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祈禱廳中,洛一人站在一排排無人的長椅前,端正站立,閉目昂首高唱著一首讚美神明與光明的詩歌,道格老修女坐在一旁的鋼琴椅旁,閉目彈奏,沉醉其中。
天籟般的少女軟音將宏偉的聖歌唱得空靈,加之虔誠入靈魂的配樂旋律,使得此刻此間的聲音仿佛完全脫離了凡塵俗世,那是天堂才有的梵音。
一曲唱落,洛睜開眼,看向旁邊的道格老修女,目色平淡帶著些冷漠,仿佛剛剛做了一件相當無聊的事情。
道格在琴鍵上不斷跳動的手指早已停下,但是卻並未立刻睜開雙目,似乎還在細細品味著方才那絕妙的聆聽。
良久之後,她才輕輕拍拍手,開眼說道
「很美,真的很美,我帶了很多屆的唱詩班,聽過很多絕妙的嗓音,見過不少極具音樂天賦的人,但是他們的聲音,沒有一個如果你的歌聲這樣純淨空靈,能這樣如此的靠近天堂」
她的語氣帶著濃重的感嘆。
洛並不在乎道格對自己聲音的讚美,而是平淡問道
「道格媽媽,請問下一個修行內容是什麼?」
道格挑了挑眉毛,微笑站起身
「你似乎把我的指導當做負擔?」
洛對道格眨眨眼,說道
「我只是想報以積極的態度面對修行」事實上洛這兩天快炸了,這個道格盡帶她做一些唱歌,背書,禱告等等一系列在她眼裡完全無用無意以與的無聊事情,讓洛這個遊戲網癮老難受了。
但是人在別人屋檐下,洛也沒辦發作,只能用冷淡的態度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聽到洛的回答,道格又輕輕笑了一下,蓋上鋼琴,站起身
「指導與修行的意義在於教育,如果你不能理解修行中的道理,那這些修行毫無意義」
洛眼角抽了抽,低頭笑了一聲,抬頭坦蕩道
「道格媽媽,如果你和曼哈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可以直接說,不需要通過什麼隱喻的方式。」
道格緩緩走到洛前邊的長椅邊,優雅端莊的地坐下,看著洛的臉,開口說
「通過這兩天的修行,你似乎並沒有體驗到安寧的美好」
洛把目光撇到一邊,不想和道格對上目光
「我能理解安寧」
道格點點頭
「我不知道你流浪修行了多久,但是這兩天你沒有感覺到生活格外溫馨嗎,沒有俗世的喧譁,不用野外跋涉,不用身處險境,不用食不果腹,不用擔憂生活煩惱,有這樣單純修行美好生活,你難道沒有感到開心喜悅嗎?」
聽到道格的發言,洛心中滿是不以為然,而嘴上儘量用著禮貌的語言說道
「那樣的生活並非迫不得已,寧靜的生活我也擁有過,只能說流浪是我出於本心的選擇生活。」
道格笑著嘆了一口氣,說
「流浪那麼久,你就沒有面臨過死亡嗎,不恐懼?不害怕?」
洛將撇一邊的頭轉過來,直視道格的眼睛,說道
「我無懼危險,不怕死亡,光明與我同在,我永遠自信」
如果可以,洛真不喜歡這種語氣說話,但這兩天道格真的是惹她煩躁,為了讓大教堂讓自己禁足解除,她攤牌的態度要夠才行。
道格揉了揉眉間,站起身
「光明與你同在,這句話說得很不錯」
「我和曼哈都在你身上看到了神濃濃的寵愛,你在神聖道路上的成就是我們無法估量的,你將會成為為了教廷里極其重要的存在,所以你的安全成長,對我們,對整個光明教堂都非常重要,你卻似乎對這一點沒有認知。享受於流浪生活的冒險與刺激中,這讓我們兩很擔心」
洛眉頭微微一皺,表現出不解與疑惑。
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玩家,洛不太理解道格的話。
道格走到洛的身旁,大聲說道
「你看起來還是不夠理解,那我直接跟你說了吧,兩天前的那件事,你救了很多人的生命,救了忠誠於神的騎士們,你做得非常好,甚至可以說是英雄之舉。但是曼哈大主教並不喜悅,因為在他的眼裡,他們所有人的命,都比不上你的安全,你那種冒險的幫助,讓他非常惱怒。」
「什麼?」
洛驚訝出聲
在一個NPC眼裡?自己的命比無數人的命重要得多?
洛是玩家的時候當然也有這種想法,只是她沒想到,在真實的異世界,居然會有另外一個人,會重視自己大過於其他。
看到洛的驚訝,道格滿意的點點頭
「嗯,你對這方面多少有些認知了」
「這些天的安靜修行效果不大,果然還是把話跟你明說比較好,你的安全很重要,冒險與危險不應當是你該面對的」
洛呼了一口氣
「如果我回答說知道了,是不是就算解除禁足令了?」
道格盯著洛看了幾秒種,然後緩緩點頭
「現在,你的禁足令解除了,現在開始也不用在我身邊修行,但是如果你還做出什麼令人擔憂的舉動的話,我猜測曼哈大主教可能會強行送你去莫洛聖山修行,你要明白這一點」
洛嘴角撇了撇,接著拉起笑容
「我知道了,感謝您這兩天指點」
嘴上這麼說,但是洛心中已經開始思考起惡魔封印結束後跑路的事情了。
這些神經病挺難相處的,麻煩事情太多,洛只感覺難以適從。
話一說完,洛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等」
還有什麼事……
洛疑惑的轉過頭。
道格從口袋裡拿出一卷捲軸和淨白的長袍,鄭重說道
「流浪修行者洛,卡納爾大教堂承認了你的修行,這是記錄治癒術與溫愈之歌的捲軸。與光明祭祀長袍」
洛心中霎時恍然,雙手接過捲軸與長袍
她倒是把這個設定給忘了,流浪的神聖修行者到地方教堂修行,其目的就是為了得到那裡教堂的認可,從而學習到更高級的神術和拿到身份認證。
洛是玩家,技能都是從空的主動槽點的,從來沒有想過異世界傳統學習方式學到技能,所以也就忘了這個設定了。
這樣想來,洛這兩天的苦日子也不虧啊,手中捲軸里的技能身為異界來客的自己能不能學習不好說,但是裝備「光明祭祀長袍」是實打實的收穫。
將這兩天的無聊修行當中必要的任務流暢,收穫是裝備與技能,洛這樣一想,心中瞬間舒服好的。
「感謝」
洛向道格鄭重做了一個教會修女的福禮,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