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大陣仗,其實並不誇張。
新家裡里外外被翻新了一遍。
客廳一側臨近落地窗放著架嶄新的鋼琴,新買的家具簡約又溫馨,蘇夏自己的東西也搬來了大半,只是主臥還空著。
她暫時不太敢布置。
「夏夏,這房子好漂亮!」
幾人鬧著要參觀「婚房」,結果一推開主臥時驚呆了。
「這房間竟然是玻璃頂?」龍吟深了口氣,仰頭眯眼看著透明的房頂。
今天天氣不錯,萬里無雲。
有溫和的陽光絲絲縷縷的穿過透明房頂灑下來,襯地只有一張床的房間更加空曠。
「白天怕曬可以關上。」蘇夏抬手按了個開關,房頂兩側漸漸升起兩扇屋頂似的構造,然後慢慢合嚴。
便與正常房間無二。
「那這晚上睡覺的時候要是打開,不是睜眼就能看到星星?」涼綺突然好奇出聲,「想想都神奇,感覺跟睡在外面一樣吧?」
她話音一落,盛明珠突然轉著眼珠的吸了口氣。
蘇夏福至心靈,轉頭看過去。
果然就聽到盛明珠在她耳邊驚嘆:「我算是知道別墅這麼多,我哥為什麼非買這套了!」
「……」
其實,被這麼一提醒,蘇夏也閃過某個讓人心跳加快的猜測。
她有幽閉恐懼症。
所以,他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買了這套帶玻璃房頂的「婚房」嗎……
「你說我哥今天不會是要跟你告白吧?」
忙了一下午,幾人布置好新家,在花園安頓好燒烤架,才一人抱著一聽可樂歪在花園的躺椅上等著晚上的跨年。
盛明珠看著滿院子的粉玫瑰和氣球,終於忍不住問了這麼個問題:「這又是玫瑰又是氣球的,搞得跟婚禮現場一樣。誒,先說好了,你兩結婚,我得當伴娘!」
蘇夏本來心不在焉喝可樂的動作一頓,臉上閃過一絲無措和緊張:「我……也不知道。」
盛明珠這才嘶了一聲,一臉驚奇的轉頭:「不得了啊,我還以為你又要讓我別瞎說呢。怎麼,這回不否認我哥喜歡你的事了?」
「……」蘇夏睫翼輕顫,喝到嘴裡的氣泡打著滾的划過舌尖,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慄,「我就是,還不確定……」
「有什麼不確定的?」對面躺椅上的龍吟聽到兩人的對話,終於忍不住,「夏夏,你就是想太多。我們旁觀者可太清了!隊長啊,除了你,眼睛裡就沒又第二個異性!對吧,涼老師?」
涼綺喝完一聽可樂,順手開了罐啤酒:「可能是隊長那樣的男人,容易讓人沒安全感吧。」
龍吟想了想,點頭:「也是,畢竟是坐擁幾千萬老婆粉的男人。哎,這要是以後你兩戀情曝光,我都能想像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蘇夏:「……」
這不是剛還在討論喜不喜歡的事嗎?
怎麼突然就戀情曝光了?
