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紀楚再次醒來後,手腳的束縛已然不在,他茫然地抬手拿開嘴裡塞的臭布,衝著旁邊呸了一口,才把嘴裡的腥味去除了一些,紀楚環視四周,才發現自己現在在他平時最喜歡的一輛車裡,腦中閃過最後見到老劉的那張臉,紀楚心裡浮現出恐慌。Google搜索
他連忙打開車門,可是車門被鎖住怎麼也打不開。
這樣的場景加劇了紀楚內心不詳的預感,他瞳孔驟縮,手中用的力也越來越大。
此時此刻鼻子敏銳地聞到了一股柴油的味道,紀楚加快了手裡的動作,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他艱難地伸出腳踹車門,當初看中這車的安全性能,現在紀楚覺得自己腦子裡全是水。
車子經過多次踹後,依舊穩如磐石。
柴油的氣味越來越重,死亡的恐懼緊緊縈繞在紀楚的心頭,車子裡完全沒有任何的通訊工具,紀楚覺得自己越來越絕望,忍不住開始大聲呼救起來,他抬頭看向車窗外,一看是荒郊野嶺,頓時一屁股坐回了原地。
還沒等他想出什麼辦法,車子就發出了嘶拉嘶拉地聲音。
紀辭和老劉站在不遠處,看著紀楚所在的車子倏地一下開始爆炸,原地火光四射。
眼睛裡被不遠處的火光染成橘色,紀辭突然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地輕笑,「像他這樣的人,早該死了。」為了一己私利,竟然綁架了田博士,還手段殘忍地取了他的性命,還妄想傷害許瑾。
老劉眼瞼低垂,他此刻正在思考著紀辭接下來會怎麼交代紀楚這回事。
紀辭見到遠處的火光有著漸弱的趨勢,才抬眸道,「走吧,回紀家老宅。」有些人有些事還必須得先處理好,否則都是麻煩,把這些都解決了,才能夠無後顧之憂地解決他的大事。
紀家老宅。
紀宗明在書房等的有些心煩意亂,原本公務就已經很繁忙,他也不知道紀辭想做些什麼,非得把他叫回家。
想到這個兒子冷漠的臉,他就覺得心口處跳動了一下,生怕有什麼他不願意接受的事情發生。
按耐住自己的不耐煩,紀宗明又在書房等了許久紀辭才出現。
等到紀辭進門後,他立刻埋怨道,「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電話里說,非得親自讓我走一趟?你不知道我的時間很是寶貴?」
紀辭走到書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臉色並不比紀宗明的好多少,先是細細打量了一番紀宗明後,他的臉上勾起了一抹弧度,「爸,今天我來找你的確有點事,有關於紀楚的。」
紀宗明臉上迅速地閃過一抹不喜,轉瞬即逝,「紀楚雖然是咱們領養回家的,但是在咱家這麼多年,我和你媽都已經不把他當外人,我希望你接下來要說的話,你能為他負責。」
紀辭搖頭,「爸,我知道紀楚的身份,他是大伯的私生子。」
這句話說完後,房間內很長時間都變得沉默,紀宗明把自己的驚訝掩藏好,這個家裡,只有他爸和他知道紀楚真正的身份,為了替紀楚將原來的身份遮掩,他們還下了不少的功夫,現在竟然被紀辭知道了,紀宗明沉聲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你就別管我怎麼知道的。」紀辭身子端坐,「這件事情我在好幾年前就已經知道了,姑且不論你和爺爺的用心,今天我來找你,只想說紀楚最近做了不少的事,」
還沒等紀宗明回答,紀辭繼續道,「紀楚綁架了田博士,並把他撕票了。」
紀宗明的瞳孔驟然間睜大,不可思議地看向紀辭,「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紀楚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紀辭將手中的文件甩到了紀宗明的面前,「裡面都是我調查出來的證據。除了田博士,紀楚還打著我們紀家的名義暗地裡私吞了不少的錢,這些原本我可以當做不知道,紀楚做了這麼多事都沒有擋我的道,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地綁架了許瑾。」
「胡鬧,那你現在來找我是因為什麼,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為了一個地位卑微的女人,你就用這樣頤指氣使的態度和我說話?紀辭,教你的規矩呢?紀楚是咱們紀家人,他暗地裡私吞的錢,不瞞你說,我和你爺爺都知道。」
紀宗明的神情雖然有些震驚,但還是下意識地替紀楚說話。
紀辭的神情變冷了下來,縱然先前已經告訴自己不需要在意紀宗明的態度,可此時此刻還是覺得有些心冷,他一言不發,將上衣脫了下來,露出包紮好的傷口,「紀楚一共在我身上抽了十五鞭,每一鞭都用盡了全力,爸,現在你還要堅持你剛剛的想法嗎?」
包紮好的傷口有不少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而滲透出了血跡。
紀宗明眼裡的神情有些變化,他嘆了一口氣,「你大伯為了救我而死,縱然紀楚有再過分的地方,你也擔待一些吧。」
原本紀宗明是根本就不想說的,可是紀辭連對方是紀家的私生子都知道,也沒必要再繼續瞞下去了。
但是這一番話,顯然是在為了紀楚辯護,雖然有解釋的意味在裡面,可依舊讓紀辭的臉色變的難看。
「爸,你真的要這麼庇護紀楚嗎?連你的親兒子也不管了?」
紀宗明猶豫了一下,而後點頭,「年輕人都會有走彎路的時候,你作為弟弟,要多擔待一些。」
紀辭冷笑,「那真是對不起了。恐怕我再也沒有擔待他的時候了,得罪我的人,爸,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他的目光灼灼看向紀宗明。
