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修林絕不會錯過她現在每一個表情，「明天有事？」
姜曉悶悶地說道：「欣然讓我幫她去買些護膚品。
不過……晚上也可以去買的。」
周修林嘴角略略帶過一抹笑意，「要帶戶口本的，你的戶口本在嗎？」
姜曉點頭，「我的戶口本一直帶在身上。」
「怎麼了？」
見她一臉悵然的樣子。
「只是覺得有點快。」
姜曉將碎發別到耳後，「我沒想過我會這麼快結婚，當然也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年輕就要做媽媽。」
周修林望著她，「人生總會有些出乎意料不在你的控制範圍之內。」
姜曉勾勾嘴角，彎了一個燦爛的笑意。
周修林挑了挑眉，「笑什麼？」
「突然想到了周一妍，以後她見到我是不是要叫我「嫂子」了？」
「當然。」
「我比她小呢。
她是12月生日，我是第二年五月生日。」
「五月？」
周修林細細一算，突然有一個想法，他試探地問道，「那天是你生日？」
她自然聽明白了他口中的「那天」是指什麼。
「嗯。」
那天也是母親節。
很多年輕人都在給自己的母親買禮物，帶著母親出去吃飯，共享天倫。
周修林想了想說道：「明年我再陪你過生日。」
姜曉忽而一笑，「我很少過生日的，對生日這天不會特別在意。」
周修林心裡有些奇怪，那天晚上，他明顯感覺到姜曉一開始情緒是低落的。
她主動靠近他，最後的最後並沒有一絲拒絕。
「以後我陪你過。」
說不感動是假的。
「你呢？
你生日什麼時候？」
周修林瞅著她，似笑非笑，「你不知道？
我記得去年冬天，我收到了趙欣然送的禮物。」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禮物很實用。」
姜曉赧然，去年周修林生日，公司大小明星都給他送了禮物。
關於禮物，趙欣然想了很久，最後交給姜曉。
姜曉問了宿舍同學，最後買了一個帶按摩的泡腳盆。
「我也想了很久了。
像你們這種工作狂，每天泡泡腳對身體好啊。
你用過沒？」
周修林看著她期盼的眼神，搖搖頭。
「我就知道。」
姜曉嘆了一口氣，「其實你可以試試的，很舒服的。」
周修林唔了一聲，「下次讓蔣勤送到家裡來。」
溫馨的燈光下，兩人坐在餐桌前，面對面地聊著天，語調輕快，像一對普通的小情侶。
不再是少年的我們，還能和喜歡的人坐在一起，談天說笑，這樣的感覺真好。
第二天早上，姜曉先起的床。
隔壁臥室的門還關著，姜曉去了廚房，煎了雞蛋，熱了牛奶和吐司。
姜曉正在倒牛奶時，周修林的房門打開了。
他還穿著睡衣，扣子鬆開了幾口，微微露出了結實的胸口。
姜曉定在那兒，被眼前的這幕怔住了。
此刻的周修林頭髮鬆散，沒有了平日的嚴肅感。
這樣的他好像年輕了幾歲，頗有幾分大學生的朝氣。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他聲音沙啞。
姜曉咽了咽喉嚨，「醒的早。」
「我先去洗漱。」
他走進了浴室。
姜曉深深呼了一大口氣，誘惑啊，赤裸裸的誘惑。
不一會兒，浴室傳來了嘩嘩的水聲，他在洗澡。
十多分鐘後，周修林洗好出來，又回了房間換了一身衣服，頭髮也重新梳好，他邊走邊扣著紐扣。
熹微的陽光從落地窗打進來，光點細碎地灑在客廳，一室的溫和。
白襯衫、黑色西裝褲，是他一貫的風格。
姜曉靜靜地打量著，眼神慢慢變得茫然。
她怔怔地說了一句，「其實你可以去演戲的。」
周修林拉開餐椅，他笑了一下，「我去演戲？
你來做我的經紀人？」
姜曉猛地醒過來，「哎，我的意思，你條件這麼好，不做演員可惜了。」
周修林挑眉，「娛樂圈從來不缺外在條件好的人。」
他掃了她一眼，翻領白襯衫，藍色牛仔短褲，白色板鞋。
她這身搭配也確實……青春。
只是和他站在一起，總覺得有點年代感。
六歲年齡差啊。
吃過早餐，兩人出發去了民政局。
他們是今天領證的第十二位。
相比別的情侶，他們這對明顯親昵不足，喜悅不足，冷靜的像去簽合同一般。
簽字的時候，姜曉看著周修林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一點猶豫都沒有。
她握緊了筆，右手緊張地輕顫。
周修林簽好，轉頭看著她，目光繾綣。
姜曉快速地低下頭，一筆一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拿到結婚證，姜曉還感覺有些不真實。
她看著結婚證上兩人靠在一起的照片，還挺好看的。
剛剛攝影師一直喊著靠近一點，靠近一點。
周修林突然抬手攬住她的肩頭，「過來，就這樣。」
畫面定格了，這是他們倆第一張合照，也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第一張合照。
周修林從她手中拿過結婚證，「我來收著。」
「我們現在去哪？
你要回公司嗎？」
周修林睨了她一眼，拉住她的手，好像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動作。
「還要去買點東西。」
「什麼？」
她問。
「到了就知道了。」
姜曉沒有再問，她的掌心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
結果周修林帶著她去了一家珠寶店。