她們是不是默認的也太理所當然了。
一旁半晌沒搭話的盛明珠借著花園明亮的燈光打量了一下蘇夏的側臉,然後拿起手中的易拉罐伸過去碰了碰,笑著跳預言家:「安了,我哥今天肯定會告白的!你就等著看好了。還有那個錄音,你就別多想了,肯定是沈青青瞎造的。」
蘇夏本就七上八下的心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慌亂。
從基地開始。
她不是沒想過,他對她的好、對她的關心,會不會……是出於喜歡。
她一開始努力的告誡自己,不要誤會、不要沉溺,他有喜歡的人了。
她只是妹妹。
可是……在她決定後退一步的時候,他卻忽然往前走了很多步。
幾乎是,小跑著向她走來。
晚風習習,夾雜著冬日的清冽,卻也卷著清淡的花香。
蘇夏轉頭看向滿院子的粉玫瑰。
暖黃明亮的燈下,她小臉嬌俏,眸光熠熠。
這一刻,她終於承認。
說好的收起喜歡,不過是自欺欺人。
喜歡根本是藏不住的東西。
在一天又一天,越累越多的希望之下,她早已幻想過無數次,他告白的場景……
說是幾個閨蜜的跨年宴,不多時,周洛航和夏飛凡兩個大忙人竟然加入了進來。
最後就連溫曼清都到了。
「你們年輕人的聚會,不會嫌棄阿姨來破壞氣氛吧?」溫曼清笑著解釋,「這幾天陪著夏夏布置婚房,想著既然今天人多,不如正好可以辦個新家的喬遷宴,一起包個餃子。等吃完晚飯啊,阿姨就走,肯定不打擾你們。」
「溫媽媽,怎麼會是打擾!」蘇夏趕緊挽著她的胳膊撒嬌,「有您帶著我們包餃子才像跨年嘛。而且吃完飯也不准走,就跟我們一起玩吧!」
溫曼清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就你嘴甜!可我年紀大了,可經不住像你們似的熬夜。」
「嬸嬸,您才不老呢!」盛明珠順勢挽住溫曼清另一隻胳膊,「您可是我心目中的不老女神!」
「是啊阿姨,要是不累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玩啊。我們還買了好多煙花,準備凌晨放的。」龍吟也跟著搭腔。
一行人開始圍著溫曼清吹彩虹屁。
只有周洛航沉浸在第一個重點中久久才回神:「婚房????所以……夏夏跟我哥……已經要結婚了?!!!」
話音一落。
本來熱鬧的客廳倏地安靜下來。
像是被一個二百五突然戳破了一個大氣球。
「砰」的爆開之後,所有人都陷入了被驚嚇後的短暫沉寂。
幾個人視線都直直地看向周洛航,面露同情,宛如在看一個傻子。
「面醒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開始包了?」只有夏飛凡面色如常,淡聲開口,像是對剛剛的話題毫不感興趣。
幾人回過神。
剛要裝作無事發生的圍過去,大門突然被開口。
蘇夏一回頭,眼睛瞬間亮了:「盛颺哥哥——」
夏飛凡盯著一溜煙閃過他眼前奔向門口的背影,慢慢眯著眼睛,不爽的嘖了一聲。
「你終於回來了!」蘇夏原地蹦了蹦,小臉映著門廊的燈,瑩瑩如玉。
盛颺垂眸,連軸轉了好幾天的臉上終於漾起放鬆的笑:「路上有點堵車。」
其實他今晚還有個跨年晚會的直播,但為了趕回來,他用壓軸換了開場。
同時,為了爭取這短暫的相處時光,這幾天他幾乎沒闔過眼。
可是所有的疲憊壓力,好像在看到她的這一刻,都化為烏有。
盛颺靜靜看著她眼裡的星光,沒忍住,垂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動。
結果還沒抬起來,對面響起一道涼颼颼的聲音。
「差不多就得了。都等著吃白食嗎?」
盛颺一抬頭,就對上夏飛凡的目光。
無聲的拉鋸。
也是時隔多年後的,第一次面對面。
房子裡的人都知道兩人的過往。
可直到現在,兩人站在眼前,才有了一點點實感。
然後就更沒人敢說話了。
最後是夏飛凡先移開視線,垂眸看向桌上的麵團:「蘇夏,過來幫忙。」
「……哦!來了——」蘇夏正愁怎麼打破這要人命的尷尬,此時她哥先開口,簡直就是天籟之聲!
