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太師!」兩個守在門前的侍衛看到董拙出現,立刻單膝跪地說道。記住本站域名
董拙隨意的嗯了一聲,便向裡面走去。
兩個侍衛連忙一個在前面引路,一個狂奔著向裡面去通知消息。
董拙才剛進入政治培訓班,便聽到一陣狂熱的吼聲傳來——
「堅持,堅持,一定要堅持!」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正確的命令是考驗,錯誤的命令是磨鍊!」
「太師是我們唯一的領袖,我們一定要聽太師的話,服從太師的命令!」
「吃太師的飯,拿太師的餉,為太師打仗!」
……
董拙駐足傾聽,然後抬頭望去,便見這政治培訓班的裡面,是一個大操場。
操場上,幾隻隊伍排著整齊的行列,正在一邊跑步,一邊大喊著口號。
「下官張宇拜見太師。」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快步而來,在董拙面前行禮道。
董拙擺擺手道:「起來吧。」
「喏!」張宇恭敬起身道。
董卓道:「這裡情況怎麼樣了?這些人還有多久才堪使用啊?」
「回稟太師,這批學員已經初見成效了。但想要真正放心上使用,還需要至少是三個月的時間。
而且每用一段時間,便需要將他們重新召回這裡,進行二次培訓,強化意識信念,才能繼續使用。
否則在塵世久了,難免被紅塵雜念侵蝕,失去了初心。」張宇說道。
張宇是太平道中真人,在後世名聲不顯,但若說起他的本事,卻有不少人知道。
黃巾軍中赫赫有名的黃巾力士,便是他訓練出來的!
人所共知,黃巾軍的戰鬥力是很差的。
但黃巾軍中也並非沒有精兵,最著名的精兵,便是黃巾力士。
據說,黃巾力士不僅個個力大無窮,還悍不畏死。
是黃巾軍攻克堅城,打硬仗的依仗。
董拙曾經也很迷信黃巾力士,但在收服張寧,詳細詢問了黃巾力士的情況後,才發現所謂黃巾力士,其實不過是一群被徹底洗腦的狂信徒而已。
信仰、念頭、意志,這都是擁有力量的。
神州大陸的修仙者,也只是通過不斷強化自身的念頭,從而獲得超凡脫俗的能力而已。
太平道本以宗教起家,信徒億萬,自然有很多狂信徒。
這些狂信徒被教義迷惑,深信自己力大無窮,死了乃是為道獻身,便的真力大無窮,視死如歸了。
不過這種力量是通過透支生命獲得的,所以黃巾力士的壽命普遍不長,即便不死在戰場上,也活不過五年,只是一種消耗品。
董拙自然是看不上這種黃巾力士的,但卻不妨礙他使用這種信仰手段。
信仰是軍隊的靈魂。
一隻軍隊是否有信仰,信仰是否足夠堅定,對其戰鬥力有著決定性影響。
現代華夏開國時期,國內一窮二白,但為什麼能威震四方,讓天下諸國不敢小看?
還不是因為有用信仰武裝了頭腦的數百萬大軍!
在董拙看來,天下軍隊大體可以分為三等。
其一,沒有軍紀,沒有信仰的軍隊。
這種軍隊就算戰鬥力再強也沒用,不聽指揮,不得民心,註定沒有未來。
其二,有軍紀,但沒有信仰的軍隊。
這種軍隊比前者好很多,如果軍紀足夠嚴明,足以開創王朝了。
其三,有軍紀,有信仰的軍隊。
這種軍隊才是最強的軍隊,紀律嚴明,目標明確,既有強大的戰鬥力,又有足夠的韌性,可以在絕境中繼續堅持下去。
也唯有這樣的軍隊,才能與那些立國數百上千年的帝朝,立國數千上萬年的天朝爭鋒!
董拙的野心很大,東漢、元末,甚至是晚明帝朝,都裝不下他的野心。
所以他要打造最強的軍隊!
