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董事會已經決定接下張麗麗的公司,同時還控訴她跟李奇合夥詐騙我們金橋集團,污衊我們集團的聲譽。��
李夢璇來到四合院,等了二十多分鐘,看到病人離開,她這才走了上去。
謝長安一邊去洗手一邊佩服道:「你父親什麼時候這麼硬氣了?吃偉哥了?」
「……」
李夢璇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這傢伙當著她的面居然說的這麼齷齪,同時,居然還敢諷刺她父親,如果是別人說,李夢璇肯定直接開罵。
但謝長安說出這話,李夢璇還不敢反駁。
沒辦法,謝長安有資格說這樣嘲諷的話。而且,要不是他主動說讓董事會開除他,李夢璇覺得父親還不會做出跟張城硬剛的決定。
這還是多虧了謝長安,父親終於硬氣了一回。
想想還真是可笑,堂堂金橋集團三大常務董事之一,外人看來,必定是高高在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實際上,真正了解的李夢璇,卻知道父親可沒那麼威風,平日裡謹小慎微,金橋集團發展越快,越大,反而更加膽小。
連腰杆都直不起來了。
今天,父親終於是直起了腰杆。
李夢璇現在也終於明白父親讓她來的原因,這要是親自聽到謝長安的揶揄,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咳咳……」
李夢璇咳嗽幾聲,整理了一下情緒:「謝先生,有件事得麻煩您。」
「說吧。」謝長安正色道。
「李奇那傢伙進了醫院,說頭痛,一審問就說腦袋痛,您能不能過去給他看看?」
李夢璇無奈道。
說頭痛,大家還沒辦法。李奇昨天確實被砸了一酒瓶,額頭縫了六針,鼻樑也被打斷了。
醫院也檢查出來了,二級腦震盪。
張城那傢伙為了演戲,還真是下得了手,就是為了演的更加逼真。
「他是想拖延時間?」謝長安皺眉。
「嗯。」
李夢璇點頭:「不儘快結案,時間拖的越久,鬧的越大的話,對我們集團的聲譽影響就越大,那我們的壓力可想而知。」
張城那傢伙很狡猾,他拖的起,金橋集團可拖不起。
畢竟這是非禮案件,同時,張麗麗還是受害者,是弱勢一方。
而金橋集團,可是一個大集團公司,是強勢方。
輿論一向都是站在弱勢方那邊。
事件發酵下去,對金橋集團極為不利。
「行,我們去看看。」謝長安點點頭。
……
醫院病房外,有派出所的工作人員二十四小時把守。
而李學博請來的審訊專家也在這裡,可惜的是,剛一開口問,李奇就說腦袋疼,只能中止審訊,他們的審訊技巧再怎麼高超,也派不上用場。
還不能強來,因為門口把守的工作人員,也有張城那邊的人,他們肯定不會看著有人強行審訊李奇。
他們還不讓一般人進去,就算進去,也得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
李夢璇以審訊團的名義,兩人才被准許進入,同樣也是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還有時間限制,以及要求:
不能強迫,不能動手,不能威脅!在被告身體不適的情況下,及時中止審訊。
這是被告保護權益!
確認謝長安和李夢璇明白後,大家一起進入了病房內,看到謝長安,李奇心裡就咯噔一下,趕緊抱著頭就慘叫起來:「哎喲……哎喲,我頭好痛……」
謝長安等人剛才推門進入的時候,李奇還好端端的呢,現在馬上就抱著頭慘叫,還真是搞笑。
審訊專家團對視了一眼,相對於他們這些專家,李奇更怕謝長安。
這傢伙是何方神聖來著?怎麼沒聽說過中海市還有這麼一號審訊專家啊?一來就讓人聞風喪膽?
謝長安也不審訊,就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更是沒說話,只是直直的盯著李奇。
整個病房內,除了李奇在慘叫之外,其他人都沒出聲。
那群審訊專家蒙了,這是什麼審訊方式?
他們好奇,可又不好問啊。
不到一分鐘,謝長安站了起來:「走吧,回去了。」
「怎麼了?不給他看看病情嗎?」李夢璇追出去問道。
不是來審訊的?而是來給李奇看病?
大家都是一愣,包括李奇也是。
「不用看了,你們公司也撤訴吧。」謝長安正色道。
「這……」李夢璇不解。
「他已經中毒了,沒必要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謝長安正色道:「張城的錢,可沒有那麼好拿。」
「知道了。」李夢璇點點頭,看向那些審訊專家,「各位辛苦了,你們回去吧。」
「真回去?」
「嗯。」
「那走。」那幾個專家轉身離開。
「這點套路就想嚇唬我?」
裡面的李奇自然聽到了這話,頓時冷笑了一下,完全不放心上。
再說了,謝長安又不是大夫,就算是大夫,都沒把脈,就看出他中毒了?