蘇夏像是奉了聖旨,趕緊屁顛屁顛的湊過去,討好的歪頭看了看她哥的臉色,小小聲的開口:「哥,你臉別那麼臭嘛。盛颺哥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們也這麼久沒見了,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的不好嘛。」
「誰跟你說,我跟他很久沒見。」夏飛凡淡哂,完全不吃她和稀泥那一套。
蘇夏撇了撇嘴,還想說點什麼,身後忽然靠近一道熟悉的身影。
「糖糖,去廚房幫媽看看和餡要準備的東西。」盛颺的聲音低低響起。
蘇夏一個激靈,回頭看看,又看看她哥,然後秒懂的趕緊往廚房撤離,給兩人留空間:「好,我去幫溫媽媽。你們……慢慢聊……」
「我也去!」盛明珠眼觀鼻鼻觀心的跟著蘇夏跑了。
「我去看看燒烤架。」
「我陪你。」
龍吟和涼綺雖然好奇,但也知道這氣氛不是她們能搞事的,紛紛撤離。
一時間,偌大的客廳,只剩下周洛航還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你不走?」夏飛凡扭頭看過去。
明明聲音不咸不淡,可周洛航無端就打了個冷戰:「你們……是要說悄悄話嗎?」
周洛航說完就後悔了。
因為他看到從小到大他最怕的兩個男人,正以同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著他。
嫌棄中帶著點憐憫。
周洛航當場拔腿就選了個方向,跑了。
理由都懶得找。
他只想保命。
「我沒想到,你會找我來辦這事。」
最後是夏飛凡率先開口,臉上罕見地划過一絲不自在。
盛颺目光穿過客廳,看向廚房的方向,凝神頓了一下:「我也沒想到,這麼多年,是你在幫我和小鹿。」
夏飛凡聞言抬眸:「他和你說了?」
「我說要用那麼大筆錢,他問了原有。跟我推薦的你。」盛颺忽的笑了一下,「沒想到,我們三個,最後還是因為錢的事兒,捆綁在了一起。」
夏飛凡抬眸,頓了片刻,才抬手扶了扶鏡框:「當初知道他出國,我怕他被騙,才主動提出幫他打理帳戶。沒想到……你也一直在給他打錢。」
「一開始只是個藉口吧,怕就這麼失去了聯繫。聽他說選修了個金融的專業,就把錢都匯了過去。沒想到,還真的讓他賺到了錢。」盛颺說到這一頓,自嘲的笑了笑,「想來,金融專業可能都是個藉口。在背後運作的,一直是你吧。」
夏飛凡也覺得荒唐:「感情最後我成了三個人的帳房先生?」
「哦,不對,是四個。」夏飛凡無奈嘆氣,「還有夏夏,只要跟錢相關的,全丟給我。我真是這輩子欠了你們兩個的!」
「你不是喜歡嗎?」盛颺忽然淡聲開口。
夏飛凡一頓,抬眼,鏡片在燈下晃出一道涼薄的光:「盛颺,我不是喜歡錢,我只是明白一個道理。只有變強,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不被傷害。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看清這個事實嗎?」
盛颺凌厲的側臉緊繃,眼角的淡痣在光下幾乎透明。
他忽然抬眼看向廚房門邊的一顆小腦袋,良久,舔了下牙根:「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找你,來開這個公司。」
「……」夏飛凡挑眉,忽然一哂,「你不會真的是想,和燦星打擂台吧?」
「為什麼不行?」盛颺眼底划過一絲冷光,唇線輕抿,「她註定要走這條路,那我就送她一個理想世界。」
「就像你說的,只有變強,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何況,以前的帳,還沒算呢。」
聽著他的寥寥數語。
夏飛凡罕見的摘了眼鏡,然後掏出眼鏡布好好擦拭一番,才不可思議的搖頭笑了笑:「真沒想到,站在我眼前說這話的人是你。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會是那個冷心冷情、除了音樂和舞台,什麼都不在乎的颺神。看來……」
夏飛凡說到這一頓,轉頭看向廚房的方向,驀地勾唇一笑:「我這妹妹,影響力還挺大。」
「……一直都很大。」
盛颺也抬眸看過去。
正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的蘇夏被兩道視線一鎖定,立馬縮回了腦袋。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說這麼久啊!而且怎麼突然都看我了?」蘇夏貼在廚房的牆邊,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可能是在商議你的聘禮吧。」盛明珠沒心沒肺的猜測。
蘇夏一哽,差點沒被嚇死。
她拍了拍盛明珠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瞥了眼一旁正拌餡兒的溫曼清,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別瞎說!」
「瞎說什麼?」門邊投進一道高大的聲影,盛颺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此時正靠在門框邊,低笑著問。
溫曼清恰好回頭,一臉平靜:「哦,她們兩在討論,你準備給夏夏多少聘禮。」
蘇夏:「…………………………」
她們……討論了……嗎?
明明是盛明珠嘴炮,為什麼最後要承擔後果的都是她?
「我沒……」
「哦?那你想要多少?」
蘇夏剛要為自己辯解一波,耳邊忽然一熱。
他彎下腰,就這麼靠近她的耳邊,低聲問道。
甚至仔細辨認,還是帶著笑的……
蘇夏只覺得自己心跳都快停了,以至於她大腦一熱,就問了個傻問題:「多少……都可以嗎?」
「可以。」盛颺盯著她不停顫動的眼睫,一勾唇,又湊近了點到她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補充,語氣中甚至帶著點勾引,「我也可以。」
………………
蘇夏最後是怎麼紅著臉逃出廚房的,她已經忘了。
她甚至都忘了那天晚上的餃子是什麼味兒。
只記得飯桌上大家說了很多話,有很多是關於他們兩個的。
所有的拱火和曖昧。
他照單全收。
甚至全程幫她夾菜、剝蝦、烤肉、盛湯……
儼然一副默認的樣子。
可……這樣算是表過白了嗎?
