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三個人,但是這其中有兩張面孔是眼鏡男非常熟悉的。
上班族和沈冰的位置沒變化,而沈冰的身邊,原來那個濃妝大媽的位置,則換成了一個木訥的男孩子,那個之前幫過沈冰的男孩子。
「選吧,這次你又會給我怎樣的口味呢?」奈奈有些期待的看著眼鏡男,「是暗暗埋藏在心底的愛戀,還是對朋友背叛的怨恨,亦或是對於現狀的不甘和憤恨呢?」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直接將三個人內心的想法全部概況出來。
這已經不是靠察言觀色能夠做到的事情了,至少楚飛不認為他能做到這一點。
也許憑藉著多年的律師經驗,他也能分析出一些品性方面的東西,但是像奈奈這樣準確無誤的說出每個人的心事,他是絕對做不到的。
視人命如草芥,能夠看透人心,奈奈就好像傳說中的魔神般,令人生畏卻又無可奈何。
面對這樣的存在,怎樣才能活下來呢?楚飛苦苦的思索著,他始終感覺應該有機會,但卻一直把握不住這個機會在哪。
「遊戲的參與者不會成為茶點。。。」
細細的咂摸了一下奈奈的這句話,楚飛的表情一怔,接著又露出了極為無奈的神色。
「這不是法庭辯論。。。找到漏洞也沒有用啊!」
暗自嘀咕了一句之後楚飛抬起頭,正看到奈奈有意無意的衝著自己笑了一下。
心中一寒的他又趕忙低下了頭,心中祈禱著在想出辦法之前千萬別選到自己。
只是此時的奈奈明顯顧不上楚飛,因為奈奈的第二輪遊戲已經開始了。
作為已經參加過一輪遊戲的沈冰和上班族,此時都默不作聲的看著眼鏡男。
能說的該說的,在第一輪遊戲的時候都說過了,此刻他們實在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不過作為第一次參加遊戲的木訥男孩,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見到其他兩個人都沒有開口,木訥的男孩絞動著手指說道:「我。。。我叫宋雲慈,是個孤兒。。。」
他的話還沒說完,上班族就冷笑著接口道:「孤兒怎麼了?裝可憐嗎?晨兒,選他吧,反正他也無牽無掛、無依無靠,死了正好。」
聽到這話,眼鏡男的表情明顯變的有些不好,但是卻沒有說什麼。
宋雲慈還是那副木訥的樣子,並沒有因為上班族刻薄的話語而有什麼反應。
稍稍頓了一會兒之後,苦笑著說道:「我的確無依無靠、無牽無掛,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那你就去死好了,主動點兒去死,省的讓晨兒為難。」
雖然話里說的好像是在替眼鏡男分憂,但是上班族眼中的怨毒卻表露的異常明顯。
連續打斷別人的話是很不禮貌的,尤其是對方的話關乎生死,而打斷的目的是讓對方送死的情況下,這種行為已經足夠讓人去和他拼命了。
但是木訥的男孩還是沒有生氣,臉上甚至還有點兒給人添了麻煩後的內疚。
「對不起,我可能有點兒囉嗦了,但是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所說的最後的話,也是我這輩子說的最勇敢的話。」
眼看上班族又要開口,眼鏡男突然臉色一變說道:「你慢慢說,不著急。」
說完之後,眼鏡男對著上班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生死掌握在別人的手裡,上班族滿心的不爽只能化為一聲冷哼,滿眼怨毒的望著局促不安的宋雲慈。
「謝謝你。。。」道了聲謝之後,宋雲慈接著說道:「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這次你可以選擇我,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放過沈冰。」
一直沒有開口,痴痴的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沈冰突然一愣。她完全沒想到這個萍水相逢的木訥男孩,居然會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一個陌生人活下來的機會。
「為什麼?」
沈冰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宋雲慈奇怪的問道。
在她的記憶中,她與這個男孩絕對沒有任何的交集,甚至連臉熟都談不上。
之前在慌亂中拉自己一把還能解釋為熱心腸,此時把命都搭進去就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人都想活下去,但是突然被陌生人給予了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這份大禮可不是誰都敢收下的。
「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每天我都看著你坐車,看著你回家,但是我不敢和你說話。。。」宋雲慈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接著說道:「如果不是這件事,也許我這輩子都沒機會和你說句話。」
躲在人群中的楚飛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個傻孩子是個人才啊!幾句話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得罪了不說,還沒讓沈冰對他留下什麼好印象,這條命要是真丟了,可真是什麼意義都沒有。」
正像楚飛所想的那樣,宋雲慈最後一句話剛說完,本來心裡有些疑問但更多的是感激的沈冰,下意識的向旁邊挪了一步。
而那個上班族當然更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冷笑著說道:「鬧了半天這是跟蹤狂最後的表白啊,不過就算你想滿足你變態的想法,也不用拉著所有人下水吧!」
上班族說著轉頭望向了身後的眾人,接著說道:「你是賤命一條,你願意用你的賤命幹嘛和我們沒關係,但是把我們都捎帶上。。。哼哼。。。你也太高估你那條賤命的價值了!」
無論宋雲慈是不是變態跟蹤狂,在上班族的話說完之後,所有人都已經把他當成是那樣的人。
此時的宋雲慈漲紅了臉,想要解釋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無助的望向了沈冰。
不過沈冰在看到他望向自己之後,趕忙向後退了兩步,口中喃喃的說道:「不用了,不用了,你不用這樣。」
赤著腳的沈冰行動本就不方便,慌亂之下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宋雲慈這時恰到好處的扶助了她,但是沒等開口關心一下,沈冰猛的甩開他的手,然後好像躲避什麼髒東西般閃到了一邊。
此時的宋雲慈不知道心裡再想些什麼,但是臉上卻露出極為尷尬又極為無奈的神色。
「晨兒,這樣變態留著他幹嘛?讓他去死!」
上班族滿眼厭惡的瞪著宋雲慈再次開口。
「變態嗎?我倒是覺得。。。」眼鏡男輕輕扶了下眼鏡,衝著上班族笑著說道:「他說的挺真實的,至少比那些表面上稱兄道弟,背地裡男盜女娼的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