早在漢中之戰開始前,董拙就已經將張宇招來,讓他成立政治培訓班。
就是為了培養一批狂熱效忠於他,並有足夠能力培養出狂熱效忠於他士兵的政治官吏。
日後這些官吏都會放到軍中,擔任監軍。
他們不負責作戰指揮,就負責教育引導官兵的思想。
董拙要通過他們,來建立麾下軍隊的信仰。
經過徐榮訓練的止戈軍,已經可以做到軍紀嚴明,訓練有素。
此時拋開名將圖、名俠圖的加成,董拙的軍心指數也已經在70%以上了。
但這基本就是軍紀部隊的極限了。
畢竟軍紀可以約束士兵的行為,卻無法讓士兵心甘情願的為某個人獻身。
但信仰可以!
當所有士兵都成為他狂熱的信徒,視他為心中唯一的神祗時,他才能夠徹底掌握這些士兵。
想必那時這軍心指數,就可以提升到100%了!
自漢中城得到北冥鯨吞法後,董拙對此事更加重視了。
雖然北冥鯨吞法可以吞噬他人神魂念力轉化為自身信仰,但這畢竟是旁門左道。
而且也不穩定,肆意妄為很容易惹來諸多強敵討伐。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培植屬於自己的信仰。
既安全,又穩定,轉化率還高,簡直是一舉數得!
董拙沉聲道:「要儘量加快速度,大爭之世,時不我待呀!
但也不必太過著急,質量還是第一位的,不能為了速度而降低質量!
第一批監軍的素質,關係整個造神計劃的成敗,不容疏忽。
在這點上,你是行家,本相就不指手畫腳了。
你自己掌握好進度,來日計劃成功,本相重重有賞!」
「下官多謝太師信任,太師肯收留我等太平道餘孽,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下官願為太師效犬馬之勞,已報答太師恩德之萬一,不敢求取賞賜。」張宇連忙說道。
董拙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你不必謙虛推讓,本相向來是賞罰分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你若能做成此事,便是有大功於本相,本相不會吝嗇賞賜。
要官要錢,都不在話下。
就算你是想重建太平道,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太師願意讓太平道重建?」張宇眼睛猛然瞪大,驚呼道。
董拙淡淡說道:「太平道是朝廷的叛逆,但非本相的叛逆。若是未來本相開朝建制,太平道自然也可以重回陽光之下。」
對董拙來說,他並不在意太平道是否還用這個名字,只要這個教派的力量受他掌控就好。
先前太平道改名為青衣樓,是因為這個太平道的名字太過敏感,沒必要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但若是能用太平道這個名字換來其他利益,那招惹一些麻煩也沒什麼。
無非是東漢朝廷中那些朝臣,和國內那些世家大族的不滿罷了。
等到董拙將東漢朝廷掃進歷史的垃圾堆里,將那些世家大族全部削平的時候。
還有誰會在意太平道的重新出現呢?
長安城外,
黃土官道上,一行車隊正在緩緩行來。
車隊人數不少,足有三四百人。
外圍是僕役侍衛,內部則是眾多羽扇綸巾的文士學子。
在整個車隊的正中,是一輛懸掛子貢聖人圖像的棕色馬車。
馬車中,一位鬚髮皆白,但精神抖擻的老者,正在與幾個年輕學子談玄。
老者為荀爽,當世大儒,潁川學院院長。
幾個年輕學子皆是潁川學院的精英學子,鍾繇、荀攸、陳群、杜襲等。
鍾繇笑道:「恭喜老師,此次被朝廷詔入京中,擔任太學院院長,日後天下學子,皆是老師門下,朝中官員,皆受老師教導,便是昔日那袁家家主袁隗,也遠遠無法與老師相比啊!」
「正是如此,老師此次入京,必受朝廷重用,未來執掌朝綱,指日可待呀!」陳群也是笑著說道。
荀彧搖搖頭,用手指點了點二人,罵道:「你們兩個猴崽子,慣會拿老夫取笑!」
「說實話,老夫還真沒想到,此生竟然還有入朝之日。天道無常,當真令人不可測度啊!」荀爽幽幽一嘆,一雙老眼中不由露出些許複雜的神色。
馬車中人,皆是才智之士,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一時間頓時都變得沉默起來。
半響之後,杜襲才道:「是啊,誰能想到,董拙退居長安之後,不過短短數月時間,便有了如此大的變化呢?難道當真是大運加身,天命在董?」
「天命氣運皆是虛無縹緲,或許存在,但卻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掌握。
