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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5(大修)

2024-09-05 17:27:14 作者: 慕容煙樹
  Chapter 35(大修)

  復工的第一天, 江攸寧去部長辦公室提了離職。

  因為辦公室人手多,新的實習生也已經轉正, 江攸寧只要在三天內辦理好交接就能離職。

  她坐在辦公室里, 部長跟她聊了很久,包括對未來的職業規劃等。

  部長算是她的伯樂。

  在辦公室里,她一直都是比較被部長偏愛的人。

  下午六點, 江攸寧從公司出來, 她漫無目的地開車,不知道該去哪裡。

  只是單純的不想回家。

  她開了很久, 直到華燈初上, 這座城市的燈猝不及防地亮起, 點燃了整座城市的黑夜。

  肚子也餓了, 她隨意找了家街攤, 隨意點了碗面, 但也只吃了一半。

  吃完面後,她沿著步行街走了很久,繞過這條街的每一個燈, 逛過這條街的每一家店。

  什麼都沒買, 哪裡都空蕩。

  一直耗到晚上九點, 她才慢悠悠開車回家。

  家裡的燈亮著, 沈歲和已經回家了。

  很奇怪, 昨晚他也回得很早。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早。

  江攸寧摁了指紋,解鎖。

  她推開門, 沈歲和不在客廳, 反倒是廚房裡傳出桌球聲, 是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江攸寧瞟了眼, 沈歲和背著身在廚房裡不知道忙什麼。

  她脫下外套,卸了包,徑直往主臥走。

  「江攸寧。」

  沈歲和喊她。

  江攸寧頓住腳步,沒回頭,「嗯?」

  「要一起吃飯嗎?」

  沈歲和問。

  江攸寧愣怔,她回頭看了眼,桌上擺著三盤菜,色澤鮮艷,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沈歲和之手。

  「不了。」

  江攸寧不知道他的企圖,也不想知道,「我吃過了。」

  她往主臥走,沈歲和一直在盯著她看。

  雖然沒有回頭,但江攸寧能感受到那道目光。

  炙熱的、快要灼燒她的背。

  「我一會兒去臥室收拾東西。」

  沈歲和說。

  江攸寧握著門把的手微頓,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下,「哦。」

  門啪的關上。

  一扇門,隔絕開了兩個世界。

  門外是無奈。

  門內是深愛。

  —

  沈歲和的東西不少。

  光衣服就裝了兩個行李箱,還有各種各樣的東西。

  屬於他的私人用品,他都帶走了。

  但凡是屬於兩人公共的財物,他全都留在了這裡。

  他平常很少收拾東西,有時候出差也是江攸寧幫他收拾,如果是他自己收拾,那必定在去了酒店後需要重新購置一些東西。


  他放衣服進行李箱的手法不對,衣服疊的亂七八糟,江攸寧坐在床邊,捧著一本書看,懶得管。

  只是——

  「江攸寧,這個是你的嗎?」

  「江攸寧,我把這個留下了。」

  「江攸寧,我的領帶都在這裡了麼?」

  「江攸寧,我的書先只帶一些,今晚收出來,搬家公司來搬吧。」

  「江攸寧,什麼時候有時間,去把房子過戶。」

  一句又一句的江攸寧。

  每隔幾分鐘,江攸寧這個名字就會從沈歲和的嘴裡蹦出來。

  他收拾東西卻要事事問過江攸寧。

  在這間臥室里,他的存在感無比強。

  江攸寧皺著眉,敷衍回答了幾句之後便起身去了書房。

  只留下沈歲和一個人收拾。

  —

  書房裡也是空蕩蕩的。

  書架上的書已經空了一多半,都是沈歲和的。

  那一排排的看起來很貴重的書全都被裝進了打包箱裡,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著江攸寧,這個本就空蕩的家裡很快就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以後,也都是一個人。