把他自己當作聘禮送給她?
再沒有比這更曖昧的話了吧?
他也不是愛開玩笑的人。
那就是真的了……
可是,那他們現在算是在一起了嗎?
蘇夏一晚上都處在一種不真切的泡沫當中。
像是被兜頭灌了一聽酒。
暈乎乎的,看什麼都有點不真切。
以至於她真的拿錯可樂,喝了半罐啤酒下肚,自己都沒發覺。
還是盛颺發現她臉紅的不正常,才發現小丫頭自己偷偷已經喝完了一罐啤酒。
這會兒更打著嗝兒,一臉傻樂。
「怎么喝了這麼多?」盛颺皺眉將空啤酒罐拿開,低頭去看她的臉。
蘇夏腦子是糊的,眼睛卻發亮。
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抿唇一笑,張著手就要抱:「盛颺哥哥,你怎麼在晃?」
盛颺耐心地捉住她的手,低聲問:「糖糖,你喝多了,有沒有不舒服?心臟難受嗎?頭疼不疼?」
蘇夏掙扎著抽出自己的手,哼哼唧唧的開始往人身上攀:「難受……」
盛颺一聽,扶住她的背,立馬將人抱起。
結果還沒踏出腳,懷裡的人又紅著臉軟聲開口:「我一看到你……心跳就好快!咚咚咚咚,震得頭都暈了……」
蘇夏邊說還邊握緊了小拳頭,學著打鼓的姿勢,一下一下敲著空氣。
盛颺邁出的腳忽然就頓住了。
他垂眸,然後腳步一轉,朝樓上的方向走去,丟下一句:「我先送她上去休息。」
飯桌上的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只是搞不懂。
明明是吃狗糧。
為什麼連尷尬都是他們的?
等安頓完喝醉酒的人,盛颺剛關上房門,就在樓梯口碰到了溫曼清。
「媽。」盛颺喊完人,就準備下樓。
溫曼清看著他的側臉,忽然笑了一下:「你今天這空運玫瑰的陣仗這麼大,我還以為你選的今天辦訂婚宴,連我這個媽都沒通知。」
盛颺腳步頓住,半晌,才低聲道:「總不能讓她就這麼糊裡糊塗的訂婚。」
「所以呢?你這人準備追到什麼時候?」溫曼清挑眉。
盛颺沒接話,只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關上的房門,然後抬腳準備下樓:「媽你別管了,我有數。」
「你有數!等著你有數,我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抱上孫子!」溫曼清沒好氣的拍了他一把,然後扯著人的胳膊往一旁的長廊走,「你跟我來!」
等到站在一間房間門口,盛颺終於露出些許不耐:「媽,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溫曼清然後打開房門,冷哼了一聲,「你自己看!」
盛颺抬眸,倏地整個人頓住。
眼裡閃過震驚和不可思議。
原本空檔的房間兩側擺了兩個展櫃,裡面陳列著他出道以來所有拍過的雜誌和採訪。下兩層是他各種的周邊、應援燈牌和手幅。
另一側的柜子擺滿了SUNNY各個系列的香水。
而半邊牆上……全是他的畫像。
有他在舞台上凌空躍起的、有他拍過的雜誌封面的素描、有的甚至只是他回眸的一個側影,更多的,是他或站、或坐、或垂眸、或淺笑的畫。
另半邊牆上,是一整副還未完成的油畫……
牆邊架著小梯子,地上甚至鋪著報紙,上面擺滿了各種顏料。
甚至不用想,腦海里都能描繪出這幾天,她是怎麼在這個房間畫畫的……
盛颺閉了下眼,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喉間滑過一絲酸澀。
「這些簡報、雜誌都是夏夏從小就開始收藏的。」溫曼清走進來,指了指牆角,「還有地上那幾個大箱子,裝的也全是你的東西。」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SUNNY是夏夏創的品牌吧?」溫曼清又隨手指了指滿柜子的香水,繼續往自家兒子心上插刀,「當初從我這聽說你對香味挑剔,夏夏就自己開始琢磨。沒想到還真的讓她調出了你喜歡的味道。當時你不問我給你試用的是什麼牌子嗎?那個時候夏夏是確認你喜歡了,才開始創建品牌。」
盛颺猛地轉頭,脖頸間的骨骼甚至傳出一聲響動。
「你……怎麼沒告訴我……」像是喉間滾了一把砂礫,問出口的話,低啞酸澀。
「你以為我不想說?還不是夏夏不讓!」溫曼清恨鐵不成鋼,「這也是這幾天布置新家,看著她搬來這麼多東西,我才知道她連你剛出道的比賽視頻都燒成了碟!夏夏這是真真實實地喜歡了你這麼多年,我就搞不明白了,你究竟是在怕什麼?」
盛颺指尖狠狠掐進掌心,眼底驀地紅了一圈。
他怕什麼呢?
