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帶著母親走了。
可他的話卻沒有一個人聽得進去,全都當成了騙子的危言聳聽。
李海林更興奮了,他認為江逸出來阻攔,就是怕自己治好了謝老。
這說明,自己模仿江逸的手法施針,一定可以奏效!
興奮的他,拿起銀針朝著謝老的身上就扎了下去。
十多分鐘後。
李海林最後一針百會穴扎完,一臉興奮地站直身。
這時候,謝老之前煞白的臉色也變得紅潤了許多,似乎大有好轉。
旁邊的各種儀器設備也都是平穩的很,沒有絲毫問題。
李海林徹底放下心來,開始向謝遠恆邀功:「謝署長,好了,稍等一下就能醒了。」
謝遠恆也注意到了,激動地再次握住李海林的手:「感謝,太感謝了。」
李海林謙虛道:「不,這都是我醫生的本分。」
但他心裡卻已經樂開了花,現在就等著謝老醒來,他升官發財了。
可就在這時,突然周圍的監控設備警報大響。
「怎麼回事?」
謝遠恆一愣,驚呼地看過去。
「不好了,謝老周身上下的毛孔溢血。」
有護士驚恐地大喊。
劉春華上前一看,臉色大變,目瞪口呆。
而周圍的其他醫生護士也都手忙腳亂地衝上來,急忙開展急救,一片騷亂。
一旁的寧輕雪也驚呆了,滿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口中喃喃:「他、他說對了,他竟然說對了。」
這時,她想起了江逸的判斷。
原來,江逸根本就沒有撒謊。
但她卻把他當成了騙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可以治好的嗎?」
謝遠恆這時已氣瘋了,轉頭沖李海林怒吼。
可李海林已經嚇得渾身發軟,臉色慘白,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們說。」劉春華盯上了當時和李海林在一起的護士們,怒聲逼問:「你們之前也是在這裡的,這到底怎麼回事?」
那些護士也都嚇得渾身發抖,哪裡敢再隱瞞,連忙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哎呀!」劉春華頓足悲呼:「我錯怪人家了,人家才是神醫啊。」
啪——
「混蛋!」
謝遠恆氣得一耳光抽在了李海林臉上,把對方抽翻在地。
「要是我爸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蹲一輩子大牢!」
謝遠恆指著李海林破口大罵。
「完了,完了。」
李海林兩眼翻白,身子癱軟在地,陷入了絕望。
「快,你們快去找剛才那個神醫,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他請來。」謝遠恆轉身又朝劉春華吼道。
「是,是……」
劉春華急忙點頭。
寧輕雪也猛然驚醒,轉身就要去追江逸。
「唉……」
就在這時,一聲長嘆在他們身後傳來:「還是讓我來吧。」
場中瞬間死寂,眾人愕然轉頭,這才發現江逸就在他們身後。
原來江逸走後,想想還是救人要緊,不能眼睜睜看著庸醫害人。所以又回來了,正好看到這一幕亂象。
江逸大步穿過木然的人群,走到病床前,看著垂危的謝老,不禁惋惜搖頭:「為什麼你們非要到了這種情況,才相信我?」
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羞愧難當。
想到他們剛才那些羞辱江逸的話,要趕走江逸的舉動,他們就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寧輕雪更是滿臉通紅,看著江逸的背影,眼內全是愧疚。
但江逸並未和他們計較,他本心善良,如果不是這些人根本不信他,他之前就已經施救了。
而現在情況更加危急,已容不得太多感慨。
他出手如電,快速拔下謝老身上的那些銀針,丟在一邊,再取過其他銀針,略略停頓。
之前,他確實有把握一次救好謝老,但經李海林這麼一搗亂,他現在只能用一種奇門針法來先保住謝老的命了。
鬼門十三針。
江逸默念針法心決,隨後將針一一刺入。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江逸施針,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擾到江逸。
寧輕雪就在江逸旁邊,視線停在了江逸側臉。
她看到的是一個專注到全無雜念的江逸,有一股與江逸年齡絕不相符的沉穩,尤其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純淨無比,沒有半分雜質,讓寧輕雪不覺心頭急跳了幾下。
忽然,她覺得江逸比她之前看到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帥!都有魅力!
寧輕雪白皙的臉頰上陡然泛起兩朵紅雲,急忙移開視線,心跳卻在加速。
半個多小時後,江逸這才停手。
他站起來的時候,身子微微一晃,站穩後他才笑道:「還差一針,但他的病情已經控制。」
眾人急忙看去。
謝老身上的溢血狀況已經全部消失,顱壓、心跳、呼吸、血壓等各項指標也全都恢復正常。
周圍的眾人止不住地歡呼起來,就像是死裡逃生一樣。
與此同時,他們再次看向滿頭是汗的江逸,佩服之餘,心中的愧疚更甚。
他們之前拼命地詆毀人家,要趕人家走。
可人家不計前嫌,主動留下來,幫助他們救助病患,可以說是解救了他們所有人。
「謝謝。」
劉春華和其他醫生護士,情不自禁地朝江逸深深彎腰一躬。
那謝遠恆更是噗通跪倒在了江逸面前,滿臉悔恨:「對不起神醫,我真是狗眼看人低啊,我給您磕頭道歉了。」
說著,他就要磕頭。
江逸趕緊上前一把拉住了他,扶他起來:「不必如此,醫者仁心,雖然我不是醫生,但我既然能救人,就絕不會袖手旁觀。」
這不是謙虛之言,是他心中實話。
寧輕雪在一旁看著,感動敬慕之色溢於言表。
江逸又道:「我今天因為先救了我母親,氣力消耗過大,所以我的針法沒有施完,但只要明天繼續來施針,就能讓謝老醒來……」
謝遠恆連忙感謝。
「我話還沒說完。」可江逸這時卻臉色一沉,「因為剛才謝老加重了病情,所以哪怕他醒來,也只是被暫時控制住病情而已。」
「什麼?」謝遠恆一驚:「我爸還是沒救?」
「不,有救。」江逸搖頭:「只是我現在還沒有達到那個層次,還需要一段時間。」
「那還要多長時間?」謝遠恆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