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府派人送了喜信來,說顧重芝懷孕了。顧重陽忙問要不要她去看看,紅菱笑著說不用,說顧重芝能吃能喝,脈象穩健,就是過來給顧重陽報個喜。
顧重芝是二胎,很多禁忌不用顧重陽講她也明白,顧重陽也沒有多說什麼,心裡卻為顧重芝感覺到高興。
再生這一胎,三姐姐在周王府的地位便會穩若金湯了。
顧重陽覺得好像在一夜間,身邊的孕婦就多了起來。
沈素迎、阿納、顧重芝,就連顧重華也有了身孕。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開始憧憬起自己的與九郎的孩子來。
很快,顧重陽給王九郎為期一個月的針灸也結束了。
這一個月來,顧重陽每天都給王九郎施針,每天都給他號脈,關於他身邊的變化,自然一清二楚。
王九郎雙眸清亮地看著她:「重陽,如何了?」
顧重陽收回手,抿了抿唇道:「已經痊癒。」
話剛落音,王九郎就抱了她,將她撲倒在床上,狂熱而激烈的親吻就鋪天蓋地的地落下來。
顧重陽特別緊張,她閉上了雙眼,緊緊地抓住了身下的被單。
終於要來了嗎?
那仿佛被撕裂的痛苦又要承受了嗎?
她不禁瑟瑟發抖。
王九郎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愣了片刻,就將她攬在了懷裡。
小丫頭很喜歡他的親近,從不曾抗拒過,總是溫柔地由著他。
這一次,怎麼這般害怕?
他輕輕拍著她的胳膊,溫柔地問她:「重陽,你是不是哪裡難受?」
「沒有!」
九郎這般照顧她的情緒,箭在弦上卻又忍了下來,顧重陽又是感動又是自責,她翻了個身,緊緊摟住王九郎:「我怕疼。」
王九郎的手就放在她的背上,輕輕安撫她:「沒事,你怕疼,咱們就不做了。」
「我沒事的。」顧重陽更加自責了,她一把抓了王九郎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柔軟上:「你別管我,每個女人都要經歷這一遭的。」
她這樣委屈自己,王九郎很是心疼,他抓了她的手腕道:「是我累了,我剛才堅持太久了,這會累了。睡吧,明天再說。」
「真的不要嗎?」顧重陽不太確定。
「睡吧。」王九郎親了親她的頭頂。
他是想要她,卻不是這樣強來,而是魚水之歡,兩相契合。他相信,他的小丫頭,會在適當的時候,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任他予取予求。
簾攏低垂,繡著歲寒三友的窗簾換成了流雲百蝠的圖案,將明亮的光線悉數擋住。
顧重陽昨天累了,夜裡睡得格外沉。
等她醒來,阿敏與阿納將帘子打起來,她這才注意到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她懊惱又自責,吃過早飯之後就拿了壓箱底的畫冊子看。
今天晚上,一定要給九郎一個交代。
到了晚上,她早早地去沐浴,換了新婚當天的大紅色宮稠寢衣,腦海中那冊子上男女緊貼各種姿勢的畫面不停地旋轉重放,想著想著她感覺心砰砰跳,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等王九郎沐浴出來,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見他只穿了一條牛鼻褲,露出修長健美的大腿,結實精壯的胸膛,寬寬的肩、窄窄的腰……
她感覺腦中轟隆隆作響,臉燙得厲害,甚至有些口乾舌燥。
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津液,發出咕咚一聲。
王九郎挑眉看了看她,給她倒了一杯茶水,餵了她喝了一小口,然後自己喝了,唇齒相接渡到她的口中。
顧重陽感覺自己的心裡就像被點了一把火一樣,那火從心裡一直燒了身上,燒得她腳趾頭就要燃燒起來了,燒得她就像是離了水的魚在陽光下暴曬,而王九郎就是她的清泉。
她手腳並用,像個八爪魚一樣,緊緊地纏了上來,像吮吸美味一樣叼著王九郎的唇。
王九郎手裡還拿著茶盅呢,他輕輕推開她,讓她重新坐回到床上。
顧重陽衣衫半退,露出圓潤的肩膀、波濤洶湧的柔軟,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因染.了□□而迷離嫵媚,正渴望地望著王九郎。
那嬌滴滴的紅唇微微有些發腫。
王九郎摸了摸自己的唇,感覺有些麻,不由嘆了口氣。
這小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這般熱情,他又怎麼能抵擋得住?
