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賁心裡都是也覺得應該多殺死一點楚軍,這要是就這麼讓他們回去了的話,以楚軍的數量和項羽的脾氣來看,捲土重來都是早晚的事。
子嬰聞言倒是沒有一丁點的驚訝,顯然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告訴他們二人,追擊敵軍是可以,但是以十五里為界限,過了十五里,立即返回,不返回者,秦律從事。」
趙賁聽完,眼前一亮,馬上領命去了,畢竟敵軍已經開始退了,再不下令,十五里之內也追不上多少了。
接到這個將令的韓信和章邯雖然表現不同,但是卻都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兩隊騎兵就好像比賽一樣,對著楚軍奮起直追。
不管韓信還是章邯都明白,現在的大秦,殺敵並不是首要的任務,而是回到咸陽,整頓關內,再之後是逐步的收復被叛軍們占領的領地,而不是多殺多少的楚軍。
現在的情況,顯然是子嬰考慮到了他們心裏面的想法,這才給了他們一些操作空間,十五里的距離不算遠,但也絕對不算近,以章邯和韓信的實力,自然是有一定操作空間的。
「將軍,敵軍對我軍緊追不捨!他們的速度比我軍快上不少,一時間脫離不開,落後的將士性命難保啊!」
英布在帶兵撤退的時候接到了將士的回報,頭皮也是一陣陣的發麻,這一次的情況的確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來以為跟秦軍的騎兵交鋒那是百分之百要占上風的,沒想到這麼一來讓人家給教訓了個啥也不是。
英布他們能臨陣做出來逃跑的決定已經算是及時果斷了,現在敵軍竟然對自己窮追不捨,這讓跟著項羽南征北戰有著相當經驗的英布有點犯難了。
「將軍!這秦軍實在是欺人太甚,不如咱們就跟他們拼了!」
英布的副將眼看著英布有點猶豫了,當時就怒吼了一聲,表現出了楚國將士們的血性。
「不!既然大將軍下令撤退了,咱們就撤!我就不信,秦軍還能一直追到楚國地界上去?告訴弟兄們,不要戀戰,想要活命就得跑的快點!」
副將雖然對於這樣的決定有點無奈,但楚軍的人心還是相當齊整的,算是說一不二,英布這麼一下令,果然開始更加解決的撤退了。
十五里的距離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到了,楚軍為了掩護項羽和范增所在的中軍的撤退,騎兵的確算是損失了不少,不過這仍舊沒能達到章邯和韓信的預期,但軍令如山,他們知道子嬰嘴裡說出來的這個十五里倒是有什麼意義,於是並沒有如何耽擱,馬上收拾戰利品,撤了回去。
依舊是棘原的軍營,依舊是子嬰和他的部將們,但是現在,他們的心氣完全已經不一樣了,不少將領的頭顱都再一次高高的揚了起來,他們仿佛回到了章邯帶著他們大殺特殺的時候,在跟叛軍的較量中再一次找到了自信。
「二位將軍可知,朕為何只讓你們追擊十五里?」
大勝之後,子嬰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倒是讓不少人都沒有想到。
章邯和韓信對視了一眼,章邯先搖了搖頭,韓信倒是動了動嘴,但最終也搖頭表示不知。
這一切子嬰都看在眼裡,他微微一笑道:「你們心裡想的一點都沒錯,朕就是想要看看你們到底會不會被仇恨和功勞沖昏了頭腦,將朕的將令置之不顧,朕想要的,是我大秦識大體顧大局的將領,這一次你們算是通過了考驗。」
子嬰這話讓章邯和韓信心服口服,的確,帶兵打了勝仗的人是他們,但是他們卻不敢說功勞都是他們的,沒有子嬰的馬鐙和秦弩,這一仗有多難打,韓信和章邯心裡都明白。
其實這一次子嬰這麼說,主要針對的倒不是章邯,章邯不過是池魚之殃罷了,韓信才是子嬰要敲打的對象,他這個人,子嬰在跟他稍微談論了一次之後就看出來了,雖然有能力,但自視更高,這才剛剛得了裨將軍的職位,就已經把自己跟章邯放在了一樣的位置上,顯然不是子嬰願意看到的。
「我等,謹遵陛下將令!」
章邯和韓信這個時候自然不敢多說,趕緊跪倒在地。
「這一戰之後,項羽定會回到楚國發展,跟他之間的下一戰雖也是不可避免,但我軍也迎來了喘息,朕之所以不讓你們貿然追擊,也是因為我軍的數目實在是不多,經受不起無謂的消耗啊!」
「陛下,那各國的叛軍,數量和規模不一,還有不少之前跟著陳勝他們鬧騰的黔首,咱們難道也任由他們如此?」章邯平叛了這麼長時間,對於大秦現在的情況掌握的還是相當清晰的。
面對章邯問出的這句話,子嬰倒是沒什麼意外的,他看向關外的方向,高聲說道:「朕登基的那天開始,大秦的新時代就已經來了,縱然大秦千瘡百孔,朕也會將始皇帝奮六世之餘烈拿下來的江山守住了!大秦,絕不會僅歷三世,爾等跟著朕,也會受到將士們愛戴,受到中原百姓推崇!」
這是何等的自信,敢於在一個被叛軍蠶食的如此的地界上說出這樣的話?
但子嬰就是站起身來,毫不違和的說出來了,而且讓底下的將領們聽了之後心裏面都藏著一口氣,章邯看著子嬰,仿佛子嬰的影子裡藏著一個始皇帝,不管是氣度還是形象,不能說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陛下,萬歲!我等為了大秦,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還是章邯,趁著眾人的情緒都差不多到位了,幫著子嬰把氣氛進一步烘託了一下。
趁著將領們群情激奮的當口,子嬰馬上針對大秦的發展做出了下一步的安排。
巨鹿之戰對於大秦的影響實在是有點大了,所以子嬰當即下令,趁著這一次的大勝,讓章邯帶領十萬兵馬,直接進攻巨鹿,拿下趙王歇和張耳,起碼把巨鹿和周遭的幾個城池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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