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墨抓著許知俏的手,力道比之前大了許多:
「你小的時候……有沒有被綁架過?」
許知俏困惑地眨了眨眼,搖頭:
「沒有。」她對小時候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不過卻不記得自己經歷過綁架這種事。
傅時墨一瞬間鬆了一口氣,可眼底又湧起一絲失落。
不是她。
可那個她……又在哪兒呢?她是死是活?
許知俏見他眉目低垂,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句:
「你被綁架過?」
傅時墨聽她如此詢問,心頭縈繞的灰暗稍稍轉晴,他點了點頭:
「嗯,很久以前的事了。」
許知俏回想起他睡夢中的樣子,不知怎的,心裡竟有一點感同身受。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頭頂,直到掌心碰觸到那稍顯凌亂的短髮,兩人皆是一愣。
許知俏眨了眨眼:她在幹嘛?
她不知所措地就要收回手,卻被傅時墨一把攥住。
他稍稍用力,便將她帶入懷裡,緊緊地箍著她的腰,仰頭將她瞧著:
「……你是在關心我嗎?」
他眼睛晶晶亮亮的,眼底的黯淡早已被愉悅取代,仿佛一隻得到了骨頭的小狗。
他只穿著一條短褲,赤著的上身肌膚滾燙,又緊貼著她,沒來由地也勾起她體內的熱意。
許知俏並沒有扭捏什麼,而是坦誠地看著他的眼睛,難得地寬慰道:
「都過去了。」
她在安慰他。
意識到這一點,傅時墨唇角勾起,心裡仿佛炸開了一團煙花,心情愉悅到了極點。
他燥熱的掌心摩挲著她的真絲睡裙,一下一下,輕輕撩撥,暗示意味極濃,可言語中卻故意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和討好:
「可是我一閉眼睛就會想起來那些事,寶寶陪我再睡會兒好不好?只要你在身邊,我就很少會做噩夢。」
許知俏被他撩撥的後腰很癢,連帶著全身各處也有了異樣。
她見時間還早,索性由著他去。
傅時墨唇角笑意更濃,直接將人抱起,丟到了床上,隨後整個人壓了上來。
許知俏推著他的胸膛:「你不是要睡覺嗎?」
「嗯,是睡覺。」傅時墨低頭親了一下她的唇:
「和你睡覺。」
一直到天蒙蒙亮,許知俏才徹底睡著。
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被這男人純良的外表騙了,他明明精力充沛,怎麼可能會睡覺呢?
再睜眼時,已經日上三竿。
許知俏在床上賴了一會兒,直到感覺腹中空空,才不得不爬起來出去覓食。
她以為傅時墨已經走了,卻不料他正站在露台上打電話。
大概是怕吵醒自己,他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能斷斷續續地聽到幾句。
「爺爺,我已經說過了,暫時不會帶她回去的……嗯,沒吵架……是我的問題……」
傅時墨似乎意識到什麼,一轉頭,恰好看到許知俏正坐在沙發上望著他,立刻向她擺了擺手,隨後對電話那端道:
「爺爺,我還有事,先掛了。」
傅時墨掛斷電話,走到沙發旁,十分自然地彎腰要親她。
許知俏卻偏頭躲過,問他:
「手恢復得怎麼樣了?」
她問完就後悔了。
就憑他昨晚那生龍活虎的樣子,一雙手像鐵鉗一樣緊緊地掐著她的腰,沒完沒了地折騰她,恐怕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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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對方卻順勢坐在她身旁,緊貼著她,把那隻包紮的手遞到她面前:
「我不知道,你給我瞧瞧。」
「你自己沒感覺嗎?」即便嘴上這樣問著,許知俏還是任勞任怨地揭開紗布,仔仔細細觀察著恢復情況。
紅腫消了,有些細小的傷口也已經癒合,就剩下兩道比較大的傷口,還隱隱泛紅。
看起來恢復得不錯。
「寶寶的藥真是神藥,這麼兩天就好了。」傅時墨毫不吝嗇地誇獎。
許知俏很受用:「這回你知道我沒有騙你了吧。」
她當時說藥效很好的時候,他還敷衍著點頭,一看就是不信。
傅時墨絲毫不覺得難堪,反而嘴角噙著笑,見她不備,湊上去親了她的臉頰:
「謝謝寶寶。」
許知俏往旁邊躲了躲:「別這麼叫我。」
青天白日的,她總會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十分不自在。
傅時墨卻根本不聽,反而趁著她給自己上藥的時候,左一聲「寶寶」,右一聲「寶寶」,直叫得許知俏無奈地瞪了他一眼,他才稍稍收斂。
可他不經意地垂眸,卻發現許知俏唇角翹了翹。
雖然只是很微小的弧度,卻足夠讓他開心半天了。
「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包紮了。」處理好一切,許知俏語氣淡淡道:
「也可以上班了。」
傅時墨看著她清清冷冷的眉眼,再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猶豫了一瞬,立刻改口:
「可我的手還是疼,不能劇烈活動,握東西疼,沾水疼,洗澡也疼……」
許知俏不清楚他是真的疼,還是裝的。
可一想到他昨晚用這隻手不管做什麼事,都毫無感覺的樣子,她總覺得傅小狗在說謊。
但她好歹也是有醫德的,總不能說病人裝病,便點了點頭:
「隨你吧。」
許知俏把藥膏放回藥箱,正打算去廚房瞧瞧有什麼能吃的,忽聽傅時墨問她:
「我們要不要出去吃飯?」
許知俏詫異地看他,沒回答。
說起來他們認識這麼久了,還真沒有一起出去吃過飯。
見她猶豫了,傅時墨繼續試探:
「我看這附近有家商場,要不要去轉轉?」
許知俏正想回答,卻聽見昨晚放在客廳充電的手機嗡嗡嗡地震動起來。
她暫時放下這茬兒,走過去接聽。
傅時墨鬱悶地嘆氣,心裡把來電話的那個人反反覆覆罵了10遍。
尤其在聽到她說「好,我這就過去」之後,傅時墨更是懊惱極了。
他坐在沙發上,一臉哀怨地看著許知俏去臥室換了套衣裳,又戴上棒球帽和黑色口罩。
這身打扮太過熟悉,傅時墨的神經立刻高度緊張,坐直了身體:
「你去哪兒?」
「有點事,出去一趟。」許知俏邊走邊隨口答了句,走到玄關換鞋。
傅時墨三步兩步走到門邊:
「我送你。」
許知俏抬眸看了看他,感覺他好像緊張兮兮的,也不知緣由,直接拒絕了他的好意:
「不必了,有人來接我。」
傅時墨眼睜睜地看著許知俏拎著包離開了家,剛想追出去,面前的房門卻砰地一下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