  她的藍色書包還安靜的放在書架最上邊。

  沈歲和有一點特別好,他非常注重隱私,從來不會去動別人的東西。

  江攸寧盯著書包看了會兒,然後把它拿下來,盯著門口的箱子看了會兒,最後挑了個最有眼緣的,平常沈歲和看得最少的放了進去。

  就這樣吧。

  沒能親自送到他手中的就以另一種方式送達。

  她不想再放在自己的手裡,時刻提醒自己還有那一段轟轟烈烈的過去。

  江攸寧坐在椅子上,轉了個方向,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星空閃爍。

  今天的夜景很好看,天上的星星也格外多。

  晚上十點半。

  沈歲和敲響了書房的門,他溫聲道:「我收拾好了。」

  江攸寧起身往外走,途徑他身側的時候看都沒看他一眼,頗為冷淡地回:「嗯。」

  她往主臥走,直接落了鎖。

  沈歲和站在客廳,有些尷尬。

  這幾天,他好像一直都是在看江攸寧的背影。

  她很少跟自己說話,表現得極為冷漠。

  他站在沙發處環顧了一圈,這裡好像有一點變化,但好像也沒有變化太多。

  屬於他的東西其實很少。

  這個家裡很多都是江攸寧布置的。

  餐桌上的花是她買的。

  廚房裡的鍋碗瓢盆是她買的。

  電視也是她挑的。

  從大到小,很多很多,他幾乎都沒有參與過。

  他特別像這個家裡的過客。

  沈歲和往外搬行李箱,一共三個。

  還有就是他的書,叫了搬家公司明天來搬。


  他先拎了兩個箱子出去,然後再回來拎最後一個。

  但站在客廳,只要豎起耳朵,就能聽到泊泊水聲在流淌。

  伴隨著泊泊水聲的,還有撕心裂肺的哭聲。

  —

  江攸寧給主臥的門落了鎖,她沒有往裡面走,而是倚靠在門上。

  她聽到沈歲和的腳步聲在客廳和書房徘徊。

  她聽到沈歲和嘆了口氣。

  她聽到沈歲和在跟人打電話,語氣淡漠。

  她聽到沈歲和拎著箱子離開了這個家。

  再也聽不到關於沈歲和的任何聲音。

  她打開沐浴乳,但沐浴乳的瓶子忽然壞了。

  在那一瞬間,她愣在原地。

  兩秒之後,她放聲大哭。

  堆積了三天的悲傷在這一瞬間如同洪水開了閘,她感覺自己的心臟有一塊在被活生生的剜掉。

  他走了。

  他來過又走了。

  兩者之間,江攸寧希望他是前者。

  不如讓時光停在最初相遇那瞬間。

  他直接走了,而不是來過又走。

  她擁有過,期待過,但一次次落空。

  最後,他徹底走了。

  而她,徹底地、溫順地步入寂靜深夜。

  這幾天,她一直覺得自己沒什麼情緒起伏。

  好似離婚這件事對她沒什麼影響,但是她忘記了,哀莫大於心死。

  她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年。

  她看過他清晨起床的樣子,見過他笑,認真觀察過他工作。

  他們同吃一鍋飯,同睡一張床。

  曾經,她真的以為她得到了。

  可沒想到,鏡花水月,終是一場空。

  江攸寧蹲在衛生間裡,伴隨著淋浴的水聲,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

  「我是不是特別混蛋?」

  沈歲和問裴旭天。

  銀輝酒吧包廂內,沈歲和灌了一杯又一杯酒。

  裴旭天點了點頭,「是。」

  「我操。」

  沈歲和猛地灌了一杯酒,竟然蹦了句髒話,「她哭得時候,我……」

  「怎麼?」

  裴旭天問。

  沈歲和深呼了一口氣,往沙發上一倚,「沒什麼。」

  就是覺得心口疼,說不上來的堵。

  甚至很想衝進去說,不離了。

  但他不能。

  最後,他幾乎是逃似地離開了家。

  「沈哥,悶聲幹大事。」

  裴旭天調侃他,「你家江攸寧多好啊,你怎麼就想不開跟人家離婚?」

  「一言難盡。」

  沈歲和說:「反正,離了對誰都好。」


  裴旭天瞟了他一眼,「無語。」

  「那就喝酒吧。」

  沈歲和語氣仍舊很淡,「今晚我請。」

  「不是我說。」

  裴旭天喝了杯酒,盯著他看,「這事兒你做得真挺混蛋。

  一點兒預防針都不打就跟人家提離婚,人家肯定難以接受啊。」

  「嗯。」

  沈歲和說:「混蛋。」

  裴旭天看他,「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

  「沒有。」

  沈歲和否定,「就是想單身了。」

  裴旭天:「……」

  「渣男。」

  裴旭天嗤之以鼻,「我要是江攸寧,我得把你錢都分完。」

  「我給了她挺多的。」

  沈歲和露了個口子,其他的沒再說,只是提醒裴旭天,「律所的股份,我給了她8%。」

  「嗯嗯?」

  裴旭天震驚,「你……」

  沈歲和半閉上眼,一副不想再說話的架勢。

  沒過幾秒,裴旭天就消化了這個事情。

  「也倒是應該。」

  裴旭天說:「人家嫁給你,什麼都沒撈著,你脾氣又差,跟你過三年也挺不容易,錢多拿點,離婚以後也好過點。」

  「她不缺錢。」

  沈歲和說。

  「哦。

  她缺不缺是她的事,你給不給是你的事。」

  裴旭天說:「沖你這點,我還挺佩服你。」

  包廂內寂靜了幾秒。

  短短一個小時,沈歲和已經灌了三瓶酒下去。

  裴旭天忽然想起來,「你什麼時候和她提的啊?」

  「初五。」

  沈歲和說:「那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喊你喝酒來著。」

  裴旭天愣了會,他記得那天,因為那天他和阮言在一起。

  阮言不讓他接電話。

  不過,那天……

  「臥槽?」

  裴旭天瞪大了眼睛,「沈歲和你畜/生吧。」

  「嗯?」

  「媽的,那天是情人節!」

  裴旭天翻了個白眼,「你是人嗎?