我等生於這塵世間,唯一能做的,便是依時事而動。
董太師退居長安三個月,對內誅殺呂布,改編軍隊,整肅朝綱,降服馬家,將雍涼二州徹底掌握在手中。
對外滅張魯攻占漢中郡,敗曹操降服青州黃巾軍,挑撥袁紹公孫瓚彼此攻伐,折損實力。
如今北方形勢看似混亂,其實已經趨於明朗,董太師掃平被北方指日可待。
而南方雖有劉焉、劉表、劉繇等漢室宗親出身,並掌握大洲的刺史,但這些人中並無真正的豪傑。
面對集合北方數州之力而下的太師,怕是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明主以現,我潁川學院自然也要改有所選擇了。
趁著此時東漢還未真正統一,提前歸附明主,方才能躲過日後的清算啊!」荀攸嘆道。
這話再次令眾人沉默,這話揭開了他們心中最疼的一道傷疤。
三日前荀爽做出入朝擔任太學令的決定後,潁川學員眾多弟子並未激烈反對,而是默默的收拾行裝趕路。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董卓,提及入朝只說是荀爽受天子邀請。
這似乎是在無形中表明態度,大家投靠的是天子,而不是董拙!
這種解釋,會讓他們心裡好受些。
畢竟他們都生在東漢王朝,從小秉承忠君愛國的理念,以往對董拙的態度,一直都是國賊!
可此時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要去投靠國賊,這如何能夠接受呢?
做人有時候還是需要一些自欺欺人的。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但荀攸這番話,卻將眾人身上所有的遮羞布都扯去了。
他赤裸裸的告訴眾人,不要找任何理由,不要找任何藉口,你們就是去投靠董拙的!
不是為了匡扶朝廷,不是為了天下正義,就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就是為了不被董拙日後清算!
這種血淋淋的撕開所有偽裝,赤裸裸面對自身醜陋人性的勇氣,不是誰都有的。
一時間,任由這些人都是才智之士,也覺得臉上發燒,羞澀難耐,甚至心中還對荀攸生出一絲怨恨來。
荀爽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對他們想什麼自然是洞若觀火,不由輕嘆一聲。
其實他知道,荀攸這話是好意。
他是希望通過這段話,讓大家正視自己的內心,用正確的態度去面對董拙。
大家可以自欺欺人,但現實卻不會跟著欺騙他們。
馬上就要進入長安城了,他們馬上就要直接面對董拙了。
如果他們還抱著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那很難說董拙會有什麼手段對付他們。
根據荀彧傳來的書信,董拙行事比之在洛陽時雖然有了改觀,但依然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霸道自負,手段狠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些學子若是不能在見董拙前端正態度,那就算不會丟掉性命,只怕也會落個閒置冷落,長期得不到使用的結果。
若是如此的話,那來洛陽的意義何在?
人啊,還是要坦誠些。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別太矯情了。
不然只能是害人害己!
只是荀攸雖是一番好意,但到底還是太過年輕,未經歷練,做事太過直接,有欠考慮。
這番話只怕是難以起到應有的作用,反而可能為荀攸日後種下禍根。
荀爽想了想,還是說道:「王朝興替,家國存亡,這本是尋常事。
神州萬國,浩浩湯湯,但其中可有恆古不滅之朝廷乎?
便是威震神州的中央五大天朝,萬年前不也是黃土一杯嗎?
所以汝等無需為投靠新主而感覺羞愧。
東漢失鼎,諸侯共逐之。
董太師能在諸侯中脫穎而出,便是天命所歸。
汝等前去投靠,乃是順應時勢而已,何愧之有?」
這番話無疑就說的眾人很舒服了,為他們投靠董拙找到了足夠的心理藉口。
於是眾學子心悅誠服,一起對荀爽拜道:「多謝老師指點,學生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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