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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矯揉造作

2024-09-05 18:28:19 作者: 閒漢
  「還兩個人一起去?」

  她的表情平靜,但是音調一聲比一聲上揚,每一聲都讓兩個人的心裡更緊張些。閱讀

  「不敢讓我知道?」

  金城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能看見邵雲舒一臉想解釋又怕越解釋越糟糕的表情,難得地咧開嘴無聲忍笑。

  殷清瑤回頭,他就立刻將笑意收起來,伸手擋住嘴巴,假裝在看窗外。

  「不是你想的那樣。」邵雲舒解釋道,「我們真是去給毓寧出氣去了,那些人躲在暗娼裡面,我們去那種地方轉了一圈,難免就沾上難聞的味道。」

  「我也嫌棄那個味道,這不是怕熏著你,怕你生氣……」

  殷清瑤心中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挑了挑眉,拽住他的衣領將他從屋子裡揪出去。邵雲舒往後也仰了半個腦袋,瞧見金城躺在床上捂著肚子在笑,沖他比畫了一下以示威脅。

  殷清瑤假裝沒看見他的小動作,將人拽出來好好檢查了一番,確定他真沒受傷才鬆了口氣。她也說不出來不讓他去那種地方的話,因為知道他的工作性質,說不準要執行什麼特殊任務……

