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道:「爺,世子妃昏迷這兩天,除了鎮北侯夫人來看過她,並沒有任何人來過蘅蕪苑。閱讀��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還有,世子妃五年前的確曾拜過閻羅剎學醫,但閻羅剎並沒有收她為徒。」
閻羅剎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醫,據說醫術非常高超,不但能讓人起死回生,還能讓人永保青春,故而有閻羅剎這個綽號。
賀敬舟沒說什麼,把兩張紙放到燭火上點燃,然後扔到爐里。
「這件事情別跟任何人說。」
「是。」
端木之前並不明白爺為何要查顧一瑾,但當他看到兩張紙上的字跡不一樣時,似乎有所領悟。
再加上爺要他調查顧一瑾是否有學過醫術,就更加肯定了心裡的猜測。
難怪今天見她看爺的眼神,雖然有些色迷迷的,目光卻沒有往日炙熱的愛慕之情。
當時他還以為是被撞壞腦子,性格變得不一樣。
可一個人性格變了,難道筆跡也會跟著改變嗎?醫術會無師自通嗎?
唯一的解釋就是,如今的世子妃可能不是原來的世子妃。
「爺,若是世子妃已不記得以前的事,慕姑娘的事情還能查下去嗎?」
慕姑娘的死至今仍沒找到兇手,她與爺曾是未婚夫妻,如果沒有沒有發生這命案,爺應該會娶慕姑娘。
然而,慕姑娘才死沒多久,顧一瑾便要嫁給爺,甚至不惜動用兵權,讓皇上賜婚。
爺娶她並不是逼於聖旨不可抗,而是她跟爺說,她知道慕姑娘被誰害死的,但條件是跟她成親。
在慕姑娘死前一天,有人見到顧一瑾與慕姑娘在月明湖畔邊的涼亭里,兩人起了爭吵,目擊者說距離遠,聽不到她們說什麼。
而且當時兩人身邊都沒有丫鬟。
刑部的人審問顧一瑾時,她否認見過慕姑娘,問她那天去了哪裡,她卻說那天感染了風寒,哪裡都沒去,在閨閣里睡覺。
有大夫和丫鬟作證,她的確沒到過月明湖,洗脫了嫌疑。
這宗撲朔迷離的命案,一直是爺心頭的一根刺。
就算慕姑娘與爺不是未婚夫妻,靖國公世子對爺有恩,兩家又是世交,慕姑娘之死,王府也有責任找出兇手,將之繩之以法。
所以,當顧一瑾提出這要求,爺答應了。
新婚當晚,爺沒有進新房,也沒有跟她喝交杯酒。
那晚世子妃到墨園找爺,是來問爺為何不進新房,爺說已跟她成親了,她是不是該脫現承諾,告訴他是誰殺害慕姑娘。
世子妃當即就否認,說她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她以為爺娶她,是因為皇上賜婚,於是便跟爺起了爭執,爺失手將她推倒。
如今世子妃不但忘記了以前的事,甚至有可能不再是以前的世子妃,那殺害慕姑娘的兇手,又成了一個迷了。
以前的世子妃去了哪裡?現在這個世子妃又是誰?
賀敬舟沉默了一會,道:「再觀察一下吧。」
「爺,世子妃會不會得了失魂症?」
端木原本不打算將心裡的猜測說出來的,但他又不忍爺被靖國公府的人誤會,爺娶世子妃都是為了查明慕姑娘死因的真相。
可靖國公府上下都不能理解,甚至靖國公世子與爺斷絕了關係。
靖國公世子與爺不但是結拜兄弟,兩人可是有過命的交情,卻因為爺娶了世子妃,兩人絕交了。
「失魂症?」賀敬舟眉頭皺起。
端木點頭道:「對,屬下曾聽師父說過,有些人因得了失魂症,性格上判若兩人,好像是身體內住了兩個人或多個,在不同時期,只出現某種人格,而且不能相互記憶。」
「由世子妃之前種種跡象看來,她的情況與失魂症很是相似,因為身邊沒有人得過這種症,屬下也不能確定是不是。」
「不過屬下的師伯認識一位道長,曾用符法治好過這樣症狀的人,要不我們請他來看看,也許世子妃能記起從前的事。」
賀敬舟聞言,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也有過這種猜想,昏迷前的顧一瑾,曾多次否定自己曾說過的話,或做過的事,的確像得了失魂症。
而昏迷醒過來後的顧一瑾,性格比之前的更為膽大聰明,到底哪一個才是知道真兇的人?
或者是說謊的人,也許她根本不知道是誰真兇,只是看出他想找真兇的心理,誘騙他成親的一種手段。
「爺,慕姑娘她……」
端木正想說什麼,卻被賀敬舟打斷了。
「你去安排一下。」
「啥?」
端木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很快明白主子的意思,「好,屬下就去安排。」
他的話剛落,外面便傳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爺,還有一件事情。」
端木在心裡算著腳步聲到門口的距離,嘴裡飛快道:「守門的小廝說,下午世子妃在西園採摘了一籃葉子,而且她似乎知道那些花草有毒的。」
「嗯,洛寧說了。」
洛寧是賀敬舟的暗衛,隱身在王府,府里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事,都逃不過他的眼晴。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世子爺。」
聲音有點陌生,但書房三丈外,沒有丫鬟敢靠近,這人肯定是世子妃的丫鬟。
端木就道:「爺,屬下先下去。」
賀敬舟微微頷首。
端木走出去,剛要拉門,門就從外面推開,幸好他退得快,否則便會撞上他臉門。
顧一瑾沒料到門後會有人,不知自己剛才推門時有沒有撞到他,但還是很禮貌的道歉:「抱歉,有沒有撞到你?」
端木微微愣了下,然後搖頭,「沒有。」
顧一瑾道:「我做了一些肉包子,要不要吃些再走?」
「謝謝世子妃,屬下還有事。」
話音一落,端木大步踏出書房。
做保鏢的果然是酷,顧一瑾聳了聳肩,邁步走了進去,羽衣端著托盤跟在身後。
「我給你煎了藥,先喝了再睡吧。」
說完,顧一瑾轉身接過羽衣手上的托盤,放在桌面上,然後倒了一碗藥湯,端到賀敬舟跟前。
「溫度剛好適合喝。」
賀敬舟接過來,仰頭一口喝完。
見他如此配合,顧一瑾就笑道:「藥有點苦,要不要吃只包子,緩解一下嘴裡的苦。」
「不用。」
「包子是我做的,可以試試好不好吃。」
顧一瑾用筷子夾了一隻包子遞到賀敬舟面前,「賣相可以吧。」
「賣相?」
賀敬舟沒有接過,目光落在包子上。
「我的意思是指包子的外形,捏得好看吧。」顧一瑾笑起來時,眼睛彎的像月亮,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賀敬舟把目光移到她臉上,眸色漸深。
「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