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月底，姜曉姑姑一家從加拿大回國。
姜曉帶著小豆芽去機場接人。
小豆芽三個月時，姜莉和姑父回來過看過小豆芽。
機場大廳，姜曉和小豆芽穿著同款的牛仔背帶褲，白色短袖T恤，明明是一對漂亮的母子又讓人感覺像姐弟。
小豆芽踮起腳尖瞻望，蹙起了小眉頭，「姑婆怎麼還沒有到啊？」
他們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了。
「可能在拿行李，再等一會兒啊。」
「我就是想快點見到姑婆啊！」
姜曉望著前方，突然揮了揮手，「源源……」她立馬抱起小豆芽，「快看，那個戴帽子的就是源源舅舅。」
宋源推著行李大步衝過來，「表姐……這就是豆芽啊！」
「源源舅舅好！」
小豆芽禮貌地喊道。
宋源拿下帽子，張開手，「舅舅抱抱！」
儘管是第一次見面，小豆芽還是很給面子的。
「小傢伙，挺壯實的嘛！像我！」
小豆芽好奇地摸了摸源源的一頭捲毛，一本正經地說道：「慕慕不像源源舅舅。」
宋源清清嗓子，「小豆芽，叫我James。」
「James？
Myna！」
一口純正流利的英語。
宋源一臉驚訝，「Nicetomeetyou，too！」
他回頭問道，「表姐，小豆芽會說英語。」
「他兩歲就上英語班了，現在的幼兒園也是英語教學。」
不過，姜曉很少聽小豆芽說。
源源舅舅扎心了，「表姐，你可不能揠苗助長！小孩子要給他一個愉快的童年。
好了，現在James回來了，以後舅舅會罩著你的。」
小豆芽眨著大眼睛，「嗯！」
這時候，姑姑和姑父推著行李車來了。
女人到底感性。
姑姑和姜曉一見面就紅了眼圈。
小豆芽好奇地看著姑婆婆和姑公公。
姑姑不由得感嘆，「這孩子和你小時候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姑父連連附和，「是啊，像曉曉，長得可真好看。」
小豆芽害羞地捂上了眼睛。
姑姑假意說道，「慕慕忘了姑婆和姑公了嗎？」
小豆芽放下手，連連搖頭，「慕慕很想姑婆姑公，還有……James！」
這軟軟的聲音讓姑姑心裡樂開了花，「我的小乖乖，姑婆抱……」
姜曉說道：「姑姑，你們也累了。
讓他坐箱子上就好。」
話落，小豆芽自覺地坐在行李箱上，雙手握著拉杆，仰著一張小臉。
「媽媽，慕慕坐好了，可以出發了！」
姑姑一家真是越來越稀罕小傢伙了。
姜曉推著行李箱，小豆芽乖乖地坐在上面，晃著小短腿，悠閒自在。
姜曉把他們接回家，姜屹等候多時。
這麼多年，姜家人難得團聚在一起，免不了一場熱淚盈眶。
好在有小豆芽在，加上宋源這個大活寶，氣氛非常熱鬧。
晚上，周修林來了。
姑姑忍不住誇讚，「修林，你把慕慕教的真好。」
「姑姑，我不敢居功。
我一直覺得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言傳身教很重要。」
姑父喝了一口茶，「慕慕比他舅舅都懂事。」
姑姑看著一旁玩耍的兩個人，皺了皺眉。
「源源就和沒長大似的。」
「源源性格很好。」
比姜曉小几歲，看上去就是一個大男孩。
「哎，我們也不希望他能有什麼大出息，可至少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吧。」
「源源現在做什麼？」
「大學裡就和一群狐朋狗友搞樂隊。」
姑姑嘆了一口氣，「不說他了，一說我就氣。」
姜屹突然開口，「做什麼不重要，關鍵他能堅持下去。
小莉，我之前看過源源樂隊演出的視頻，還不錯。」