  !」

  沈歲和:「……」

  他捏了捏眉心,爾後一口烈酒灌下去,辣得他嗓子疼。

  禮物買了,但他為了製造個小驚喜,藏在了書房的柜子里。

  今天收拾的時候,也忘了。

  隔了很久,沈歲和說:「忘了。」

  忘了那天是情人節,腦子裡都是曾雪儀。

  她說:離婚。

  她給江攸寧的牛奶里放安眠藥。

  純白色的牛奶在廚房裡流了一地。


  只是想想,他便脊背生寒。

  哪還能記得那麼多。

  裴旭天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沈歲和吸了吸鼻子,別過臉去。

  又是一口烈酒灌下,「以前也沒過過。」

  「她跟著我,確實辛苦。」

  次日,沈歲和下班後又開車回了蕪盛。

  他沒察覺出任何不對,直到車子停在小區門口,他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搬家了。

  搬去了這座城市的另一個方向。

  此刻,昏黃的路燈亮起,小區里正是熱鬧的時候。

  不少人已經下了班,正往裡走。

  沈歲和將車停在路邊,過了很久,他看到馬路對面有個賣冰糖葫蘆的。

  他下車,一路小跑過去。

  花十五塊錢買了兩根,好像跟那天一樣。

  只是車上的副駕沒有人。

  他坐在車裡待了會兒,爾後下車,這天風有點大。

  他扯開外包裝,山楂又大又圓,晶瑩的糖衣均勻地裹在山楂上,看上去好似跟那天買的一樣。

  但他吃了一口,眉頭頓時皺起。

  這糖葫蘆,酸得倒牙。

  但他站在外面,就著寒風面無表情地吃完了那根糖葫蘆。

  爾後將另一根扔進了垃圾桶。

  抬頭向上望,一層一層數,二十四樓的燈是最亮的。

  只是,已經不屬於他了。

  他只配,站在寒風之中,跟孤獨寂寥作伴。

  只能慢慢步入幽暗寂靜深淵。

  —

  辭職之後,江攸寧的日子清閒很多。

  她待在房子裡幾乎不出門,偶爾去小區附近的超市採購點東西。

  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看書。

  晚上看到很晚,早上又很早醒來。

  她睡不著。

  空蕩的房間裡,不會再響起手機鈴聲,也不會再有其他人的呼吸聲。

  安靜到可怕。

  她待在這座充滿了他們共同記憶的房子裡,幾乎夜夜不能眠。

  房子的過戶已經辦好了,資產也全都劃到了江攸寧的帳戶里,就連股權轉讓書,沈歲和也快遞給江攸寧簽了字。

  20號以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面。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二月底。

  元宵節那天,江攸寧一個人回了家,她強撐著笑在家裡待了一天。

  慕老師問沈歲和怎麼沒來?

