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不過是尋常

  那是一個雨天。

  天空墨雲翻湧，雨傾瀉而下，天空潑灑的雨落在臉上有些許疼。風肆虐著，瘋狂席捲，似乎要把屋頂都掀了。

  清夜月剛從異世界回來，心情低落。那顆種子，他在猶豫，要不要種下。

  他隱約覺得，這是一場劫難。可若不種下，他的命格無解。是福是禍現在未可知，清夜月並沒有完全信任那個賢者。

  狂風暴雨胡亂的打落在清夜月的身上，一身黑色的長衣已經濕的透透。髮絲凌亂的貼在臉上，如月的面龐顯得有些狼狽。

  他渾然不在乎，只是迷惘的在雨中走著。

  街道上沒什麼人，就剩他一人落魄，毫無目的地走著。

  第一次感到這樣的疲倦，身心俱疲，或許他不該離開星辰之海的。他探尋了那麼多年，什麼都沒有得到。

  突然，猝不及防的，有人拉住了他的袖子。

  清夜月腳步一頓，淡淡瞥向那個人，是剛剛站在屋檐下的小女孩。

  小女孩生的精緻，鵝蛋臉，還帶有一點嬰兒肥，看上去肉嘟嘟的。一雙如同皓月明亮的眸子此時正盯著清夜月。

  一身淺紫的襦裙，梳著羊角鬢，看著很是討喜。可那雙眼睛裡，暗含著與年齡不符的落寞。

  她撐著一把青藍色的油紙傘，仰著頭，認真地說，「可以帶我走麼，去哪都好，只要不是這裡。」

  一陣風颳過，小女孩手裡的油紙傘被吹走了，雨一瞬全都打落在她的面頰，衣服濕透了。小女孩在冷風中不禁發抖，死死咬住下唇，睜著明亮的眼睛，一直望著清夜月，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樓閣的影子映在清夜月的面頰，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緒，只見他漂亮的唇角微微勾起，「如你所願。」

  雨花墜落的一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風雨里。

  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也沒人知道他們從哪來。唯有留下的青藍色油紙傘，透露著真實。

  「小姐，小姐！」

  「奇怪了，小姐剛剛還在這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這下糟了，夫人知道了一定會狠狠怪罪我們的！」

  「唉，一定是小姐知道了夫人想把她送給王公子……」

  王公子是何人也？是城主的兒子，一個紈絝子弟，天天不學無術，糟蹋了不少姑娘，名聲臭的很。

  最近他看上了霽家的一個小女兒，小女兒的母親死的早，繼母為了求攀上權貴，毫不猶豫的答應將她送出去。

  ……

  「這就是相遇，很簡單的相遇。」清夜月眸中含笑。

  霽時雪微微一怔，「那你為何問都不問就帶我離開了？」

  「很多時候，想做什麼事，從心就好，沒有那麼多為什麼。」或許是那雙眼睛裡藏有的東西，和他那個時候太像了。

  「然後，我們就一起在這裡生活了？」

  「嗯，是啊。」他就是突然累了，想停下歇歇了。幾年對於他來說，短暫的可以忽略不計。

  但和她在一起，他卻覺得這一瞬有太多他所缺失的東西。空白的時間被填滿了。

  「那……那你也一直在這裡，哪裡都沒去麼？」

  清夜月點點頭，「你到底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