姜曉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周修林，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周修林默契地開始喝茶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在父母眼裡，孩子不照著他們的期望發展可能就是失敗。
晚上回去，姜曉告訴他，「源源這次回來是要參加歌手比賽的。」
周修林倒也不覺得奇怪，「參加比賽也是一個機會。」
「姑姑和姑父都不同意。」
「我看姑姑和姑父拗不過源源。」
「姑姑怪姑父，說是小時候給源源上什麼舞蹈班。」
「可以和肖妮打個招呼。」
姜曉搖搖頭，「順其自然。
源源也不追求名利，現在就隨他吧。」
周修林點點頭，「我們有這個條件可以提供，但是成與不成，還是要看他自己的。」
「源源回來自然有他的目的。」
「什麼？」
「他已經報名參加第六季「中國好歌手」了，讓我們做他的粉絲後援會，一個不準備缺席。
作妖啊！姑姑說她要帶青島沙灘面具。」
周修林：「……」
「對了，明天小豆芽下午要去電視台錄六一節目。」
「我明天下午要去法國。」
姜曉想起來了，「本來老師就給了兩個名額，你不能去，這個名額給誰？」
兩人都有些無奈，幾個長輩都想去看小豆芽錄節目，簡直虎視眈眈。
「抓鬮吧。」
姜曉沒忍住笑意，「好主意。」
第二天早晨，周修林和姜曉都還在睡覺，小豆芽早早地就醒了。
扭開了爸爸媽媽的臥室門，趴在床沿看著兩個人。
周修林眠淺，已經察覺到，故意不睜開眼。
小豆芽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嘆了一口氣。
「爸爸是個大懶蟲。」
說完，他又輕輕出去了。
周修林這才睜開眼，換上衣服，出去一看，小豆芽踩在板凳上，自己刷牙呢，嘴邊占了一圈白色的泡沫。
周修林站在他身後護著他，他洗臉刮鬍子。
父子倆一起洗完臉，姜曉也起了。
美好的一天繼續開始。
吃過早飯，周修林送小豆芽先去學校。
「爸爸今天要去出差，過幾天才回來，你在家要聽媽媽的話。」
「爸爸，你下午不去看我的表演嗎？」
「爸爸要工作。」
「爸爸，你不來我會很傷心的。」
默了他又加了一個詞，「傷心欲絕！」
「爸爸也沒有辦法。」
「爸爸，你不愛慕慕了嗎？」
……
姜曉咳了一聲，「去拿書包，要遲到了。」
小豆芽立馬喔了一聲，「知道。」
周修林不禁搖搖頭，「他這又演上了？」
姜曉：「你說是不是因為當初我懷他的時候，正好在《盛世天下》劇組，他在潛移默化中受到了影響？」
對於家裡這個戲精，兩人有時候也挺措手不及的。
周修林將他送進幼兒園，離別時，小豆芽又來了一句。
「爸爸，你和誰一起出差？
是漂亮阿姨嗎？」
「是你蔣叔叔！」
「喔！」
「你好像很失落？」
周修林揉了一下他的小腦袋。
小豆芽聳聳肩，「我只是很難受，爸爸媽媽不能一起看我的表演。」
周修林表情一沉，慢慢蹲下身子，與他對視著，「慕慕，這次爸爸真抱歉。
只是工作是早已計劃好的，做人先講信用，答應別人的事就要做到。」
他儘量用他能聽懂的語句解釋。
小豆芽卻突然拍拍他的肩頭，「好啦好啦。
我知道。
那你下一次要來看我的表演。」
「好，爸爸答應你。」
下午，姜曉和姑姑一起去看小豆芽的表演。
小豆芽他們表演的是兒童話劇《小馬過河》，並且是英文版的。
他演的是小松鼠，穿著松鼠外套，拖著個毛絨絨的大尾巴，只露出一張小臉。
「Colt，stop！You』llbedrowned！Oneofmyfriendswasdrownedyesterdayjustintheriver.」
台詞不多，當他念出台詞時，台下的觀眾都不免有點驚訝。
三歲多的孩子，英語竟然說的這麼順暢，畢竟是標準的美式發音。
可姜曉知道，小豆芽這次表演，周修林和他模擬了大半個月。
周修林在美國留學，英語堪比母語，小豆芽英語說得好，都虧了他。
姜曉開始視頻錄像，小豆芽演的活靈活現。