  「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以後必須要去的話多帶幾個人。」

  邵雲舒沒想到她會說這番話,驚訝過後低低的笑了聲,應道:「好,以後我要去的話會先跟你報備。」

  殷清瑤翻了個白眼。

  「你沒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邵雲舒也低頭笑起來,殷清瑤癟癟嘴。

  「我回房間睡了。」

  殷清瑤跟邵毓寧一個屋子,她剛進門就把燈吹了,邵雲舒聽著屋子裡沒動靜了才回到自己房間。見金城躺在床上看著屋頂,不由得試探道:「金城,你有成家的打算嗎?」

  正發呆的金城枕著兩條胳膊,側臉看他。

  「或者說你有心儀的姑娘嗎?打算什麼時候成家?」

  金城意味深長的目光將他從上打量到下,打趣道:「你的事兒定下來,就恨不得讓我們都定下來,你是媒婆嗎?包介紹嗎?」

  男人們在一起說話沒什麼顧忌,邵雲舒想了一下接了他的話。

  「也行。」

  金城嗤了一聲,當他是開玩笑,沒再搭理他。

  邵雲舒認真地問道:「真沒看中的姑娘?那你想找一個什麼樣的?讓我娘幫你留意著。」

  金城翻了個身朝向裡面,聲音悶悶地嗯了一聲,說道:「再說吧。」

  邵雲舒不依不饒地追問道:「你為什麼不想成親?」

  金城仍舊背對著他,半晌不說話,還以為他不會回答,脫了鞋躺在床上的時候,聽見他說了一句。

  「女人太麻煩,總是哭。」

  砸在後背上的淚水殘留的溫度仍舊滾燙,金城翻了個身,覺得有點難以入睡。想到清理傷口時,邵毓寧露出來的白花花的小腿,再聯想到什麼,他覺得有點煩躁。

  翻了幾個身之後,黑暗中瞧見邵雲舒也在翻身。

  兩人同時起身,視線隔著空氣對上。

  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見識了那些事兒之後,再正人君子也難免想入非非。

  「出去打一架吧。」

  邵雲舒的提議得到了金城的贊同,兩個人趁著天黑悄悄從窗戶里翻出去,在無人小巷子裡狠狠地打了一架。

  等到第二天早上,明明已經檢查過沒有受傷的邵雲舒嘴角上帶著點青紫,額頭上也有紅腫,再看金城,吃早餐的時候只能用右邊的牙齒咀嚼,左邊的臉頰看起來好像比右邊大點兒。

  殷清瑤拍了拍邵雲舒的肩膀,根本沒用力氣,卻見他臉上表情隱忍,身體本能地向後躲。

  「不是沒受傷嗎?昨天晚上怎麼沒發現傷得這麼重?」殷清瑤深吸口氣,左右看了看,問道,「還能趕路嗎?要不然咱們在這兒再歇兩天?」

  「能趕路!」

  兩人異口同聲,就連邵毓寧也舉起纏著白布的雙手附和道:「沒問題,我也能走!」

  殷清瑤狐疑的視線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又一圈。

  原本的打算是從開封府分道揚鑣,他們一行四人往西邊去,邵波帶著其他的人北上去京師。

  如今,四個裡面傷了三個……殷清瑤沒脾氣了。


  「那些人很厲害嗎?把你們兩個傷成這樣?我去找我姑父幫忙問問……」

  「不用!」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就連邵毓寧都覺得奇怪了,昨晚見的那些人看起來並沒有多厲害呀!咳咳,雖然她現在有點兒慘,但是不妨礙她對金城英雄救美行為的欣賞。

  邵雲舒扯了扯嘴角,說道:「沒事,我們連個昨天晚上端了一個暗娼,裡面有幾個打手……已經送到官府去了,不用太在意。我們的傷都不礙事兒,咱們今天就趕路吧。」

  其他兩個人也沒發表意見,殷清瑤再次狐疑地在他們臉上看了幾遍,拍板定下來。

  「你們身上都有傷,我去買輛馬車,不准拒絕!」

  殷清瑤動作快,出門不到半個時辰就把馬車準備好,本來準備自己趕馬車,讓他們三個都在車廂里休息,先是金城出來搶了她手裡的韁繩,後是邵雲舒鑽出來占了她的位置。

  「我們又不是殘了,你們兩個小女子坐馬車吧。」

  他們兩個打死不坐馬車,殷清瑤無奈,只得鑽進去。夏日天熱,正好也省得曬黑!

  一進去就對上邵毓寧黑亮的眼睛,好像昨天哭鼻子的不是她一般。

  殷清瑤總覺得他們幾個都怪怪的,不像正常人,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馬車晃晃悠悠出了城,城外的路不如城中平坦,馬車跑不快,稍微快點兒就十分顛簸,四個人不像是出差反倒更像出門遊玩。

  如此走了三天,邵毓寧身上的傷口都結了痂,邵雲舒臉上的痕跡消退,金城臉上也不再腫了,大家都嫌馬車太慢,於是一行人換上快馬。

  如今的河南府城門破落,斑駁的城門上,拳頭大的鐵釘生了鏽,暗紅色和灰白色在城門上交織,看起來頗有滄桑感。城外搭建的有草棚供災民歇腳,官府在城門口設置的有粥棚,排隊領粥的災民比汝寧府多了不少。

  災民每日能討兩碗稀粥,汝寧府已經下過兩次大雨了,下過雨之後,災民就少了許多,大多都回去整理田地,準備重新耕種。

  一路走來,河南府的河流仍舊是乾枯的,地里都裂了縫,到處都是挖草根嚼樹皮的災民。城裡吃食倒不算短缺,但是水源短缺得很,茶水裡也有一股很重的土腥味兒。

  從城中穿過,城內的生活並沒有史書上記載的繁華,因為乾旱,城中顯得蕭條,偌大的客棧裡面,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

  「看來河南府的災情比較嚴重。」殷清瑤略有幾分擔憂,「我們往西走肯定越走條件越艱苦,等會兒咱們多備點兒水。」

  金城看著外面的天色,說道:「天上的雲很厚,今天下午到夜裡說不準會下雨。」

  「要是能下雨肯定好啊!」邵雲舒接話道,「吃完飯咱們接著趕路,天黑之前應該能到驛館。」

  一向歡脫的邵毓寧一句話都沒說,整個人蔫兒蔫兒的。

  「毓寧,你怎麼了?」

  邵毓寧睜開眼,還沒說話就先彎腰趴在桌子旁邊乾嘔。

  「我感覺渾身沒力氣,眼前也有點黑,還想吐。」

  殷清瑤抬手穿過兜帽撫上她的額頭,她的額頭滾燙,掀開兜帽,看到她的臉色通紅。路上太陽毒辣,路上邵雲舒給兩人一人買了一頂兜帽遮陽,也就今天沒有太陽,但是今天也格外熱,路上都是塵土,戴著兜帽也能擋擋灰塵。

