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個六啊。閱讀
錢富秉承著族兄臨走時的交代,多聽多看多做少說話原則,儘管搞不懂李恪說的是什麼,但還是點點頭:「那,那小人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以後這樣的小事不要來找我,你自己決定就好。」
李恪擺了擺手,跑去一邊休息了。
高達一千好幾百度的玻璃窯附近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待的,僅僅片刻工夫,李恪就有種快要變成木乃伊的感覺。
趕緊跑到遠處,美滋滋的灌了一大口葡萄釀,冰涼酸甜的感覺順喉而下,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李恪決定,玻璃窯那邊以後打死也不過去了,就讓大鬍子可勁兒折騰去吧,愛啥時候燒出來就啥時候燒出來。
老子堂堂三皇子,沒理由去受這個罪。
「李老三!」
「李三郎,好大的架子,客人登門,也不知道派人迎接一下。」
差點把自己灌成大肚蛤蟆的李恪才剛剛回到王府的正宅,正晃著哐哐作響的肚子準備休息一下,兩張黑漆漆的大臉便出現在眼前。
往後退了兩步,這才看清,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程咬金家的兩個活寶,程處默和程處亮,不遠處還站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程嵐。
「今天這是什麼風,怎麼把你們兩個給吹來了。」與程嵐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李恪沒好氣的白了程家兩兄弟一眼:「你們到我這裡跟到了自己家有什麼區別,還想要人迎接?!上次海胖子倒是去迎接了,是誰把他打成烏眼青的!」
「嘿嘿,三郎,那不是誤會麼,兄弟們喝多了。」程處亮有些不好意思的腦著後腦。
程處默則是四處看了看,用大拇指朝程嵐的方向比了比:「老三,俺妹妹有事情找你,你看著辦吧,俺去後面轉轉。」
李恪無語。
看著辦是什麼意思,辦還是不辦?
「大哥!」站在不遠處的程嵐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一聲嬌嗔,立刻讓程處默和程處亮這兄弟倆收斂了不少。
「三皇子,家兄無禮,還望殿下不要見怪。」
望著面前小家碧玉般的程嵐,李恪無所謂的笑笑:「程家妹子,我與二位程兄乃是過命的交情,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哎就是嘛,我就說李三郎為人大度,這點小事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嗯,那啥,你們先聊著,不用管俺們,俺們自便,自便!」
程處默和程處亮兩個對視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說實話,李恪家裡的好東西其實真不少,都是等閒難得一見的東西。
奈何家裡老頭子前段時間限制他們跟李恪接觸,這可把程家這兄弟幾個給急壞了,今天好不容易得了老娘的法旨,陪著妹妹過來,哪裡還能空著手回去。
望著狼奔豕突的哥哥們,程嵐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歉然看著李恪道:「給殿下添麻煩了,家兄若是給府上造成什麼損失,小妹回頭一定照價賠償。」
「不必了,反正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李恪笑著擺了擺手,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與程嵐糾纏,於是正色問道:「程家妹子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儘管直說,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絕不推辭。」
「這個……」程嵐猶豫片刻,從衣袖裡拿出一張紙來,鋪到桌上怯怯說道:「小妹知道殿下在詩詞方面頗有些建樹,不知能否給小妹指點一二。」
指點詩詞?
李恪心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可他總不能說自己會的那些東西都是抄來的吧。
低頭在張上看了看,只見上面字跡娟秀的寫了一首小詩,粗略看去應該是寫春日的。
遣詞造句倒是合轍押韻,就是意境差了些。
當然,這是用背誦過唐詩三百首的經驗來看,如果讓李恪自己寫,估計連這詩的一半都寫不出來。
程嵐見李恪沉默不語,心中不由有些忐忑,等了片刻輕輕喚了一聲:「殿下。」
李恪回過神,笑著望向程嵐:「程家妹子大才,在下不自覺間竟然看在呆了,失禮之極,勿怪勿怪。」
「殿下過謙了。」程嵐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絞著手指說道:「其實,這首小詩是為了過段時間一場詩會準備的,小妹才疏學淺,家父結交的那些叔伯又都對詩詞不感興趣,所以……,所以……。」
「嗯,明白了。」李恪點點頭,心中好笑,怪不得這丫頭來找自己呢。
程咬金結交的那幫傢伙,不是山賊就是強盜,能把自己名字寫全就已經很不錯了,寫詩,你不如一刀殺了他們來的痛快。
「其實說起來,程家妹子的詩已經很好了,要說缺陷,在下只能說在意境方面還差了一點點,簡單來說,就是缺乏帶入感,讀上去讓人感覺未免有些生硬。」
李恪到底是背誦過唐詩宋詞的人,雖然寫作功力不怎麼樣,但鑑賞力卻非同一般,一直見血的指出了程嵐詩中的缺陷。
「嗯,的確是這樣,小妹也有這樣的感覺,可是要怎麼改呢。」程嵐終於算是進入了狀態,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李恪,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見她如此,李恪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這還有什麼說的,繼續抄唄。
「具體如何修改還要看你自己,不過,我可以給你舉兩個例子,你試試看能不能從中體會到什麼。」
「真的?那太好了!」
程嵐很開心,李恪在詩文方面的能力之前在國子監已經見過,只是那些都是平時不太受重視的楹聯,這次應該可以見到他真正的實力了吧。
李恪點點頭,看向外面院中一顆柳樹:「咱們就用它來當例子,寫一首詠柳的詩吧。」
程嵐灼灼的目光中,李恪想身在原地踱了幾步,忽然停下緩緩吟誦: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這……,這難道就是大佬與普通人的區別麼?
程嵐整個人都呆住了。
自己的詩與李恪的詩一比,簡直一在平地一在天,根本就沒法比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