可她怕疼,她心裡有障礙。
王九郎放了茶盅,將蠟燭吹滅,摟著她睡了。
顧重陽徹底冷靜了下來,她窩在王九郎懷裡,覺得又失落又委屈,心裡跟身體都空蕩蕩的,充滿了無所適從。
難道以後都要這樣了嗎?九郎以後都不會碰她了嗎?可他們豈不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她其實很想給九郎生個孩子的,像九郎也像她。
她嘆了口氣,眼睛有些發酸。
王九郎親了親她的額頭,輕聲道:「睡吧,明天我不去太子府了,咱們去徽園住一天。」
皇帝病了,剛剛康復,太醫讓皇帝靜養。所以,目前還是太子總理朝政。正月百官放假,可王九郎與太子府的一眾官員也不能閒,甚至比平時還要忙。
顧重陽沒有說話,只朝王九郎懷裡偎了偎,這一夜睡得都不踏實。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王九郎就醒了,他親了親她的臉蛋,喚她起床:「重陽,起來了。」
顧重陽昨晚沒睡好,根本不想起床,聞言只翻了個身繼續睡。
王九郎見她睡夢中眉頭還蹙著,就伸手替她在眉心捋了捋,然後拿了衣裳來給她穿。
他從來沒有服侍過人,女子的衣裳有複雜,弄得他手忙腳亂。
顧重陽早就醒了,昨晚的事情讓她心裡難受,她甚至懷疑王九郎不要她,是不是因為不喜歡她了。
這個猜測讓她心如刀絞,一夜都是很不好的夢。雖然知道夢裡都是假的,可她依然有些遷怒王九郎。就是不想理他,任由他替她穿衣裳。
可看著王九郎對她這樣好,她心裡又不由自主地生起一股子愧疚,覺得自己又矯情又無用,九郎還對她這樣千依百順。
九郎再好,耐心總有用光的那一天,她不能這樣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眼前這個人,她更要萬分珍惜才是。
顧重陽想通了,就睜開眼睛對王九郎笑了笑:「我自己穿。」
王九郎見她笑了,心裡也是一松。等兩人上了馬車,就又像從前那樣親密膩歪了。
到了徽園,天色才剛亮,徽園的下人做好了早膳,王九郎跟顧重陽吃玩了早飯,就在園中散步。
自打王九郎做了太子太傅,他便早出晚歸,每天都很忙碌,像今天這樣兩人手拉著手在園中享受寧靜的二人世界實在是稀少。
顧重陽就問:「九郎,咱們現在已經打上了太子的烙印了,對吧?」
從堯山狩獵回來,皇帝病重。二皇子找了薛神醫的弟子來給皇帝治病,目下皇上身體康復,龍顏大悅,對二皇子甚是滿意。而自打新進宮的梅妃走失之後,原本冠寵後宮的二皇子之母-寧妃也重新復寵。
皇帝說二皇子與寧妃侍疾有功,特加恩封寧妃娘家哥哥寧宏亮為成安侯。
如今朝野上下,見二皇子聖眷優隆,都爭相投入二皇子旗下,對二皇子交口稱讚,情況對太子很不利。
王九郎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就攬了她的肩膀道:「你放心,這些事情我都布置好了,二皇子是不會得逞的。太子會順利登基,咱們也都會好好的。」
「那榮王呢?他是跟二皇子有勾結的吧?」
說到榮王,王九郎的眉頭就輕輕皺了一下:「二皇子的確跟榮王有來往,我這邊也派人密切監視榮王。」
這些事情或許不該告訴她,但王九郎想著,她雖然嬌氣,卻並非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子。他若是不說,她胡思亂想反而不好。
「不過榮王十分狡詐,很難捕捉到他的蹤跡。最近這兩個月,他更是對外稱病,閉不出戶。」王九郎頓了頓道:「我懷疑生病不過是他的藉口,或許他人已經來了京城。」
顧重陽心頭一驚:「來了京城?你找到他了?」
前一世,榮王造反的時候,大軍剛剛抵達京城,就有人開了門迎大軍進去。榮王在京城一定是有內應的,可就算是如此,榮王也不用親自到京城來啊。
親王就藩之後,非詔不得離藩。皇帝正愁找不到把柄折騰榮王呢,榮王這個時候跑到京城來,一旦被皇帝知道了,那就是罪同謀反啊,榮王何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親自到京城來?
「目前還沒有。這只是我的猜測。」王九郎道:「就算他跟二皇子有勾結,二皇子也不見得就知道他的行蹤。我也派人在京城找了很久,卻一直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顧重陽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九郎既然這樣說,絕對不會是信口開河,□□王為什麼要到京城來呢?有什麼原因逼著他不得不來呢?
王九郎見她小臉皺成了一團,就一把拉了她的手:「跟我來。」
她想起從前九郎說這話的時候,一次是教她嬉冰,一次是帶她去竹林,還有一次是帶她盪鞦韆……每一次都是滿滿的驚喜。
這一次,又會是什麼?
她滿心期待,任由王九郎牽著她來到一個院子。
二人走進屋子,顧重陽就感覺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明堂與旁邊的起居室用帘子隔開,有白色的水霧從帘子那邊冒出來。
王九郎掀開帘子,顧重陽這才發現西邊的屋子裡竟然有一個巨大的水池,水池此刻正冒著熱氣。
顧重陽大喜:「是溫泉!」
她從前就想過若是有一個室內溫泉,閒的時候在裡面舒舒服服地泡個澡,然後美美地睡一覺就好了。
沒想到九郎還真的給了她這樣一個驚喜。
「九郎!」她正想跟王九郎說話,卻發現不知何時九郎已經褪去衣衫,不著寸縷地站在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