  江攸寧坐在沙發上,對著慕老師的眼睛愣怔了兩秒,爾後猝不及防流下淚來。

  其實她想好了說辭的。

  ——沈歲和律所忙。

  ——沈歲和出差了。

  無論什麼理由,含糊過去也便過去了。

  但當她對上慕老師時,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剩嗚咽。

  她先是無聲地流淚,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把慕曦嚇了一跳。

  慕曦很少見江攸寧哭,她自小順遂,性子恬靜,無論眾人說什麼,她都是溫溫柔柔地笑。

  印象中,她上次這樣哭還是在小學三年級,當時被同班的男同學給欺負,回家後哭得鼻子都紅了。

  平日裡特好說話的江洋去學校,站在老師辦公室里跟對方家長對峙,舌戰群儒,最後讓對方小孩給江攸寧道了歉,還給江攸寧轉了班。

  那會兒大家都覺著江洋小題大做,但江洋說,女兒就得這麼養,一分委屈都不能受。

  「怎麼了?」

  慕曦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溫和,「兩個人吵架了?」

  江攸寧不說話,只是哭。

  好似要把之前所有的情緒都宣洩出來,她哭了近半小時,眼睛又紅又腫,慕曦便一直陪著她。

  等哭夠了,她才慢慢收了聲音。

  垃圾桶里塞了半桶紙,她一說話,聲音喑啞嘲哳,「沒。」

  沒有吵架,一步到位。

  仿佛是她一個人完成了這一場盛大的儀式。

  「媽。」

  江攸寧啞著嗓子喊,仰起頭看嚮慕曦,「我……離婚了。」

  那兩個字說得格外艱難。

  慕曦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但也只是瞬間。

  片刻之後,她拍了拍江攸寧的背,聲音愈發溫和,「沒關係,回家來。」

  江攸寧只是抱著她,腦袋埋在她懷裡,「媽,我好難過啊。」

  那種說不上來的、甚至想要去死的難過。

  她一個人在家裡待了近半個月,拒絕跟任何人交流,手機對她來說都是沒用的擺設。

  每天起來都重複著同樣的生活,坐在書房的書桌前,打開書,但腦子都是空白。

  她根本提不起力氣去做任何事。

  半個月,她只看了三十頁。

  慕曦拍著她的背,什麼都沒問,只說:「難過就回家來,我們都在。」

  「我真的好沒用啊。」

  江攸寧哽咽著說:「我知道我應該忘了他的。

  我知道離婚是對的。

  我知道我不能這樣繼續下去。

  我知道他不值得。

  可我還是……」

  她哭到說不下去。

  所有的道理都懂。

  卻還會在面對他時,保留那一點點希冀。

  希望他一回頭,能看見自己,然後轉身朝自己走來。

  可現實是他從未回頭,一直都在大步流星往前走,而她只能遠望他的背影。

  暗戀太苦了。

  就像是沾了糖衣的黃連。

  只有最外層是甜的,裡面苦不堪言。

  江攸寧窩在慕曦的懷裡哭了很久,她以為慕曦會問她為什麼離婚?


  可慕曦沒有,她只說:累了就回家來。

  ——再難過也都會過去。

  ——這一次哭過了,以後別再為他傷心。

  江攸寧溫順地點頭。

  後來江洋回家,看到江攸寧哭紅了的眼睛一臉困惑,還是慕曦幫著打圓場才含糊過去。

  夜裡,江攸寧猛地驚醒。

  她躺在床上輾轉,爾後打開手機APP,定了一張第二天去鼓浪嶼的機票。

  凌晨兩點,她想去看海。

  一個人。

  —

  南方的溫度比北城要高得多。

  江攸寧只帶了幾件夏天的衣服,她獨自一人登機,遠行。

  她訂得是風情民宿,海景房。

  只要打開窗戶,就能聽到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還能聞到獨屬於海水的鹹味,帶著幾分潮濕。

  江攸寧在陽台上待了一晚。

  翌日一早,她穿著泳衣去了海邊。

  江攸寧高中就學會了游泳,但很少實踐。

  她來得很早,這會兒海邊人煙稀少。

  她找了個僻靜的角落,下了海。

  海浪一次次越過她的身體,她跟著浮沉。

  等到風平浪靜之時,她一個猛子扎進水裡。

  好想就這樣,平靜地離開。

  但也只是瞬間,她的腦袋便露出海面。

  從遠方到岸邊,她一次次往返,不斷消耗著體力。

  海水漫過她的身體,思緒慢慢潰散。

  但有很多東西逐漸變得清明。

  沙灘上不知道哪裡在放搖滾樂。

  江攸寧的身體跟著節奏在海里游,像一條靈活的美人魚。

  [能不能竭盡全力奔跑

  向著海平線

  餘暉消逝之前都不算終點

  曾經的關於以後所有的幻想已經太遙遠

  可記憶中的你想要我 怎麼說再見]

  江攸寧筋疲力竭地躺在沙灘上,烈日炎炎,海風溫柔撫過她的身體。

  她想:就這樣。

  會好的。

  曾經是曾經,現在是現在。

  曾經十年屬於熱烈青春,往後終將歸於平淡。

  她,要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

  海邊很適合放鬆心情。

  江攸寧在這裡待了一周,早上聽漲潮聲,晚上看風景。

  白色帆船停在海的正中間,海上時而平靜,時而波濤詭譎。

  在離開鼓浪嶼的這天晚上,江攸寧發了一條朋友圈:

  [等到黑夜翻面之後

  會是新的白晝]

  來自於她早上聽過的一首歌。

  她想,站在光里之時,必定一半陽光,一半黑暗。

  半個小時後,沈歲和給她點了個贊。

  她點開設置,屏蔽了沈歲和的朋友圈。

  也點了「不讓對方看我的朋友圈」。

  飛機剛落地北城,江攸寧就收到了一條消息。

  楊景謙(同學):【下周六,華政跟國外有一場友誼辯論賽,你要來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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