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今天太衝動了。��
散朝之後,李承乾難得的沒有跟隨老頭子離開,從後面追上李恪:「我知道,你既然敢這樣說,肯定有把握父皇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可這終究是太冒險了,萬一舅舅他們沒有出面幫你說話,你豈不是要被自己坑了。」
李恪低垂著頭,表示不想說話。
合著這哥們兒還被蒙在鼓裡,渾然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麼。
天賦差成這樣,難怪會幹出造反這麼離譜的事情。
「大哥,你別勸我了,好歹我也是大唐的三皇子,被一群恬不知恥的傢伙逼到這個份上,如果還不知道反擊,只怕以後不管是人是鬼都會騎到我的脖子上來了。」
李承乾皺了皺眉,覺得李恪似乎話裡有話,深深看了他一眼:「老三!你聽我一句勸,回去老老實實閉門思過,宮裡我會出面幫你在父皇面前解釋,總之,你千萬不要再惹事,懂麼?!」
「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李恪擺擺手,見身邊無人,拉了李承乾一下:「你的那一份錢我已經幫你整理好了,十二萬貫,等你準備好了就去我那邊拉回來。」
李承乾心頭微熱,看向李恪的眼神帶著幾分複雜難明的味道。
自從做了這個太子以後,幾個弟弟或多或少都對自己有些疏離,包括一母同胞的李泰也是一樣。
唯有李恪,從始至終對自己都是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不說有求必應,卻也算得上盡心盡力。
再看自己,眼看他身陷麻煩,卻只能在邊上眼睜睜的看著,一點忙都幫不上。
「老三,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感動之餘,李承乾狠狠揉了一把臉:「行,這回哥就陪你瘋一回,你想怎麼做,拿個章程出來,刀山火海大哥都陪你走上一遭。」
「呵呵……」李恪失笑搖頭:「我說大哥,你能不能不這麼煽情,不就是十幾萬貫麼,算不得什麼大事。你啊,就踏踏實實當你的太子,有幫我平事的心思,不如想想這麼多錢要藏在什麼地方,老頭子現在想錢都想瘋了,讓他知道你有這麼多錢,嘿嘿……。」
李承乾:「……」
你這是徹底不打算當人了是吧?!
刀子專往心口上戳。
……
擺脫了傻乎乎的李承乾,李恪的表情變的有些陰沉。
自從那天在程咬金的家裡被強行與程嵐拉上義兄妹的關係之後,他就覺得事情變的超出自己的控制範圍。
為了不留在長安與李承乾打擂台,他想出了公開提煉糖霜配方的法子,本以為可以借世家的手將自己從長安城趕出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結果沒想到,事情繞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不說,好像麻煩更多了。
走出皇宮,隨後而來的胖大海已經在外面急的滿頭大汗,見李恪出來,連忙迎上去:「殿下,您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麼事!」李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說道:「事情你應該都打聽清楚了吧?知道昨天死的那個傢伙家在哪裡麼,我們一起去現場看看。」
海胖子點點頭:「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一家住在大安坊,離咱們王府近的很。不過,真慘啊,滿門上下二十四口,十二個時辰之內死了個乾乾淨淨,家裡連只雞都沒剩下。」
李恪突然停下腳步:「如果是你,殺人全家的時候會不會想著連雞都一起殺掉?」
「啊?!」
「啊什麼啊,問你話呢!」
海胖子搖搖頭:「這個……,應該不會吧,多大仇啊,至於連雞都殺光。」
「嗯,連你個狗才都做不出來的事情,我們的對手偏偏就做了,看來這傢伙對本王的怨念不小啊。」
海胖子幽怨的看了李恪一眼,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看不起誰呢,什麼叫我這個狗才都做不出來的事情。
坐上馬車,穿過整個城區,半個時辰之後,李恪一行在大安坊一處並不怎麼寬敞的院落外面停了下來。
院子的門口,兩個京兆府的衙役持刀而立,瞪著兩對大眼珠子,跟門神似的。
看到李恪的馬車,倆人明顯哆嗦了一下,對視一眼迎了上來:「小人梁虎,染豹,見過三皇子。」
李恪掃了兩人一眼:「梁虎、梁豹。不錯,我認識你們兩個,昨天去王府的就有你們倆對吧?」
「回三皇子,小人也是,也是收到有人報案所以才趕過去的。」
「行了,不用解釋,本王不會跟你們兩個跑腿的傢伙一般見識。不過,你們背後的人會不會弄死你們滅口,那可就不一定了。」
李恪的話一出口,梁家兄弟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了。
兩人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一貫奉行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原則,劉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比誰都清楚。
會不會哪一天滅口的事情輪到他們身上,認真想想這似乎並非不可能。
「三皇子,您說笑了,小的們不過是奉命行事,何來滅口之說呢。」
「沒事,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們不用放在心上。」
李恪懶得去跟兩個衙役爭論什麼,直接越過他們進了劉家的宅子。
剛一進去,立刻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地面上到處都是黑褐色乾涸的血跡,給人一種無處落腳的感覺。
「殿下,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海胖子面色慘白,顯然是被院子裡的情況嚇到了。
劉全倒是沒什麼特殊的反應,認真觀察會發現他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的那股莫名興奮。
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上捏起一塊黑褐色的土放在嘴裡輕輕抿了抿,然後又一口吐掉,劉全站起身:「殿下,是人血。」
這下,就連還算淡定的李恪也有點受不了了,瞪了他一眼:「滾一邊去,沒眼色的東西。」
「呃……」劉全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灰溜溜站到了海胖子身後。
馬屁拍馬腿上了。
就在此時,劉宅後院轉出一伙人來,為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老頭兒,皮膚黝黑,一臉方正,發現李恪一行之後,臉更黑了。
「三皇子可是來欣賞自己的傑作的?做下此等惡事,三皇子晚上就不怕有冤魂來找你報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