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聞言皺起了眉頭。
「怎麼又是倭國的高級式神？難道這次的靈異兇案，幕後真是倭國那邊在搞風搞雨，入侵華夏？」
按理說他們不該這麼愚蠢和不理智，但事實擺在眼前，總讓人沒法不懷疑。
我語氣凝重地問小圓。
「傻胖鳥，你聽說過夜白狼這種式神嗎？如果真堪比洗靈境妖王的話，那豈不是又一隻六耳犬鬼那樣的東西。」
小圓搖頭。
「沒聽過……爺對倭國那邊的修行界情況了解得不多。恰好倭國入侵華夏期間，爺正處於最虛弱的時期，基本也就在東北的偏僻地區小打小鬧，沒能參與大規模戰鬥。或許蒼玄那傢伙知道，但這方面的記憶暫時沒復甦。」
它看向被困在陣中的靈體犬妖，發出「嘿嘿嘿」的猥瑣笑容。
「雖然不知道那夜白狼究竟是個啥玩意兒，但咱有這傢伙在啊。吳小子，這次交給爺來啊！爺最擅長刑訊拷問了。」
我翻了個白眼。
「你小心點！別萬一這傢伙的魂魄里也藏著那什麼夜白狼的反制手段。你個傻胖鳥可不擅長胡靈總監那樣的搜魂術。還有，別給玩壞了，這種很特殊的犬妖說不定留著可能有大用。」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爺辦事，你放心。」
小圓不耐煩地說著，從嘴裡吐出來一圈布滿尖刺的繩子。
我一臉好奇。
「這是什麼？」
傻鳥笑得一臉猥瑣。
「嘿嘿嘿，它不是認了倭國式神為主嗎？本鳥爺雖然不太懂倭國修行界，但卻很懂倭國的小電影。先給它來點兒捆綁藝術！」
我「……」
然後就看到小圓朝那犬妖步步逼近。
犬妖有些緊張，憤怒謾罵。
「你不要過來啊！」
「你這隻愚蠢的肥母雞，你是在自尋死路知道嗎？你這雞妖，難道不明白洗靈妖王的強大嗎？」
「你要幹什麼？你這個變態雞妖，你要對我做什麼！」
「啊！雞哥，雞哥不要啊……」
看著小圓在那兒玩得不亦樂乎，我痛苦地捂住了臉。
真是變態啊！
片刻之後，犬妖癱倒在地，淚流滿面，嘴裡還在一個勁兒地說「雞哥不要啊」之類的話。小圓則賤兮兮地笑著。
「搞了很多有用的東西！爺給你看看哦。」
說著，大量的記憶信息畫面直接在我腦海中浮現出來——我和小
圓性命相連，通過神識意念同步信息很方便。
而這隻靈體犬妖腦海里的記憶，還真是讓人驚訝的同時，包含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它原本是縉雲山中的一條野狗，機緣巧合之下吞下了一株靈草，從而開啟了靈智，踏上修行之路。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王鑫。
末法時代的修行，總是艱難的。即使王鑫吞服過靈藥，修行天賦也尚可，但費盡千辛萬苦，也只不過勉強修到真妖境界。
王鑫覺得山里無聊，就離開縉雲山，來到了渝城市區。
這裡的燈紅酒綠，立刻就迷住了它。
王鑫立刻用妖法控制了一大群野狗和許多街頭流氓混混，聽命於它，在夜幕下的城市裡搞風搞雨。天天美食美酒，過得十分逍遙自在……
當然，縉雲山畢竟不是什麼偏僻荒野。雖是原始森林密布的國家公園，但距離繁華都市太近，其中的妖怪當然也知道時代的變化。
王鑫也清楚，時代變了。
它這點兒道行，雖然搞普通人很輕鬆，但連一支手槍都沒法對抗。在城市裡還是不能太囂張的，就類似人類里的黑社會老大之類的。主要低調搞錢，享受，不會引起什麼大亂子。
當然，王鑫也殺過兩個人。
第一個是它剛下山來到人世間時，沒進城還在郊區，遇到個屠夫。對方以為它是條美味的山野狗，打算將其抓來殺了吃肉。王鑫當然是憤怒地反殺了對方。
第二個，是王鑫已經在市區作威作福，收攏了一批小弟之後。其中恰好有個它本來就看不太順眼的禿頭混子，名字叫王鑫仁。
「你什麼檔次，也配跟我的名字這麼像？」
王鑫隨便找了個藉口，就把王鑫仁給弄死了。
殺屠夫算正當防衛，殺王鑫仁就有點兇惡了。
但無論如何，它在「惡妖」中還算是比較老實的了，造成的危害也相對不大。
也正因為如此，一隻妖怪，在市裡面搞了個黑社會團伙，十多年都沒被世俗界的陽差和修行界的修士給揪出來！
直到有一天……
王鑫突然發現，自己認識的幾個妖怪朋友，消失不見了！
它以為是被仇家尋仇或者人類正修乾的，繡著氣味追蹤了一下——畢竟狗鼻子本來就靈敏無比，修成妖之後更是追蹤利器。
沒想到讓王鑫震驚的是
