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各有算計
「諸位，胡人興兵來犯，來勢洶洶，攻我雁門。好在有甘興漢他們提供的情報，我們提前做了一些準備，修繕城防，準備物資，緊急徵調了一隻大軍。現已準備妥當，讓我軍不至於措手不及。」皇甫太守冷靜的分析著現在的局勢。
見眾人都表情十分凝重，他又繼續說道：「從前線傳來的情報，敵人有十萬之眾，全是騎兵。我軍卻不到五萬，騎兵也只有不到1萬，這馬邑要不要救？怎麼救？叫你等前來，也是想聽聽大家的想法，看看如何破解眼前的危局。」
此時他已經收到了并州刺史府張懿的書信，說自己會派2萬大軍支援雁門，只是此時皇甫節沒有告訴眾人而已。
皇甫節說罷，用餘光掃視了一下堂下眾人，意思大家可以暢所欲言了。
一個名叫嚴良益的偏將站出來說道：「太守大人，在下以為，胡人一反常態，大張旗鼓的攻打馬邑，所圖的肯定不是小小的馬邑，以末將之見，胡人最終的目標可能是雁門關，此時很有可能就在我軍的必經之路上埋伏我們。」
皇甫節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名姓嚴的偏將見太守大人沒有否定自己的觀點，於是繼續說道：「以我軍現在兵力，防守各個關隘，當然無憂。如果分兵前往救援馬邑，兵力顯然不足，很可能會被胡人分而擊之，到時候雁門關空虛，胡人勢必順勢拿下這座險關，那并州腹地必將生靈塗炭。」
「依末將愚見，既然胡人想要用馬邑來誘殲我軍主力，不如我們就靜觀其變，不去理會，守好雁門關、樓煩關，憑藉險關據守，胡人見無利可圖，自然會退去。」
聽完叫嚴良益的一席話，眾將議論紛紛，有贊成的，也有反對的，一時屋裡鬧哄哄。
「肅靜！如此喧譁成何體統。」皇甫太守怒喝道。
一個魁梧大漢越眾而出，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太守大人，末將以為這正是消滅胡人主力的大好時機啊。」
「哦，說來聽聽。」皇甫節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讓他繼續說下去。
此人正是先前被李世民收在麾下的甘興漢，因前往草原探查情報有功，提拔為轅門校尉。這次也破例參加軍事會議。
於是甘興漢繼續說道：「末將以為嚴良益將軍所言甚是，胡人的目標極有可能是雁門關。但我等守土有責，如果坐視馬邑被破，實在是有辱我大漢天威，無顏面對雁門百姓啊。」
「說你的破敵想法，這些不用你多言。」皇甫節似乎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甘興漢其實內心十分迫切的想要救援馬邑，因為那有剛投效的李世民還有他的兄弟張遼，不過他並未將這層關係透露出來，皇甫節等人也都不知情。李世民讓他們暫時不要對外透露，以免被他人認為有私心。
「既然敵人是要埋伏我救援馬邑的兵馬，我們不如就將計就計…」甘興漢將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皇甫節聽完甘興漢的計策，在心裡進行了反覆的盤算，如果加上張懿支援的2萬人馬可行性很高，但此計的關鍵是守住馬邑，疲憊胡人，消磨他們銳氣。
至於發現胡人埋伏的軍隊，找一條避開胡人繞道前往馬邑的道路應該不難。
「甘校尉，按照你的計策，馬邑必須要拖住胡人半個月以上，這樣我們才有勝利的機會，依你看來，馬邑能否堅持這麼久呢？」皇甫節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回稟太守大人，馬邑城池堅固，縣尉李世民有勇有謀，有萬夫不當之勇，城中也有近千人的戰力，短時間內，馬邑應該不會有失。如果我們再派一兩千人先行前往支援，則守住15天，必然沒有問題。」甘興漢十分堅定的回答道。
