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成年人，無論在深夜崩潰到何種地步，在清晨鬧鐘響起的那一刻都要裝扮出成熟穩重的樣子。
這是成年人的悲哀，也是成年人的責任。
而楚飛，作為一個成年人中的精英，在這一點上表現的非常好。
他並沒有徹夜崩潰，也沒有裝出成熟穩重。
在鬧鐘響起的那一刻，他已經準備好了早餐。相比起昨晚草率的晚餐，這頓早餐做的就比較精緻了。
兩份煎蛋火腿三明治，一杯牛奶一杯咖啡，一份蔬菜水果沙拉。
對於早點來說，楚飛的安排已經達到他的極限了。
在經過短暫的極度崩潰之後，楚飛用整整一盒煙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雖然後遺症是噁心反胃、頭暈眼花，但是精神上的穩定讓他直接忽視了身體上的不舒服。
刻意的將自己從整件事情中剝離出來後，楚飛發現他所掌握的信息是最多的，講這些信息一一梳理清楚之後，一個相對清晰的脈絡出現在他的眼前。
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奈奈搞出這一切的目的可能除了她本人之外，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不過現在楚飛並不關心她的目的是什麼，就像他一貫的行事作風那樣，與其去糾結事情出現的原因，不如依託現狀去尋求解決辦法。
「這其中有兩個重要的情況需要注意。。。」
深夜中的楚飛找來紙筆，倚著牆坐在小樂天房間的門口接著地燈的光亮在紙上寫了起來。
「奈奈曾說要讓我見識真實的世界，她所謂真實肯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那麼簡單，而現在的一切應該和這個真實脫不了關係。」
楚飛在本子上寫上了現實和真實四個字，接著閉起眼睛努力的回憶奈奈說過的每一句話。
不過努力了半天之後，楚飛有些惱火的把紙筆仍在地上，轉頭走到客廳。挑了個能夠看到小樂天房間的位置，楚飛點了根煙盯著熟睡的小樂天僅僅的皺起了眉頭。
當時楚飛沉浸在失去李芸的悲傷中，奈奈的話除了那句見識真實的世界，其他的壓根就沒聽見。
一根煙抽完，除了冰冷的屍體和安詳的面容，楚飛的腦中再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平靜了一下之後，楚飛又回到剛剛的位置，撿起紙筆又寫了兩個字「審判」。
對於這兩個字楚飛有著相當深刻的認識。
作為一個律師，楚飛大多數時間是在替人脫罪，審判人的事情他還真沒有幹過。
不過沒做過不代表不了解，經常與公訴人對堂的他，非常了解「審判」這兩個字的意義。不過，現在他對這兩個字有了更加深入的體會。
在奈奈消失之前，楚飛用一句話就解決了那些詭異的怪物。他清楚的記得，當時這句話突然在他的腦中出現，而他也很清楚說出這句話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雖然他最後並沒有如願讓奈奈也變成一團碎肉，但是從奈奈離開前的話中能夠得知，楚飛也擁有了一些超越認知的奇特能力，而且這個能力應該對奈奈會造成威脅。
如今楚飛已經不再抱有幻想，所以這個能力就是他為李芸報仇的依仗。
但是當楚飛想要再次找到那種感覺的時候卻發現，那種感覺已經完全消失，只能夠回憶起那句中二感十足的話。
現有的情報整理出來了，整件事情的輪廓也漸漸清晰起來。
奈奈出於不知道什麼目的搞出了地鐵里的事情，之後因為楚飛的表現所以獎勵他能夠看到真實的世界。
楚飛本人出於不可知的原因，擁有了可以對抗奈奈這類超自然生物的本事，而這個能力則被稱之為「審判」。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真實的世界不止是楚飛之外的所有人都沒有那段記憶，更有可能是奈奈直接更改了現實世界，這一點楚飛準備再去考證一下。
與此同時還需要做的，就是要想辦法找到使用「審判」這個能力的方法。雖然這個能力現在沒辦法對奈奈起到作用，但是除此以外楚飛完全沒有能夠對抗奈奈的手段。
該做的事情想好了，楚飛望著小樂天發了會兒呆，接著來到書房把電腦弄了出來。
從奈奈離開前的話中能夠知道，楚飛很清楚她不可能輕易的放過自己。現在樂天還小，楚飛不可能選擇腦子一熱去和她拼命。
再說就算是想拼命，他也得能夠找到奈奈才行。
既然這件事不可能短時間完成，那麼趁著奈奈沒來找自己的麻煩，儘量把準備工作做好才行。
「第一步。。。我得先知道這個奈奈到底是誰。」
想法雖然有了，但是實際操作的時候卻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對於奈奈，除了這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名字，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
就算是現在的搜尋引擎已經很發達了，但是用兩個字去確定固定目標的信息，別說是普通的搜尋引擎，就算是官方的資料庫也不可能這樣去找。
想來想去，楚飛只能從全世界的各種神話傳說中尋找線索。
但是越找楚飛的心裡越涼，這個世界的女魔頭遠比想像中要多。在楚飛的眼中，每一個都和奈奈能夠扯上關係。
到了最後，也只好把這件事暫時先把奈奈當成是奈亞拉托提普的分身。
想到這裡，楚飛看著熟睡的小樂天發起呆來。
未來的日子他們父子兩個將會面對極為危險的局面，到時候他該怎麼保護小樂天不收到傷害呢？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絕對不想讓小樂天也卷進這件事情中。
從現在的情況看，小樂天應該也忘記了李芸的存在。雖然這是件很悲哀的事情，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悲哀的現實恰恰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而且奈奈應該暫時沒有對小樂天下手的意思，無論是她覺得一個孩子不會對她構成威脅，還是想要留著小樂天繼續折磨楚飛，這對楚飛來說都是最佳可能。
至少短時間裡，楚飛不用帶著小樂天亂跑，還能安心的讓他像正常孩子那樣去生活。
「我不能讓我家那隻母老虎擔心，既然她把一切都託付給了我，那麼就一定要讓他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