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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佟斯年番外—2

2024-09-05 16:20:08 作者: 咬春餅
  第81章 佟斯年番外—2

  歡濃之時(2)

  寧蔚的土豪粉有很多,出手比這闊綽的也不少。

  但像這種在別人直播間為她砸錢的,還是少見。

  阿芙職業習慣,跟寧蔚說了這號粉絲。

  下播後,俞齡說:「今天的打賞錢咱們五五分。」

  俞齡也是夠意思,她一場直播的收入絕不止那十萬,寧蔚揉了揉後頸,起身又去窗邊透氣。

  她說:「不用了。」

  「要不要是你的事,我的規矩不能壞。」

  寧蔚輕聲笑了下,明明長了張仙女臉,偏偏一身江湖氣。

  洗完澡,已過零點。

  俞齡還在客廳復盤和對接工作。

  她們開的是套間,寧蔚關上睡房門,坐在飄窗上抽菸。

  不知為何,今天的菸癮又犯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食不知味的感覺了。

  時隔兩年再回清禮,在下飛機的那一刻,她真的毫無波瀾。

  清禮的城建沒怎麼變,從高架橋上下來的那一截路,寧蔚後知後覺,等她反應過來再往後看時,清禮人民醫院已經消失於轉角。

  那一刻,她心裡冒出四個字:霓虹熄了。

  有些回憶,漸行漸遠,終會消失在每一場起與落、聚與散中。

  寧蔚看著遠處的夜景,有下沒下地抽著煙。

  這一包是她去年去雲南的時候在街邊隨意買的,煙身細長,不濃烈,有一種消沉的溫柔感。

  她很喜歡,但也克制著,沒讓自己成癮。

  手機屏幕亮了下,是邢堯發來的信息:[睡了沒?

  ]

  沒睡,也沒回。

  寧蔚把手機關了機,摁熄還剩半截的煙,睡了。

  凌晨一點,代駕送佟斯年回家。

  佟斯年懶在后座,微醺上頭,半坐半躺,T恤領口往左邊歪斜,鎖骨全露。

  佟斯年拿著手機反覆看VV為數不多的幾個視頻。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代駕是個年輕小哥,驚喜道:「你也喜歡VV?」

  佟斯年撩眼看向他,「嗯?」

  「她唱歌很好聽的,我最喜歡她唱粵語和英文。

  就是太佛系了,直播看心情,粉絲打賞的錢也每個月一次,都捐給了希望小學。」

  說了很多,佟斯年都沒搭話。

  紅燈時,代駕好奇地往後看了眼,頓時怔住。

  這個英俊的男人,沾了酒,斯文氣蕩然無存,只剩風流。

  他盯著手機,目光定定的,像是沉迷人間風月,也像在看孤獨塵土。

  佟斯年披了一肩光影,整個人消沉又落寞。

  到家後,他踉蹌著往沙發一倒,閉了閉眼,又拿起手機,搜——

  白色超跑邁凱倫570/小魚鱗

  一頁一頁的信息甄別,翻閱,終於看見一條路人的隨手拍,時間是上個月:

  [這是不是小魚鱗的超跑,魚妹妹炸街了!]

  地點是B市很有名的一個標誌性商業街。

  佟斯年微眯雙眼,又打開地圖,搜了下這個商圈附近近三年開業的大型酒吧。

  最後,他注意到其中一家的客戶消費點評。

  [服務太好了,更幸運的是竟然臨時加節目!看到美女主唱了!什麼叫天使與魔鬼的結合!啊啊啊活久見!]

  沒有點名道姓,也沒有照片。

  但佟斯年就是有一種不講道理的直覺。

  ——

  寧蔚回清禮,是因為趙哥結婚,來喝喜酒的。

  當初霍禮鳴回上海之前,就把她託付給朋友老趙。

  聲色場裡討飯吃,寧蔚知道,總得有個能震場子的靠山。

  以前摸爬滾打一個人扛,扛得傷痕累累。

  趙哥受人之託,確實幫她解決了不少麻煩。

  於公於私,寧蔚都是感激他的。

  俞齡是個天生好玩的性子,家裡有礦的白富美,一聽來清禮,非要跟著過來轉轉,「清禮什麼比較出名啊?

