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匆匆過

  「可是你去不了那個地方呀。」清夜月悄然一笑，她喝醉了還真是簡單又有趣。

  「我，我為什麼去不了呢？」她好像有些執拗，偏要去星辰之海。

  「因為那裡有一個摳門的傢伙，他不會讓你踏入星辰之海的。」

  霽時雪神色苦惱，「啊？他不讓我踏入，我就不能踏入了麼？我就要星星！我要去星辰之海！」

  「可是啊，就算去了那裡，你也摘不了星星啊。」清夜月唇角微微勾起，好像隨便聊聊也不錯。她喝醉了，他什麼都不用顧忌。

  她問什麼，他可以答什麼。

  「把那個摳門的傢伙趕走，也不可以麼？」

  清夜月忍俊不禁，卡西斯的名聲被他直接敗壞了，「你趕不走他的。而且就算趕走了，你也摘不了星星。」

  「我……」霽時雪還想說些什麼，但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沉沉的倒在了清夜月懷裡睡了過去。

  清夜月淺藍的眸子幽深了幾分，「既然捨不得走，那就別走了。」他在不久之前已經猜到了她的來歷。

  這一瞬，漫天的光都化作螢光飛散了，只餘一片黑暗。唯有一輪明月皎潔，熠熠生輝。

  清夜月眸中多了些偏執，他真的改變不了宿命麼？當生命永恆，失去的東西也變得更多了。他可以停留，而她不可以。

  ……

  爾後過了數年，她容顏老去，他還是年輕俊美。

  那一日下著大雪，白雪皚皚，落滿了屋檐。銀裝素裹，風雪滿樓。風帶有刺骨的冷意，已是遲暮之年，對這種冷意領悟的更為深刻。

  白髮蒼蒼的霽時雪不禁顫了顫，就在這時，一件狐裘披上了她的肩頭，一雙手緊緊抱住了她。

  霽時雪沒想到，她就真的在這裡度過了數百年。

  後來，她也知道了，這個霽時雪就是她自己。世間的因果還真是奇妙。

  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原來，她心頭放不下的羈絆，是這個人。清夜月就是她曾經通過怨念之魂看到的人。

  這百年，過的平淡而充實。她想看的地方，他都帶她去遍了。還會變著花樣帶給她新奇的玩意，即使她容顏老去，他也在。

  她需要他，他便出現。

  吵鬧的時候，他會先服軟，不會一直和她吵下去。他說這輩子也就那麼長了，用來吵架，豈不是辜負了。

  他的包容讓她有些無法無天，可他還是願意去包容。後來次數多了，她也學會了去包容，無謂的爭吵幾乎沒有了。

  每次她極為生氣的時候，他都會用各種奇奇怪怪的辦法將她逗笑。生氣都無法好好生氣的那種。

  想到過去的種種，布滿皺紋的臉上多了些柔和的笑意。

  「記住我們當初的約定哦。」倏地，沙啞的聲音從風雪裡傳來。

  清夜月淺藍的眸中隱隱有一絲黑暗，「你的意思是，你要走了嗎？」

  「終會再次相遇的，所以，不要太難過啊。」

  「我怎麼會……不難過呢。」清夜月低語著。他第一次動心，摯愛的人在他的生命里不過是煙花一瞬，他怎麼會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