  殷清瑤的兜帽已經摘了。

  「在屋裡不用戴這個玩意兒,不透氣!」殷清瑤順手將她的兜帽摘下來,「她應該是中暑了,咱們在這裡歇一天吧。」

  邵毓寧趴在桌子上聲音虛弱地說道:「我又拖你們後腿了……」

  邵雲舒起身去向掌柜的訂房間,順便讓客棧的夥計幫忙去藥鋪給她抓藥。殷清瑤聽見她的話,先是頓了頓,後是調笑道:「你沒覺得這話聽著特別耳熟嗎?」

  「什麼……」邵毓寧後知後覺地想起文宣,沒忍住又乾嘔一陣兒,才打起精神說道,「你拿我跟她比嗎?」

  金城聽著她們兩個對話,可能是見邵毓寧太難受,為了照顧她的情緒,十分配合地問了一聲:「文宣是誰?」

  邵毓寧翻了個白眼,氣呼呼地說道:「我沒事,我還能趕路,咱們還按照原計劃行事!我才不要跟那朵綠茶白蓮花一樣嬌弱!」

  殷清瑤又是一陣笑,安撫道:「你跟她肯定不一樣,她怎麼能跟你比呢!你是女中英豪,她就是個綠茶白蓮。天眼見著就要下雨了,咱們歇一天再趕路也不遲。」


  可能是第二次聽見綠茶白蓮,明明兩個詞他都認識,但是合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形容一個人綠茶白蓮?是很好看嗎?

  但是聽起來又不像是誇獎的話。

  「綠茶白蓮是什麼意思?」

  金城看看邵毓寧,又看看殷清瑤,邵毓寧沒敢對上他的視線就把腦袋轉過去,殷清瑤挑動眉梢,邵雲舒也聽見他們的對話,目光也看過來,顯然是也想知道。

  殷清瑤清了清嗓子,解釋道:「就是格外嬌弱的意思,當然還有個通俗易懂的形容,就是矯揉造作。懂?」

  看他們兩個的神情似懂非懂,殷清瑤心中嘆了口氣,面上鎮靜自若地給他們科普道,「類似你們男人之間的兩面三刀。」

  兩人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過沒有更深刻的體會。

  「也還……好吧。女孩子本來就應該嬌弱一些吧。」邵雲舒一臉懵,看向邵毓寧,「生病了很正常吧,嬌弱些也很正常,用不上兩面三刀這樣的詞彙,吧?」

  邵毓寧氣得從桌子上爬起來。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竟然真的拿我跟綠茶白蓮花比!我這是生病,不是矯揉造作!」

  「我沒說你矯揉造作,只說女孩子嬌弱些很正常啊。」邵雲舒無辜道,「你看,跟清瑤比,你就柔弱些,那按照你前面說的,那些不如你的就是矯揉造作,那你不如清瑤,是不是也能說是綠茶白蓮?」

  邵毓寧快氣死了,兩隻眼睛通紅地看向金城,問道:「你也是這麼以為的?」

  金城想點頭,但是瞧見她通紅的眼睛裡滾動的淚珠,不明白她為什麼又要哭,怕把她惹哭,只能昧著良心站在她這邊。

  但是他的猶豫讓邵毓寧眼中的淚珠奪眶而出,滾燙的淚珠子砸在他手背上。他無措地看著邵雲舒,眼神示意他趕緊哄人。

  邵雲舒也很無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只能求助地看向殷清瑤。

  殷清瑤壓根兒就不看他們,一邊幫邵毓寧擦著淚,一邊扶著她,直接上樓回房間了。兩人不放心,起身跟著上樓,正準備再說點什麼緩解一下,結果到門口,撲來的房門差點撞在鼻尖上,將他們隔在外面。

  兩人對視一眼,邵雲舒弱弱地問道:「我怎麼感覺清瑤也生氣了?」

  金城聳了聳肩膀。

  這會兒外面正熱,飯菜都是乾巴巴的,吃到嘴裡只剩下鹹味兒,沒什麼食慾。兩人來到隔壁房間,一人一張床躺下就睡了。

  殷清瑤照顧著邵毓寧喝了藥睡下。天上的雲層厚厚地壓降下來,屋子裡悶熱得,像個蒸籠一樣,讓人生出困意,卻又睡不好。

  她躺在床上睡了會兒。

  不大會兒就熱醒了,睡醒之後瞧見邵毓寧睡得踏實,也不急著起來,還在想這個問題。古代的男人大多沒有鑒婊能力,覺得嬌柔些是情調,造作些是在乎他們,甚至還因此沾沾自喜。

  而且古代的男人大男子主義很重,遇見些嬌弱的,就格外想去照顧。

  今天的事情她也有點生氣,卻不至於失去理智被氣哭。像邵毓寧這樣直性子的人解釋又解釋不通,發作出來反而讓人覺得無理取鬧。在男人們看來,只會覺得是你的問題,還得想個辦法才行。