聽到甘興漢這麼說，皇甫節也不再猶豫，於是下令道：「好！眾將聽令，令甘興漢為軍前校尉，帶領兩千兵馬星夜馳援馬邑，告訴李世民務必堅守15天，否則軍法從事！軍中斥候給我撒出去，迅速找出胡人埋伏的地點，其他各軍將領整軍備戰，隨時準備出擊。」
眾人齊道：「謹遵將軍將令！」
此間安排完畢，他又讓太守府中書吏將此次胡人犯邊的情況整理成軍報，上報刺史府。
此時，甘興漢迅速領兵星夜兼程前往馬邑支援，率領一千騎兵一千步兵，帶上了曹文豹，他們這一路大張旗鼓的朝著馬邑開拔而去，生怕胡人不能發現似的。
…………
早在契必力給和連出完主意後，當天晚上，和連就令手下的大將邱目在夜色的掩護下繞過漢人的斥候，帶兵前往雁門關到馬邑的必經之路的桑河谷周圍埋伏起來，等待漢軍主力來援後，一舉殲滅。
為了能夠給漢軍致命一擊，和連給邱目派了五萬大軍，攜帶了十天乾糧，誓求殲滅漢軍主力。而且契必力還告訴他了一個絕佳藏兵之所。
邱目率領的大軍在疾馳了一夜後，便到了埋伏的地方，找到了契必力說的這個山坳，邱目一看果然十分隱蔽，但也十分好奇，這個契必力是怎麼知道的。
另外他派一隊精銳斥候隱藏在河谷上方，觀察敵情，靜靜等待漢軍主力的到來。
…………
再說李世民這邊的守城情況，似乎也是岌岌可危。
第二日一大早，胡人開啟了瘋狂的「攻城模式」，像是發瘋不要命似的，一個一個千人隊咆哮著朝著城牆攻來。
李世民在城牆上冷靜指揮，一隊隊魁梧壯漢，將箭矢、滾木、石塊，一刻不停的向城牆上搬運。城牆上架起了一口口大鍋，大火沸騰，從鍋中飄出一股惡臭，這個就是惡名昭著的「金汁」。
城頭上每一處垛口，都被李世民提前準備了滾木壘石，隨時還可以讓民壯搬運上來。并州多山，巨大的條石等石塊是極為豐富的，李世民足足準備了1個月，儲備了大量的石塊。
古代外科醫療條件落後，如果被這種含有很多細菌的滾燙糞水澆中，那傷口基本無法處理，最終會因傷口潰爛而亡。如果不幸被石頭砸中，下場自然是十分悽慘。
「啊……啊……」
悽厲的慘叫在胡人攻城的那一刻就沒停過，滾石、檑木還有一鍋又一鍋的「金汁」，無情的攻擊著努力爬上城池的胡人。
連續的猛攻了三日，城下屍橫遍野，被火燒焦的屍體，散發著陣陣惡臭。
雖然自己準備充分，但是兵力是在是捉襟見肘，按照胡人這種架勢，堅持不了幾天。現在只能等雁門關的援軍了，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一種莫名的擔心，感覺此番援軍怕不是那麼容易能趕過來的。
另一邊，甘興漢和曹文豹率領的兩千多援軍大張旗鼓的朝著馬邑開拔而去，自然瞞不住胡人斥候的眼睛，很快埋伏在桑河谷的胡人斥候發現了他們的行蹤，並立刻上報給了領兵大將邱目。
邱目得到消息後，也是萬分疑惑，「為何只有一千多人，顯然不是漢軍主力，自己得到的命令是攻擊救援馬邑的大部隊。」
這個邱目雖然不是十分有智謀，但也知道此時一旦自己出手，自己勢必要暴露，那圍殲漢軍主力的計劃便徹底失敗了，因此他最終選擇按兵不動，放過了這小股部隊。
同時他將此處情報也及時上報給了和連，並大膽猜測，這是漢人的小股「偵查部隊」就是為了試一下一路上是否有伏兵，料想後面必定有大軍尾隨而至。
邱目很快將自己發現的情況和自己的猜想，讓斥候抄小路快馬回大營匯報。
大約過了四五個時辰，和連就收到了邱目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