  你帶我去轉轉唄。」

  寧蔚躺在酒店,翻著曲譜,淡聲說:「教育最有名。」

  OK,俞齡選擇閉麥。

  她也搞不懂,自己這麼愛玩的性子,怎麼會和寧蔚這種能宅在家裡就絕不出門的人做閨蜜的。

  「你之前不是說,在清禮這邊待過一年多嗎?」

  「嗯。」

  寧蔚盤腿坐在飄窗上,「我弟弟的女朋友是清禮人。」

  「呀,那約出來一塊兒吃飯。」

  「不用了,她還在上海讀大學。」

  談及佟辛,寧蔚眼裡漸漸升溫,「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俞齡咬著小奶棒,是個察言觀色伶俐主,「你弟弟長什麼樣?」

  寧蔚想都沒想,「渣男臉。」

  「天菜啊!」

  寧蔚無言,這什麼癖好。

  俞齡挑了挑眉,「和刑堯比呢?」

  寧蔚起身,長裙順著膝蓋垂至腳踝,平靜說:「我弟。」

  俞齡小聲嘁了嘁,深切懷疑她對自己人有濾鏡光環。

  比帥是吧,刑堯算是吊炸天的那一檔了。

  參加完趙哥的婚禮,寧蔚就和俞齡開車回B城。

  寧蔚在宴席上喝了酒,肯定不能換著開。

  俞齡這技術也是一般般,於是不放心地說:「再住一晚,我們明天走?」

  「不行,明天是家庭日,我必須回家吃飯。

  不然我爸真能封殺我。」

  俞齡自信道:「沒事兒,我車技早飛升了。」

  尤其在過了一個橋墩子的路障後,「看吧!請叫我B城女車神。」

  下一秒,就讓她見識了什麼叫樂極生悲。

  右邊路口是個盲區,駛出來一輛車速不慢的小型貨車。

  這貨車開得太虎了,完全不知道路口要減速。

  「砰」的一聲,貨車頭擦跑車車身。

  集中力正好對著寧蔚坐著的副駕位。

  寧蔚腦子一片空白,耳邊只聽得見俞齡的尖叫。

  俞齡嚇得要命,「蔚蔚你沒事吧?

  !」

  寧蔚緩了緩,皺著眉頭忍痛,「我有事。」

  寧蔚大概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救護車拉去了醫院。

  俞齡是潑辣性格,逮著那司機一頓發泄,「你會不會開車啊!路口不減速不讓直行車的啊?

  !」

  那司機一看是輛超跑,嚇得魂飛魄散,「你、你這車要賠多少錢,我沒錢,我沒錢。」

  後來交警一查,好傢夥,竟然連保險都沒買。

  俞齡氣暈了,車不車的無所謂,主要是連句道歉都沒有。

  寧蔚的右胳膊脫臼了,疼得無暇顧及其他,等她看到窗外熟悉的街景時,她心一沉,「這是去哪個醫院?」

  隨行的救助醫生說:「清禮人民醫院。

  哎哎哎,你別動啊!」

  寧蔚語氣略急,「我不去這家醫院。」

  「這是最好的醫院了。」

  「我不用最好的醫院。」

  救助小醫生是個直性子,才不管你是不是美女,臉一板,「聽醫生的!」

  寧蔚還想著,乾脆下車就跑吧。

  但救護車直接開進了急診通道。

  寧蔚閉了閉眼,僥倖想,是急診,不是他在的科室,不會那麼湊巧。

  下一秒,隨行的醫生高呼:「佟醫生,這裡有個剛出車禍的,交給你了啊!」

  佟斯年背對著,正和人說事。

  聞言轉過身,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和寧蔚面對面。

  寧蔚捂著手,心如死灰。

  從未想過,和他的重逢,自己竟是這般落難模樣。

  佟斯年沒空憶苦思甜,擔心直涌心頭。

  他快步走過來,「車禍?