  思來想去,殷清瑤有了主意,準備現身說法,給邵雲舒上一課。

  半下午的時候外面颳起了大風,樹枝都被刮斷被風卷著和地上的塵土一起到處亂飛,天好像一下子黑了起來,幾個炸雷似要將大地劈開。

  「終於下雨了!」

  城中的人們不僅不害怕,反而興奮地跑到街上,有人大喊大叫,有人嬉戲笑鬧,有人放聲大哭,也有人雙手合十,對著蒼天大拜磕頭。

  天上像開了一道口子一樣向下傾盆,密集的雨點打在屋頂的瓦上,像要把屋頂上的灰瓦打穿一般,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睡著的人被驚醒,站在窗邊看著雨幕中欣喜若狂的人們。

  殷清瑤敲門進來,瞥了一眼邵雲舒,沒說話又出去了。邵雲舒覺得奇怪,跟著出來之後發現她站在門前發呆。恰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炸響,轟隆隆的聲音像老天爺在發脾氣。

  「雲舒哥哥,我害怕!」

  殷清瑤借勢往他懷裡鑽了鑽,腦袋埋在他脖頸間,邵雲舒先是一愣,兩隻手自覺地幫她捂住耳朵,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比以往更溫柔了幾分。


  過道里很黑,雷聲一直連綿不絕,等雷聲過去之後,殷清瑤抬頭,用黑亮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問道:「雲舒哥哥,你會一直保護我嗎?」

  她的語氣是從來沒有的軟糯,邵雲舒感覺到一股血氣從腳底往上竄涌。

  「我肯定會一直保護你的,別怕!」

  殷清瑤哦了一聲,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問道:「那你也會這樣保護別人嗎?」

  邵雲舒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咧開嘴笑道:「除了家人兄弟,我只保護你!」

  「那我在你心目中,排在第幾位?」

  少年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殷清瑤眼中已經湧上淚意。

  「要是我跟毓寧同時遭遇危險,你會先救誰?」

  她心中默默吐槽了一下自己的這個問題不亞於那道經典落水題。單純的邵雲舒壓根兒沒想那麼多,脫口而出道:「這不還有金城呢,我已經提前跟他打過招呼了,你放心吧,遇見危險的時候你跟毓寧就躲在我們身後,我們會保護你們兩個的!」

  殷清瑤有點無力,她在這邊使勁兒了半天,對面的人就是體會不到她的用心。要是再糾纏下去,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於是推開屋門,準備進去,恰在這時又一道驚雷,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邵雲舒捂住耳朵護在懷中。

  殷清瑤:「……」

  「我怕毓寧害怕,我先進去陪她。」

  從他懷裡掙脫,殷清瑤立在雷聲中。雷聲滾滾,她臉上卻笑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邵雲舒覺得她好像不是真的害怕,心裡琢磨了一陣兒,明白過來,難道又是像她上次說的,想趁機占他便宜?

  這麼想著,心裡還美滋滋的。

  瞧見他的表情,殷清瑤是真有點生氣了,但是也沒表現出來,而是理智地問道:「你就沒覺得我剛才有點不對勁兒?是不是很矯揉造作?」

  「我不怕打雷,我騙你的!」

  邵雲舒唇角翹起來,眼睛裡也帶著笑。

  「嗯,我知道,你想趁機占我便宜。沒事兒,以後你想抱我隨時都行,不用這樣絞盡腦汁,我不反抗……」

  殷清瑤感覺到了深深深深的無力。

  用力關上門,回到屋子裡,坐在床上生悶氣。

  另一邊,瞧見他一臉蕩漾,金城疑惑問道:「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邵雲舒當然不會把剛才的事情說出去,但是又忍不住炫耀。

  「我發現女孩子家偶爾矯揉造作一下,還挺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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