真是可笑,忽悠人也不忽悠的像樣一點。
「喲!不起訴了?之前的囂張勁呢?」
剛走出去,就聽到了張城那諷刺的聲音,他也帶著人趕過來了,還故意擋住了謝長安和李夢璇的路。
「你來這裡做什麼?」李夢璇冷聲問道。
「你們能來我就不能?」
「你是來教他怎麼撒謊吧?」
「證據呢?哈哈哈,沒有證據你們說個屁。」張城大笑起來。
「還是那句話,你有證據就告到底。」謝長安鄙視的掃了這傢伙一眼。
「當然。」
「好狗不擋道,滾開!」
「這是醫院誰都能走。」
「嗯?」謝長安雙眼一眯。
張城感受著那眼神,想著連自己叔叔都被謝長安幹掉,他還是縮了縮脖子,讓開了路。
「原來你也怕死啊。」
謝長安諷刺了一句,繼續走向電梯。
看著謝長安和李夢璇的背影,張城暗罵起來: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你們去見李奇,告訴他做的挺好,我會儘快把他弄出去的。」
張城也懶得進病房了,對著保鏢吩咐道。
「是!」
……
「你可以走了。」
一個小時後,工作人員就走進了病房。
「真可以走了?」李奇還不相信。
「金橋集團已經撤訴,張麗麗也已經撤訴,你沒有罪名,自然可以走了。」
「哈哈哈,我就說嘛。」李奇大笑起來。
頭可不痛了,心情也大好了,連傷口似乎都恢復快了。
趕緊換上衣服,屁顛屁顛地跑出了病房。
下樓後,走出院子的時候,被一個男子帶到了角落:「這裡是二十萬,你拿著,張少還說了,你馬上離開中海市,過段時間他會給你安排工作。」
「我還想問張少一件事呢。」
「你問吧,我可以代為轉達。」
「謝長安說我中了毒,是不是真的?」
「你是張少的叔叔的親信,那也是張少的親信,怎麼可能對自己人下手?再說了,你真擔心的話,就去醫院檢查一下,不就一目了然了?」
「也對。」李奇笑了起來。
「記住了,離開後,事情沒完全平息下來之前,你不要回中海市,也不要聯繫張少。」
「知道了。」李奇點點頭,趕緊把錢放好,轉身就走。
在外面打了一輛計程車,直奔自己家裡,是在郊區外面的一個村子,還沒拆遷的那種,距離皇朝私人會所倒是沒有太遠。
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李奇對父母說道:「爸媽,我調到外地工作了,有時間再回來看你們。」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到了村口的小賣部,他還沒走到呢,就聽到了老闆娘在跟朋友嘆息:「我一個閨女年紀輕輕就死了,三十歲,真可惜。」
「什麼病啊?」
「什麼病都沒有,但就這樣死了,後面醫院解刨,說是中毒。」
「中毒?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還有什麼毒是檢查不出來的?」
「誰知道呢,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據說,第三人民醫院外科部之前還發現兩例這樣的情況,各種抽血檢查都檢查不出來。」
「下毒的人也真是惡毒。」
……
李奇聽到這裡,也是愣了愣,卻也沒當回事,繼續走向村外面的大路。
謝長安和李夢璇從小賣部右側的巷子走了出來,李夢璇又拿出五百給老闆娘,這才走過來,問道:「您覺得他會上當嗎?」
「會。」謝長安正色道。
「如果不會的話,那這次的賭注就大了。」
李夢璇無奈道。
金橋公司跟張麗麗和解,賠了一百萬,同時,張麗麗還有一個條件,就是把謝長安和李夢璇從皇朝私人會所趕出去。
但李學博沒有這樣做,而是自己離職。
張城當然想都不想就答應了,把李學博從金橋集團董事會趕下馬,比把謝長安和李夢璇趕出皇朝私人會所,更加具有戰略價值。
「而且,您不知道張城那得意的神色,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李夢璇想到這裡,就極為不甘心。
「你放心吧,他也就只能高興幾天而已。」謝長安笑了笑。
「希望如此吧。」李夢璇還是不放心,「對了,李奇真中毒了?」
「沒有。」
「沒有?那您……」
「中不中毒不是關鍵,只要他相信自己中毒,那就是中毒了,人性就是如此。」
謝長安正色道:「而且,張城他們的為人,對李奇也是一種考驗。」
李夢璇不再說話,真不知道說什麼好,謝長安這一招以退為進雖然很妙,但卻是在賭。
不過,如果不這樣的話,大家對李奇也沒辦法,一審問就喊頭痛,又確實有腦震盪,繼續拖下去,事件發酵起來,對金橋集團實在是太不利了。
而且,謝長安都還不能用強硬手段,他想用,那些工作人員肯定攔不住他。
問題是,這樣的強硬手段逼出來的口供,卻不能在法庭上當做呈堂證供,不具有法律作用。
謝長安其實都不擔心這些,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這官司繼續打下去,他擔心張城他們把李奇和張麗麗都給殺了,死無對證,到時候還怎麼查?
以退為進,或許是唯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