  傷哪了?」

  「初步診判,左手關節脫臼。」

  佟斯年輕輕託了一下她的左手臂,寧蔚疼得直皺眉。

  「小燕,開個CT單,做個全身檢查。

  空出的1號床位給她。」

  佟斯年專業又冷靜,側頭問:「能走嗎?」

  寧蔚「嗯」了聲。

  「推個輪椅來。」

  佟斯年對護士說。

  「嗯嗯,不過佟醫生,CT室那邊要排隊。」

  輪椅推來了,佟斯年讓寧蔚坐上去。

  寧蔚渾身寫著抗拒,「我只是傷了手,能走。」


  佟斯年淡聲:「坐。」

  身披白大褂的男人,眉眼更顯清冷,尤其在他的領域,讓人不敢反抗。

  寧蔚默了默,坐了。

  佟斯年親自推她去CT室,和人打了聲招呼,就去旁邊空著的檢查室里。

  他親自給寧蔚做片子。

  確定只有脫臼後,他放了心。

  這時,護士推著車進來,「佟醫生。」

  佟斯年頷首,轉而看向寧蔚。

  寧蔚頓時預感不妙,「幹嗎?」

  「手。」

  「這不是應該骨科醫生來嗎?」

  寧蔚緊張了。

  一旁的護士笑著說:「放心吧,佟醫生的醫術很好的,您這只是脫臼,病情不複雜的。」

  寧蔚心理有障礙,下意識地往後躲,「我要看骨科。」

  「骨科今天忙,得等兩小時。」

  佟斯年邊說,邊戴一次性手套。

  戴好後,他又把口罩戴上,看向寧蔚時,眼睛像多情的春水,壓抑著細碎的渴求。

  「相信我。」

  他沉聲。

  寧蔚繃緊的身體逐漸放鬆,周身被一種神奇的魔力籠罩。

  佟斯年的手法非常嫻熟,看了兩眼CT片子,腿岔開了些,挨著寧蔚坐得更近。

  他輕觸他手臂,「來清禮做什麼?」

  「有事。」

  寧蔚又開始緊張。

  「還走嗎?」

  佟斯年確定好位置,掌心覆上脫臼的關節處。

  寧蔚顫著聲音,「走。」

  佟斯年默了兩秒,掌心不斷微調位置,細細摩挲。

  時間被拉長,每一刻都是窒息的折磨,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受傷的骨頭上。

  她害怕,忍不住開口,「佟斯年,我怕疼。」

  佟斯年手一頓,慢慢抬起頭,如果眼睛會說話,那麼此刻,他說的一定是:是啊,誰都怕疼。

  可你還是那麼心狠,讓我疼了好多年。

  佟斯年的視線重新落到她手上,一個字一個字地溫聲:「怕疼,就多休息幾天,別急著走了。」

  話落音,寧蔚「啊」的一聲痛哼。

  佟斯年的手使了力,一揉一推快准狠。

  十幾秒的痛感漸淡後,竟然好了。

  「稍微動一下我看看。」

  佟斯年面色始終平靜。

  寧蔚還是不敢。

  佟斯年從胸口的衣兜里拿出鋼筆,伸向她,「來拿它。」

  寧蔚終於伸出手,痛還是有,但能忍受。

  剛碰觸筆帽,佟斯年掌心一收,一個很微妙的力道,就把她的手帶了過來。

  指尖碰指尖。

  他是熱的。

  寧蔚下意識地縮手。


  佟斯年彎了彎唇,「看來是沒事了。」

  這點小動作,寧蔚一清二楚,她不自然地挪開眼,淡淡應了聲:「謝謝。

  我可以走了嗎?」

  她這脫臼處理簡單,這段時間注意一下就好。

  小護士剛想開口這麼說。

  佟斯年接話:「不可以,留觀一晚。」

  寧蔚張口欲辯,又被他打斷:「聽話。」

  男人的眼神豁達從容,越安寧無事,越讓她心悸忐忑。

  外面還有很多病人,佟斯年也沒感情用事,恪盡職守地去忙了。

  小護士倍感新奇地念叨:「你運氣真好,佟醫生親自給你處理。

  你手慢一點啊,我給你上個夾板固定一下。」

  「謝謝。」

  寧蔚套話問:「他是新招的?」

  「不是,佟醫生去年從重症科調到急診。

  年輕有為,是咱們醫院的明星醫生,很受領導重視的。」

  小護士滿眼星星,「輪崗完善履歷,明年重症科的副主任提拔,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寧蔚沒搭腔。

  「你等等,我去拿卷紗布。」

  等護士拿完回來,休息室已經空無一人了。

  「佟醫生,剛才那個脫臼的病人自己走了。」

  護士趁空檔,跑到佟斯年辦公室。

  佟斯年一身白衣工整,背脊挺直地坐在那兒。

  手一頓,然後繼續寫病歷,「嗯,知道。」

  護士還想再說幾句,但一看到佟斯年過分平靜的反應,就又什麼都不敢說了。

  ——

  俞齡這邊有專人過來處理,寧蔚堅持著,坐了最早的航班回B城。

  俞齡覺得寧蔚很反常,「你怎麼跟逃難似的?

  你在清禮欠了錢啊?」

  寧蔚抿了抿唇,「是啊。」

  俞齡湊過臉,漂亮的眼睛直眨眨,「沒欠錢,欠了人吧?」

  寧蔚還是原來的表情,「是啊。」

  「沒意思。」

  俞齡努努嘴,告訴她:「待會刑堯來接我們。」

  俞齡撞車這事兒,也有人拍了小視頻,什麼網紅千萬豪車被撞,一死兩傷,標題就浮誇。

  阿芙上了下後台,粉絲消息都給擠爆了,擔心俞齡安全。

  「我晚上上播,親自報個平安。」

  俞齡問:「你呢?