紀宗明直身形不穩,他急切地站起身,走到紀辭的身邊,「你把紀楚怎麼了,你說啊。」
得到紀辭的眼神示意時,他身形不穩地晃了一下,旋即伸手一個耳光就抽了上去。
紀辭從來就不是那種站著挨打不還手的人,他直截了當地截住了紀宗明的手,而後冷笑道,「爸,枉我叫你一聲爸,你竟然就是這樣對我的?」紀辭不欲多說,他是多一眼都不想看見對方。
「你以為我不了解你的性子?沒有足夠的把握我會來這裡找你攤牌?」
紀宗明被氣的臉色發青,頭重腳輕地站不住腳,紀楚這樣的下場讓他如何面對死去的大哥,「逆子。」
紀辭甩開他的手,「爸,來找你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讓你和我聯手把紀楚的死因壓下去,我相信有你的出手,爺爺是不會發覺的。」
紀宗明冷笑,「你以為我會答應嗎?」
被紀辭甩開後一個踉蹌才勉強站住,「你真真是個逆子。」
紀辭面無表情,「我就知道你是不會答應我的,爸,非逼我用特殊的手段嗎?」這時候他也不管紀宗明的反應,自顧自的問道,「你忘記了你和我媽為什麼會結婚嗎?」
紀宗明的臉色發白,多年前的記憶一下子浮上心頭。
當初革|命期間他被冤枉打入了別的派系,所以直接被遣下鄉,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所以在鄉下就和別的女人成了親,當時在鄉下結婚只要拜過堂吃過喜酒就算夫妻,沒有領證一說。
在鄉下呆了兩年後,他還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女兒。
但是誰知他爸動用了不少的關係,竟然真的把他撈了回來,當時的妻子根本沒有文化,紀宗明嫌棄丟人就直接把她們給拋棄了,當初關家也是因為這紀宗明這點私事才要挾成功,讓關韻成功嫁給紀宗明。
這麼多年,當初的痕跡早就被他抹平,紀宗明深呼吸一口氣,「那又怎麼樣?你還能找得出證據嗎?」
紀辭冷笑,「我何必找你的證據,紀宗明,你忘記你的女兒是怎麼死的了嗎?」
向來位高權重之人行事越齷齪,紀辭都不願意將真相公之於眾,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紀辭都不願意想起。
紀宗明這下是真的腿軟,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全身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既然紀辭能夠說出這句話,那就證明對方肯定留存有證據,紀宗明閉上眼,「我幫你瞞。」
事實上,就算紀辭不拿話來威脅他,事到臨頭,紀宗明也會出手。
他握住自己的杯子,像是老了好幾歲般,「你走吧。」
紀辭二話不說穿好了衣服走出書房外。
關韻已經在客廳等了有一會兒,見到紀辭出現後,忙不迭地問道,「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麼呢?」今天是她難得休息的時候,竟然沒有想到自家老公會急匆匆地趕回來,但她不敢多言。
見到紀辭也趕回來之後,她才覺得事情不對勁。
紀辭眼裡閃過一抹深意,他停住腳步,帶著關韻就去沙發上坐下,「媽,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紀楚會和我爭奪紀家了。」
關韻大喜,她隱晦地朝著樓上看了一眼,「是不是你和你爸爸說了什麼?」
紀辭言簡意賅,「媽,紀楚試圖綁架我,出於自衛,他被我解決了。」
要是老劉在這裡,他一定會被紀辭這漏洞百出的話給笑哭,紀辭是什麼人,根本不會有人不長眼的上去對付他。
關韻的智商顯然不低,紀辭這句話信息量大的驚人,根本讓人反應不過來,「紀楚?綁架你?這怎麼可能?什麼叫做被你解決,紀辭,你說的清楚一點。」
紀辭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我身上有紀楚覬覦的東西,加上多番因素綜合,他試圖綁架威脅我,當時許瑾和我在一起,如果不是許瑾為了擋了災,可能你都看不見我了,許瑾在醫院裡還昏迷了兩夜。」
被綁架的地方是紀楚的地下室,許瑾的確是在醫院住了兩晚上,就算關韻查,她也只能查個大概。
關韻立刻大驚,忙不迭開口問,卻是沒從紀辭嘴裡問出什麼,得知他沒有事情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對許瑾也浮現出些許的感激。
只有也只有一點點。
「那他被你解決了是什麼意思?」
紀辭覺得被關韻問的頭大,「就是他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的意思。這件事情我已經和把交涉好,他會替我善後,所以您無需要擔心,倒是許瑾救了我的命,該考慮一下應該如何答謝人家。」
關韻雖然心裡驚訝的不得了,有千百句話想問,但是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吞進肚中,她的兒子,她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聽到紀辭的最後一句話後,她小聲的嘟囔,「她都是你的人了,救你一命那不是應該的?有什麼可感謝的?」
紀辭眼神一亮,「媽你真是說的太對了,她已經是我的人了,可是大家都不知道,趁早給我們倆弄個名分把。」
關韻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突然間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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