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聞言一怔,吃驚地望向對方:「這樣,真的好嗎?」
白沐風嘆了口氣,重又變得嚴肅:「我總不能放任你去死吧……畢竟是非常時期,就這一次不算數,我可沒有向他妥協。
你還是多想想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吧,拯救世界可不是口頭說說就能做到的,就算沒有頭緒,也總該有個初步計劃。」
「嗯……我的初步計劃就是苟,苟到世界末日就能知道末日發生的原因了,至於具體的計劃嘛……等知道了末日原因之後再說。」
白沐風:「呵呵,總結一下就是沒有計劃嘍唄。」
「你懂什麼?這是戰略。」
……
海天夜總會,是青州市鼎鼎有名,排的上號的夜總會,在這裡一次消費保底要三萬元,每天都有土豪在此地一擲千金。
門口描龍刺虎的健壯漢子帶著墨鏡矗立著,無人知曉他們墨鏡後的眼睛盯著誰。
秦毅光是站在門口往裡面眺望,就能感覺到那股奢靡和墮落的氣息,還沒進去,就能感覺到快樂的因子從裡面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他以前路過的時候,從來只敢看看,不敢進去。
想必古代文人也是如此,路過煙花柳巷之地時,嗤之以鼻,自作清高,實則是囊中羞澀,沒臉享受。
進入夜總會,浮躁的熱浪和嘈雜的喧囂撲面而來。
頭頂的魔力水晶燈散射著碎散的亮光,舞廳中群魔亂舞,而最上方的舞台,幾個打碟的像是磕了藥似的瘋狂抖動身體,場面極度瘋狂。
秦毅穿梭在人群中,不時有女人緊貼著他擦身而過,白沐風拽著對方走向角落的樓梯,順著旋轉的樓梯走上二樓,一樓的喧囂隨之消失。
二樓只有寥寥幾人,昏黃的燈光籠罩著俊男靚女們,他們簇擁在吧檯前輕聲細語,做著情場上的試探。
這裡的交流方式,比一樓那些更加文雅,秦毅只能感慨不愧是最厲害的夜總會,什麼風格都有。
「別看了!不是這裡,上四樓,上面就是酒店。」白沐風推了秦毅一把。
「酒店?」
「嗯,客人玩累了能直接坐電梯上海天大酒店留宿,是不是很方便?」
「這家老闆真有錢啊!為了開夜總會還開了酒店。」
「創新思維總能吸引最多的客戶。」
白沐風按下按鈕,電梯門打開,秦毅和白沐風直接上到四樓。
「今天我們早點睡,明天去我爸公司。」白沐風說。
白沐風訂了兩個房間,和秦毅道過晚安之後,白沐風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一想到明天就要見到自己那個混帳老爹了,他就會產生一種莫名的煩躁和焦慮。
等到明天見到他的時候,自己要怎麼對他提那種要求呢?
「你給我兄弟安排十幾個保鏢,不准多問!」
如果自己這樣說的話,在他眼裡一定很可笑吧?
那個混帳老爹聽了會怎麼想?
他會不會想——「啊,我的蠢兒子,果然你最後還是離不開我,你自以為的獨立只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太好笑了!」
想到對方的嘴臉,白沐風更加煩躁,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越是想要冷靜下來,就越無法冷靜。
白沐風一想到自己父親對母親所做的那些事情,那許久未曾燃起的怒火又重新點起了火星。
該死!白沐風,你要冷靜,明天你不是去和他吵架的,你是去給秦毅要保鏢的!
白沐風在心中提醒自己。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白沐風的思緒,他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
「我不是說今天我們早點睡嗎?你……」
白沐風忽然住口,剩下的半句話卡在了喉嚨里,因為站在門口的不是秦毅,而是兩個陌生的女人。
其中一個女人定定看著前方,雙目無神,而另外一個女人,有著驚人的美貌,她微笑著凝望白沐風,目光深情嫵媚。
她是白沐風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有著一雙特別的眼睛。
她的瞳孔呈現瑰麗的紅色,像一片深紅的漩渦,仿佛要將他的靈魂給吸進去,甚至他覺得自己的思維都變得遲鈍了。
「你們是誰?」白沐風警惕地問道。
「今晚的特別服務。」
那個有著紅色瞳眸的女子答覆道,她的聲音有著別樣的魅惑力,帶著一股令男人無法抗拒的潮熱。
白沐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我沒叫特殊服務!」
說完,他作勢就要關門,但女人卻伸手擋住了房門,側過苗條的身子擠進了房間,撞進了白沐風懷中。
她摟著白沐風,旋轉著倒在床上。
「不~你叫了。」女子嬌聲輕笑道。
白沐風好不容易清醒的意識再度昏沉了下去。
……
第二天。
當秦毅醒來時,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恰好掃在他眼睛上,刺目的光線將他僅存的困意徹底驅散。
秦毅翻身坐起,腦袋渾渾噩噩的,仿佛還沒從昨天發生的驚天巨變中緩過神來。
他愣了一會兒,才想起在這裡沒人給自己做飯,今天要自己覓食。
之後的行程,是和白沐風一起去他老爸那裡要保鏢。
「今天早餐就讓白哥請客吧。」秦毅一邊嘀咕,一邊穿衣下床,洗漱完畢之後,去隔壁叫白沐風起床。
咚咚!
第三下門還沒敲響,門自己晃悠悠地盪開了。
「真是的,半夜也不關門!出門在外沒一點安全意識嗎?」
秦毅推門而入,遙遙看到床上一男一女躺著。
秦毅無語地搖了搖頭,敲著門板大聲道:「喂!早上了!」
喊到一半,他忽然愣住,眯起眼凝神朝白沐風的枕頭上看去,枕頭上有一塊紅色斑塊。
「不會吧?」秦毅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快步上前,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推了對方一下,白沐風的皮膚冷得像冰!
秦毅臉色驟變,扶住白沐風的肩膀將對方翻了個身,白沐風的脖子上有一條豁開的口子,這種位置的傷口,加上這種深度……毫無疑問,他絕對死了。
此時此刻,秦毅腦海一片空白。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秦毅還記得白沐風告訴他寫網文死路一條;還記得他說自己和他是同一路人;也記得他說借錢不著急還。
「你是孤兒院來的啊?為什麼要寫網文呢,網文死路一條。」
「相信自己,你一定能成為大神的,想放棄的時候想想你還有個妹妹要養。」
「我們倆是一路人。」
「這些錢借給你,不著急還。」
白沐風的聲音在秦毅腦海中響起,一句句話語重疊在一起,將現實中其他聲音全部覆蓋。
忽然腦海像是爆炸一般,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嗡嗡嗡的聲音。
本來遲鈍的思維忽然又清醒了過來,他快步走到床的另一邊,來到那個女人身邊進行檢查,果然,女人也死了,傷口也一模一樣。
「連環殺人案,第十起了。」
特徵和新聞報導的一模一樣,秦毅確定這就是連環殺人案。
因為血沒了。
秦毅曾經被柳夕月割破過喉嚨,他知道喉嚨被割開的剎那,會湧出多少血,絕不可能是染紅一小片枕頭這麼少。
如果法醫到場,必然能檢查出這兩人身體裡的血都沒了。
秦毅在床邊立了半分鐘,並沒有馬上報警,而是將門關上鎖死,搬過一張椅子坐下,盯著床上掛掉的死黨,認真回憶著線索。
但並沒有線索,唯一知曉的真相是白沐風在被他搬回房間之後,叫了特殊服務,然後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