  什麼時候直播?」

  寧蔚指了指自己的手。

  得了,又不知猴年馬月了。

  刑堯早早等在接機口,一八五的個子是真惹眼,見著寧蔚後,挺憋火,「這叫沒什麼事?」

  寧蔚不喜歡小題大做,「脫臼,接回去了。

  就夾個板子固定一下。」

  一路上,俞齡把自己說得可慘,什麼一代車神美夢敗在了貨車司機身上。


  刑堯時不時地看一眼寧蔚,只看她。

  俞齡酸死了,「我再也不坐你倆的車了。」

  刑堯終於想起後排還有個她,「你這段時間別碰車,自己幾斤幾兩沒數?

  你要敢胡鬧,回頭我就跟你哥說。」

  俞齡:「行啊,那你給我當司機。」

  刑堯:「我副駕不坐別的女人。」

  俞齡又氣又酸,轉而向寧蔚告狀:「你管管他。」

  刑堯還有點期待,方才還硬茬茬的眼神,落到寧蔚身上時,就變軟了。

  寧蔚搖頭,言簡意賅,「打不過。」

  刑堯眉開眼笑,沒了半點戾氣。

  先把俞齡送回家,車裡就剩他們兩個人時,刑堯說:「我給你找個看骨頭的專家。」

  「不用了。」

  寧蔚說:「我這醫生挺好的。」

  之後有一陣安靜。

  車裡只有暖風送香的細微聲音。

  刑堯右手越過中控台,覆上了寧蔚的手背。

  很用力地握了握,還想穿過手指和她十指相扣。

  寧蔚沒掙扎,只語氣淡淡:「我都這樣了。」

  幾秒沒動。

  最後,手還是挪開了。

  刑堯是她老闆的合伙人,賊酷一男人。

  別看他現在氣質挺野,其實是正兒八經的國防軍校畢業,還當了兩年陸戰兵。

  二十八歲生日是在酒吧過的,然後對寧蔚一見鍾情了。

  所有人都說,寧蔚得當老闆娘。

  沒想到過了兩年,謠言還是謠言。

  不過所有人都看得出,堯哥是真他媽中意寧蔚。

  有人套過話,問寧蔚,怎麼對刑堯沒感覺?

