸爬上正門右側十幾米外一棵行道樹,藏在枝繁葉茂的樹枝樹葉中,單反的長鏡頭從樹葉空隙中伸了出來。
古烈在樹下鬼祟的四面看了看,確認沒有人發現,退回了別墅。
通過廣角鏡頭,目光越過三米高的圍牆,進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綠色的草坪和幾棵大大的喬木,再往遠看,是一幢占地寬廣的四層建築。
「巴洛克風格,華麗的裝飾,精巧奢華的結構和外表,呸,腐敗的有錢人。師傅,議長超級有錢的。」陸去病敲敲耳機,不無羨慕的輕聲道。
「李局有點蔫壞,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有權的未必比有錢人可怕,議長如果知道我們偷窺他們,會不會花錢找一群殺手跟我們回家?」
「師傅,我們是警察,殺手再厲害也不敢惹執法機構。」
「還是小心為上,你悠著點,別讓裡面的人發現了,看到什麼了?」
「高高的大樹下有頂巨大的遮陽棚,似乎有一男一女在喝咖啡……」
……
遮陽棚下的躺椅上,穿著絲綢睡衣的議長歐陽立端著咖啡吹了吹,面無表情的一口喝光。完全沒了平時的講究和優雅,如同好幾天沒喝水的老黃牛。
高大的身材佝僂在椅子上,平時紅光滿面氣場逼人的他一臉老態,甚至隱約能看到右頰淡淡的老人斑。
「再來一杯,小芳。」
「親愛的,少喝點咖啡吧,你昨晚輾轉反側都沒睡好。」富貴圓潤的夫人穿著輕薄的宮廷式樣睡衣,酥胸半露,媚態十足。
「我是不是該宣布退休了?議會已名存實亡,審批預算,立法,重大事項審批這些大事,曹忠德完全可以用涉及傀儡人的藉口來繞開議會。
其實前兩天的會議上,我們已輸的一無所有。」
「不,議會的體制還沒被推翻,你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現在的關鍵是要保住和吸引其他議員團結在你的周圍。」議長夫人還是舉起咖啡壺給歐陽立倒上了咖啡。
「李在容和羅斯菲爾德被放回去後,正被清查抄家,他們的保鏢出了問題,李局的動作合情合理又合法,我一點反駁的藉口都找不到。可其他議員不會管這些,他們只知道議員被抓被抄家,現在人人自危,尤其是投了反對票的議員。
現在別說是重聚人心,不劃清界限就不錯了。」
「我支持你,別灰心,一旦戰事不利,老百姓會想起你們曾為和平做過的努力。」
「其實我也很矛盾,傀儡人慾求不滿,和談的確是下策。可我不能忍受讓劉墉和曹忠德把持大權,他們太激進了。」
議長夫人正要接話,表妹趙飛燕急沖沖的從別墅里跑了出來。
歐陽立微微眯上眼,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凡是要有個度,你的小動作太多了。」
「咳咳,老爺從何說起。」
「馬一方!」
「我不懂您說些什麼,把話說清楚。」
「好自為之吧,劉芳!不要以為李德全是傻子,再想想甄帥,天選之子是開了掛的。」歐陽立站起身,走向了另一側,竟是不理夫人的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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