怕她只是出於對偶像的愛。
怕她年紀太小,還分不清真正的喜歡是什麼。
怕這分開的十年讓她的喜歡還停留在小時候,
所以他想等一等,等她長大,等她喜歡上真正全部的他。
可看著滿屋子的東西,盛颺忽然發現自己錯了。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經喜歡了他很多很多年……
盛颺忽然發現自己一秒都等不了!
身體裡像是滾著一鍋熱水,燒的眼眶全是霧氣。
他猛地轉身,推開門,快步朝另一側奔去。
等到回到緊閉的房門前,盛颺握上門把,輕輕推開房門。
屋子漆黑一片,只有玻璃牆外的燈光微弱的晃進來。
勾勒出房間內大致的輪廓。
盛颺緊緊盯著床上伏起的小山包。
良久,才邁步一腳一腳的走近,半蹲在床邊。
她的呼吸有些重,即使在昏暗中,仍然看得出來小臉酡紅一片。
似乎是睡得不□□穩,眉心淺淺蹙著,鴨羽似的睫翼也微微顫動。
由於半側著,半邊小臉壓進枕頭,粉唇微張。
盛颺就聽到她的唇間輕聲呢喃了一句:「盛颺哥哥……」
「……」
半跪在床邊的膝蓋抵住地板,才穩住身形。
盛颺死死咬住牙,忍住喉間的澀意。
他握住她攥著被角的小手,伸出指尖輕輕撫平她蹙著的眉心,低聲:「糖糖別怕,我永遠都在……」
也許是熟悉的聲音響起,也許是本就睡得不□□穩。
蘇夏的眼皮顫了顫,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床邊的人。
「……盛颺哥哥?我又做夢了嗎?」蘇夏小心的伸手去摸他的臉。
「……」盛颺捉住她的手移到唇邊,然後輕輕吻了她的掌心,「沒有,是我。」
蘇夏指尖一縮,掌心傳來柔軟的觸感連酒意都驅散了不少。
「盛颺哥哥……」她呢喃出聲,莫名覺得此時的他有些不太對勁,「你怎麼了?」
「糖糖……」盛颺貼著她溫熱的掌心,眼睛卻一瞬不眨的望進她的眼底,聲音低啞,一字一句,「我到現在,只認準過兩件事。一是追夢,二是喜歡你。」
蘇夏:「……」
她的腦子倏地炸開,酒意似乎又涌了上來,燒的腦海、眼前模糊一片。
如果不是掌心隨著他說話的頻率傳來的陣陣麻意,蘇夏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你……說什麼?」蘇夏眨了下眼睛,終於看清了他的臉和比任何時候都亮的眸子。
「我說,我們在一起吧。」盛颺鬆開她的手,轉而靠近,雙手撐在她的枕頭兩側,從上往下地看著她,輕聲道,「一輩子在一起,我會永遠保護你。」
他的胳膊不知道怎麼碰到了床邊的開關。
頭頂的房頂就在他的低聲中慢慢打開。
蘇夏眨了眨眼,看到了璀璨星辰下,他比夜空還耀眼的眸子。
「那你不會喜歡別人了吧?」呼吸交纏中,蘇夏幾乎是呢喃出聲。
「沒有別人。從始至終,我都只喜歡你。」
漫天星輝中,他低頭吻上他的小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在一起了!接下來颺哥即將開啟不做人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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