姜曉恍然大悟，原來是帶她來買婚戒，心裡仿佛有隻小鹿在亂撞。
周修林說道：「時間有點緊，先在這裡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姜曉看著櫃檯珠光閃閃的首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店裡還有一對情侶在挑戒指，女方挽著男方的手，「老公，這個鑽好看嗎？」
男方：「你喜歡就好。」
女方：「謝謝你。
麼麼……」
旁若無人的親熱，真是瞎了旁觀者的眼。
姜曉看著都尷尬，餘光悄悄看了一眼周修林，他反倒氣定神閒，專注地看著戒指。
周修林：「專心一點。」
姜曉悄悄拉了拉周修林的袖子，說道：「不挑貴的好不好？」
戴幾十萬的戒指在手上，她在劇組肯定會被發現的。
周修林應允，他希望暫時他們的婚姻不要讓她有任何的壓力。
最後她挑了一對款式簡單的戒指，價格也是店裡最便宜的。
周修林把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她低著頭，長發遮住了她的側臉，卻掩不住她的動人。
「還不錯。
就要這對了。」
姜曉下意識地說了一句，「你也要戴嗎？」
周修林輕笑，「不然呢？」
「這樣會不會被人發現？」
周修林抬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髮絲。
「不會的。
估計你戴著，別人會以為是假的。」
姜曉哼了一聲，拿過男戒，禮尚往來，幫他戴在他的無名指上。
修長的手指配上再簡單的戒指也是好看。
「真是不公平，你戴著比我感覺好啊。」
周修林一愣，隨機笑了笑。
「大概是氣質問題。」
姜曉頓了頓，終於忍不住問道，「你以前有過女朋友嗎？」
周修林盯著她的眼睛，黑眸閃著光，「你介意嗎？」
「不。
我只是好奇？」
「想知道？」
姜曉點點頭，又搖搖頭，「你不說也沒關係的。」
其實，她覺得他應該是有過女朋友的。
周修林扯了一抹笑，「我說沒有，你相信嗎？」
姜曉咬唇，「我覺得有點不科學。」
周修林正視著她的眼睛，「姜曉，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
姜曉短暫的蒙圈之後，終於找回了理智，心還在撲通撲通跳著，「我的榮幸。」
不得不說，剛剛他的那句話比任何話都要甜。
周修林玩味道，「恭喜，周太太。」
姜曉深深一笑，「同喜，周先生。」
領證的事，姜曉只告訴了林蕪。
林蕪依舊忙，晚上一年大學，她現在加倍的努力。
她的聲音滿是替她高興的喜悅，「恭喜啊。
你可以入圍本年度的勵志姐了。」
「不過，不能請你參加婚禮了。」
「暫時替我省了一個大紅包。
姜曉，既然你選擇生下孩子，現在又和周修林結婚，以後再有什麼事，和周修林商量，不要什麼都一人扛。
周修林是個有擔當的人，你們要幸福。」
「我知道的。
周修林對我很好，很照顧我。
那你和秦珩呢？」
「秦珩出國讀研了。」
「……可是他會回來的。」
「嗯，我要去圖書館了。
照顧好自己。」
「好。」
姜曉微微失神。
領證之後，兩人的生活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不過周修林出差的機率明顯比以前少了很多，平時和朋友的聚會也少了很多。
正常時間下班後，沒有特殊事情，他首先會選擇回家。
兩人過了一周相敬如賓的日子，終於姜曉要出差了。
這一去就是大半個月，姜曉收拾了一個24寸行李箱，一會兒就要出發。
周修林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有些頭疼。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姜曉唔了一聲，「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進組。」
周修林咬牙，「小豆芽是第一次進組。」
姜曉無話可說。
周修林說道：「過來。」
姜曉慢慢走過去，仰著頭，「有何貴幹，周先生。」
她打趣道，「捨不得我走呀？」
這是她最近最大的變化，敢和他開玩笑了。
周修林一怔，臉色微沉，「姜曉，你真會磨人。」
姜曉眨眨眼，「離別在即，我可以給你抱一下小豆芽。」
周修林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終於展開雙臂。
那是他們第一個正式擁抱，在兩人都清醒的時候。
姜曉的身體都在抖，她閉上眼睛，臉埋在他的胸口，貪戀著他的氣息。
這是真實的。
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周修林在她頭頂叮囑道：「好好吃飯。」
「我不會餓著小豆芽的。」
「有什麼事找蔣勤。」
「你告訴他了？」
「不然呢？
我總要找個靠譜的人來照顧你。」
「啊，你的意思是蔣勤這次會在劇組？」
「嗯。」
「他去做什麼？」
「我派他監工。
畢竟華夏投了幾個億給《盛世天下》。」
姜曉：「……」
門上傳來幾下有節奏的敲門聲，應該是蔣勤來了。
周修林鬆開手臂，「走吧。」
姜曉突然拉住他的手，她抬首看著他的眼神里，閃著幽光，「周修林，你相信一見鍾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