，那竟然是一匹通體雪白的狼妖！只在尾巴上，夾雜著絲絲縷縷黑金色，以及眉心處有一塊菱形的紅色毛髮。
雖然對方的體型不算大，就和一頭普通的老虎差不多，但實力強大得超出了王鑫的想像！
它看到雪白狼妖只是輕輕吸了一口氣，自己那幾個朋友的魂魄便直接和肉身完全剝離開來，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像是開胃小菜一樣被那白色狼妖直接吸進了嘴巴裡面去。
再之後，對方又吹出了一口氣。
像是霜風拂過，那些已經失去了魂魄的空蕩蕩軀殼，也隨之化為齏粉隨風消逝了。
這種手段，讓王鑫嚇得渾身發軟！
它想趕緊溜走，可還是被對方發現了，只能痛哭流涕地求饒。
萬萬沒想到，這雪白狼妖竟然真的「饒恕」了王鑫，並且把它收入麾下。只不過代價是，將它的魂魄和肉身分離，肉身暫且存放起來……
王鑫搞不懂對方這麼做的目的，沒了肉身，只能做「鬼妖」了。實際上未來的修煉之路並不好走，但它不敢反抗啊！
能活著就很不錯了。
接下來的日子，王鑫發現，這雪白狼妖對自己還真是挺不錯的……
基本上，只要被雪白狼妖抓來的妖怪，除了犬妖這個族裔能活下來，其餘的都是直接吞噬掉魂魄、毀滅肉身。
而且哪怕是活下來的犬妖，也會被抹除大半的靈智，變成渾渾噩噩的傀儡和瘋犬一般。然後被派遣出去，瘋狂上各種活人的身，掠奪魂魄。
好像只有自己，是唯一的例外！
雖然同樣沒了肉身，而且也要外出去上活人的身，但好歹是有自我意識和完整靈智的。
在為雪白狼妖做事的過程中，王鑫也知道對方原來不是華夏的妖怪，而是來自海對岸的倭國。自稱是高級式神，夜白狼！
王鑫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這頭強大的倭國式神夜白狼會對自己網開一面？
自己和倭國八竿子打不著啊！
但不管怎麼說，能活著就是好事。
王鑫嘗試過討好親近夜白狼，但對方只是冷冷看著它，然後一巴掌拍飛。連說一句話的心思都沒有。
幾番下來之後，王鑫也就不敢再討好了，老老實實的幹活。
就在一周之前，式神夜白狼麾下所有的傀儡犬妖，分別接到了不同的重要命令——奪取特定人群的天魂和命魂帶回去！
王鑫分到的任務，是奪取聰慧之人的命魂——名
單是夜白狼直接給下來的。段新宇是第三個，前面已經有兩個渝城大學的博士生被它給弄了……
……
「看」完這隻名叫王鑫的犬妖的記憶，我和小圓都感覺非常奇怪，其中疑點重重。幾個細節都透著反常和不對勁！
如果不是直接搜魂得到的信息，只是刑訊拷問的話，恐怕我都不會相信。
小圓用翅膀摩挲著「下巴」的位置。
「太奇怪了！一隻倭國的式神，怎麼會對渝城的情況這麼熟悉呢？甚至還有想要抓捕的人員名單。」
我眉關緊鎖。
「這一點其實還好說……那六耳犬鬼也是一樣，對臨江土地廟這種渝城本地人都不一定知道的遺蹟這麼清楚。所以很明顯了，它們肯定有內鬼幫忙！而且這內鬼，要麼數量不少，要麼地位很高、各種資源豐富。」
當然，最怪異的，就是那夜白狼對王鑫的寬容！
從道理和邏輯上，完全講不通啊。
但是！
很多時候，越是違反常理的怪異之處，很可能就越是找到突破點的關鍵。
小圓瞥了在旁邊地上瑟瑟發抖、嘴裡還在哭嚎著「雞哥不要啊」的王鑫，一臉嫌棄。
「這種慫貨，居然入得了堪比洗靈妖王的倭國大式神的眼？那什麼白狼該不會是個瞎子吧！還是說這傢伙是關係戶啊，但它是縉雲山裡的野狗，又不是倭國來的……」
等等！
縉雲山！
我猛地盯著小圓。
「關係戶，縉雲山，犬妖……這幾個關鍵詞，你想到什麼？」
小圓一怔。
「爺知道爺知道，吳小子你還是懷疑無憂觀的那隻大黃狗對吧。但這是莫須有，咱們沒有任何的證據啊。」
「是啊！」我嘆了一口氣，「沒有證據，也不能打草驚蛇。」
小圓點點頭。
「總之，對那大黃狗保持警惕吧。爺看它也不順眼，明明是只狗，卻一天天端著，比那些迂腐的道士和尚還要更像得道真修。」
我一下就笑了。
「哈哈！這倒是你嫉妒人家了吧？」
「爺嫉妒個錘子！」
小圓不爽。
說實話，今天阿呆給我打的這個電話，不僅僅是救他自己，也算是「救」了整個渝城。因為我們得到的線索越多，就能儘早解決掉這個已經越來越兇險詭譎的大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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