  「有感覺。」

  寧蔚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著煙,淡淡道:「每次看到他,都想起我弟弟。」

  刑堯氣得差點去改身份證。

  過了兩天,俞齡車被撞這事兒甚囂塵上,鬧得還挺大。

  俞齡上了直播,報平安,順便宣傳了一波安全交規。

  還是有無數VV的粉絲跑上來留言,說擔心VV安全。

  寧蔚這才決定,也開個直播吧。

  距離她上一次直播,已經過去三個月。

  這天晚上吃過飯,休息一會就準備上播。

  這時,一個小妹跑過來說:「蔚姐,門口有個帥哥找你。」

  寧蔚以為又是什麼送花送禮物的顧客,「就說我不在。」

  小妹道:「真的特帥。

  他還讓我帶句話。

  問你,手好了沒。」

  寧蔚一怔,放下東西,「知道了。」

  她出去的時候,刑堯的目光一直黏著她身影。

  寧蔚還沒走到門口,透過旋轉門,就看到了佟斯年。


  他一身休閒夾克,腿越發顯長,身型是真優越,往夜色里一站,就是最惹眼的。

  寧蔚心跳噗通,她完全不敢置信,佟斯年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

  隔著距離,佟斯年看向她的目光,像是裝了半壇桃花釀,剩下一半,是風塵僕僕的疲憊。

  寧蔚定在原地沒有再往前。

  佟斯年卻長腿闊步地走過來。

  每一步,仿佛都踩在寧蔚心口。

  他眼裡只有她,每一次對視,都像一張網,悄無聲息地收攏。

  這麼多年過去,佟斯年仍是溫柔本身。

  寧蔚也下意識地也邁步,朝他走去。

  停下後,她又恢復一貫的冷淡,「你怎麼來了?」

  佟斯年沒答,低頭看她的手,「還疼嗎?」

  寧蔚不自然地把手往後收了收。

  過了會,小妹鼓起勇氣跑過來,「蔚姐,到點了。」

  寧蔚點點頭,然後對佟斯年說:「我還有事。」

  「你忙。」

  他笑了下。

  寧蔚轉身走了幾步,越來越慢,最後,還是沒忍住轉過頭,「快要下雨了,你進去坐吧。」

  說完,她低著頭,快步離開。

  像在逃命。

  ……

  五分鐘前,她問:「你怎麼來了?」

  佟斯年臉色沉靜,低了低頭,語氣藏不住委屈,說:「因為有人不聽醫生話。」

  ……

  寧蔚的直播沒預告,說開就開。

  料如此,場面也是極度震撼。

  刷禮物的,點讚的,留言的,秒速刷屏。

  和以往一樣,寧蔚沒露臉,卡了頭像特效,安安靜靜地給粉絲唱歌聽。

  直播間,VV的死忠粉依然壕氣。

  阿芙過來幫忙,留意後台數據,她一陣驚呼:「上次那個新粉又來了!」

  SYT,空降粉絲熱度榜,直接把排名第一的給擠到了第二。

  「臥槽,堯哥,這誰啊,就關注了寧蔚一個人,信息都是不可見。」

  哥們兒在旁邊嚷嚷。

  刑堯一看,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down了。

  男人之間有種莫名的默契,敵意亦如此。

  刑堯沒法兒忘記,剛才親眼看著寧蔚主動出去見一個男人。

  她從不這樣。

  甚至,在她的眼裡,看到了久違的悸動。

  像忽起的風,驟降的雨,全是本能。

  刑堯盯著SYT的簡介:窮盡一生,作你侍臣。

  眼睛酸,腦子脹,最後成了一團莫名其妙的火氣,非要爭個勝與負。

  然後,寧蔚的直播間,開始了另一道風景線。

  粉絲榜第一名和第二名開始隔空battle,真金白銀地往下砸禮物。

  阿芙在提示板上寫了這事兒,讓寧蔚知曉。


  寧蔚看到後,皺了皺眉,點開SYT的頭像。

  什麼都沒有,只有那句《裙下之臣》的歌詞簡介。

  刑堯又狂又野,對方穩紮穩打,非常剛硬。

  寧蔚忽然想到什麼,心裡一沉,匆匆結尾,然後下播。

  攝像頭一關,她就往外跑。

  昏暗燈光的大廳里,佟斯年一個人陷進沙發,疊著腿,拿著手機,聽見動靜,才慢慢抬起頭。

  他眼裡似有裹著硬氣的風,還未止息。

  亮著的手機屏幕停在某一個寧蔚再熟悉不過的畫面。

  SYT。

  生醫佟。

  佟醫生。

  寧蔚後知後覺,三寸柔腸和百轉心思全部被掐住命脈,她五蘊皆空,眼前甚至一片眩暈。

  這時候,一陣風從身邊猛地擦過,刑堯竄出來,揪著佟斯年的衣領舉拳揮手。

  佟斯年什麼身手,手一擋,屈膝就往對方腹部頂。

  一瞬間,全場失控。

  女生尖叫,男生往前沖,要去幫刑堯。

  佟斯年以一敵……不知道多少個。

  身高腿長的就是占優勢,夾克脫了,黑色打底衫貼身,動作間露出腰肢一截,又白又妖。

  阿芙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說句不該的,這場面也太視覺盛宴了!

  佟斯年去媽的斯文,頗有幾分鏡破釵分、沉舟破釜的赴死之心。

  跆拳道拿了教練證,跟當過兵的刑堯真是不分上下。

  但刑堯有幫手,難免吃力。

  有人抱他的腰,他有點潔癖,尤其這種部位。

  佟斯年匪氣沖腦,殺紅了眼,抓起紅木寬尺桌上的菸灰缸高高揚起手。

  寧蔚就是這個時候衝進來的,不顧受傷未痊癒的手,用盡全力地往佟斯年身上撲,她嗓子幾乎喊破:「佟斯年!」

  佟斯年的手高舉於頭頂,就這麼停住。

  他低下頭,垂眸於寧蔚的臉。

  所以,她不顧一切,只是因為害怕。

  害怕他傷害另一個男人。

  那個菸灰缸,他本來就只想往地上砸,撐一下氣勢而已。

  寧蔚眼底驚懼滿布,和他對望。

  望著望著,佟斯年忽然笑了,戾氣一瞬間消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嘴角的血不是血,眼裡的傷不是傷。

  他單手勾住寧蔚的腰,輕輕把她往胸膛帶。

  側了側頭,在她耳邊低聲:

  「來的時候,我對自己說,這一次再見你,不管有多難,都不會比兩年前更難。」

  兩年前,你絕裾離席,送我一片人海茫茫。

  佟斯年鬆開她,落下來的目光全是心碎。

  「是我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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