劇場的後台，晉姝言站在角落裡，同樣舉著手機錄著視頻。
她一臉的驚訝，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孩子。
話劇結束後，姜曉去給小豆芽買冰淇淋，姑姑帶著他去上洗手間。
晉姝言也來到洗手間門口，她帶著框架眼鏡，「小朋友，有沒有興趣演戲啊？」
姑姑拉著小豆芽，「這位小姐你是？」
「我是星探，我覺得你家小朋友很有做童星的潛質，肯定會大紅大紫的。」
「謝謝啊，我們家不做明星的。」
小豆芽奶聲奶氣地回道：「阿姨，我現在還是小孩，我媽媽說小孩子呢要玩，也要好好學習，等我長大了再考慮工作的事。」
晉姝言的心都要萌化了，「那我給你拍張照片？
我是專業攝影師的。」
小豆芽：「那你的相機呢？」
「阿姨今天出來的急，我用手機也能拍出效果。
不信，我拍一張給你看看。」
小豆芽突然跳起來，「姑婆，要尿出來了……」
姑姑一急，「哎呦！」
立馬抱著他就衝進女洗手間。
那邊小豆芽嚎叫，「我是男生要去男洗手間……」
不一會兒，姜曉買了冰激凌回來，姑姑帶著小豆芽洗好手。
小豆芽苦著臉，一臉委屈。
姑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姜曉，「這么小就有性別意識了？」
姜曉點點頭，「慕慕，有時候在外面也沒有辦法。
男子漢要能屈能伸，知道嗎？」
小豆芽撇撇嘴，「我沒有生氣，我就是有點害羞。
被女生看到屁股了。」
姜曉把冰淇淋遞給他。
小豆芽舉起冰淇淋，「姑婆吃……」
「姑婆不吃，牙不好。」
小豆芽又遞到姜曉嘴邊，「媽媽吃……」
姜曉可沒客氣，咬了一口，「真甜。」
小豆芽咬了一口，臉上滿是滿足，「好好吃喔。
兒童節真好，我又可以吃冰淇淋了。」
平時家裡人對他的飲食管的很嚴，冷飲不常給他吃。
難得吃一次，小孩子就覺得特別開心。
晉姝言回去之後，就把視頻發給了她媽媽。
梁月在劇組，拍完戲她一直在看視頻。
她沒想到一個三歲的孩子在舞台上竟然如此淡然，眼中浮起了驕傲。
她有些相信隔代遺傳了。
許佳人讓助理熬了綠豆湯，她給梁月送來一碗。
「梁老師，喝點綠豆湯，降降暑。」
「謝謝。」
梁月報以一笑。
「您看什麼？
呀，誰家的孩子這麼可愛？」
梁月不著痕跡地收起了手機，「別人發的。
哪來的綠豆湯？」
「我讓助理煮得，今天氣溫高，怕大家中暑。」
梁月點點頭，「明天那場戲，晚上你再準備一下，要演出那個味道。
你現在的方言沒有問題，但是角色一定要自然，寶菱一開始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子，你的眼神要演出那種單純感。」
「好的。
我再琢磨琢磨。」
梁月和趙導對她都挺好的，經常給她講戲。
她也很努力，她以為梁月是喜歡她的。
梁月喝了幾口綠豆湯，抬首問道：「《長汀》預計拍到九月底，預計明年三月上映。
姜曉有沒有和你說過宣傳的事？」
許佳人搖搖頭，「還沒有。」
「可以和她商量一下，電影上映，你也要參加過路演宣傳，到時候可能要會影響你接下去的工作。」
許佳人面色一沉，「有時間我會和姜姐商量的。」
「姜曉很認真，這幾年宋譯文已經躍居一線男演員的行列，還有那個……」梁月一時想不起名字來。
「秦一璐。」
「對，是她。
小姑娘長得很靈，姜曉很會挑人。」
許佳人沒想到梁月這麼看重姜曉，「梁老師，我有一個疑問，我能出演《長汀》是您欽點的，外界一直有傳聞是您和姜姐關係匪淺，因為姜姐我才能拿到這個的女主角。」
梁月望著她，眸色深沉，她微微一笑，「佳人，你要記住現在你就是《長汀》的女主。」
許佳人怔愣，她可以感覺到，梁月和姜曉關係應該不錯，梁月也是看著姜曉的面子才照顧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