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你在擔心什麼,假如滅世白真的來偷襲,我們又沒有防住,那人民就會對我們失去信心,然後他們就會失控。
但我覺得滅世白應該不會這麼衝動,我們認真做好安保就行了。
即使他真的派始祖這種級別的人來襲擊,就算成功了,那我大不了重生就是了。
等我重生之後,再提前做好防備,到時候損失慘重的還是他。
而如果他只是派些嘍囉過來,那就是灑灑水,順便給我們一個向大眾展示實力的機會。
更何況,那時我也會在現場,所以絕對沒問題的。」
艾德蒙斯嘆了口氣,輕輕點頭:「但願吧。」
……
一晃眼,短短的三天瞬息而過。
三天之後,新聞發布會正式展開。
發布會舉行的地點定於一座商務大樓中,具體的選址秦毅也至少稍加思考,並未在這方面多花心思,因為他知道滅世白肯定不會隨便派人來襲擊。
如果他是滅世白,絕對不會冒然下達任何命令,而是會將目光和注意力,放在這場新聞發布會的動機上。
重生者和重生者之間,喪失資格者與當任重生者對決,要格外留心,不能下達短期命令,避免在戰術層面上和當任重生者對決,而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戰略層面上,將勝負的決定時間儘可能拉長。
而要做到這一點,觀察敵人的動機,分析敵人的戰略目的,則顯得尤為重要,決不能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臨時改變計劃,給對手留下破綻。
簡單來說,現在秦毅和滅世白的對決,是陽謀的對決。
但簡單用陽謀對決這個結論來總結雙方的優勢差異,則過於籠統草率,因為作為當任重生者,秦毅還有著滅世白無法企及的優勢——他能玩陰的。
對方的陰謀已經暴露無遺,想要構建新的陰謀耗時耗力,一旦被識破還容易被將計就計,留下致命破綻。
秦毅料定對方不打算在桌面底下玩兒牌了,現在的滅世白,應該恨不得把他的手從桌面底下抽上來,兩個人堂堂正正,在桌面上擺出雙方底牌,正面對決。
在這一次新聞發布會後,滅世白一定會看出秦毅的目的,看出秦毅想把所有居民從幾座大城市撤離了。
甚至他現在已經看出來了。
但秦毅不在乎,他做這些就是給對方看的,到目前為止所做的一切,他都是特意演給對方看的,對方看不出來才讓他傷腦筋。
隨著入口開始放行,各大媒體公司的記者們紛紛湧入,有序地入場。
這次新聞發布會的會場布置得很官方,以藍白兩種色調為會場主色。
因為接待的人數過多,為了讓所有記者都能拍下好的鏡頭,所以他們特意撘高了演講台,讓它看起來更像一個舞台。
為了能讓之後的演講順利進行,幕後策劃人在台子的後方,臨時懸掛起巨大的投影幕布,方便之後艾德蒙斯等人做案例演示。
距離新聞發布會正式開始還有十五分鐘,媒體記者們不願意錯過一點素材,紛紛提前到場。
他們舉著攝像機,對著鏡頭嘰嘰喳喳地吵鬧,讓攝影師把整個會場全部拍下來。
在艾德蒙斯等人出場前,他們唯一的素材就是這個新聞發布會的會場,這幫人恨不得在這裡先做一場預熱直播。
秦毅站在一個非常隱蔽的角落,默默觀察著一切,他拿出手機打開一些新聞網站,發現大部分的官網,已經提前開始直播了。
即使艾德蒙斯都還沒出場,直播的內容只有吵鬧的記者和簡潔的會場背景,直播的熱度也在迅速上升。
那些準備不怎麼周全的記者,只能對著會場的布置拍個不停,而有些準備不叫周全的媒體公司,還帶來了所謂的「專家」,一邊直播一邊點評。
他們以新聞發布會為背景,請那些專家提前預測艾德蒙斯之後要宣布的是什麼消息,場面頗有種「今日時事」現場直播的氣氛。
為了維持會場的嚴肅氣氛,秦毅當然不允許這種事發生,馬上派人把那些不是記者身份,而是以「評論家」身份入場的人請了出去。
十幾分鐘後,新聞發布會正式開始,艾德蒙斯還沒登台露面,背後的投影布上最先放映出一個畫面,三個標誌,分別是一把劍,一個十字架,以及一個以權杖會中心的天平。
這三個標誌分別是聖堂、教廷、權杖議會的標識,這三個標誌非常簡單,不像其他品牌那樣有花里胡哨的細節,簡潔明了,充滿了象徵意味和宗教氣息。
偶有閃光燈閃爍,但現場的氣氛明顯變了,高聲的喧譁變成的低聲的竊竊私語,在數百人的矚目下,一個中年男子邁著沉穩的步子,登台了。
「安靜一下,接下來的事,對所有人都很重要。你們不應該僅僅把它當做一個大新聞來看待,它關乎整個國家,以及所有人類的安危。」艾德蒙斯用不輕不重的聲音說道。
他這句話起到了很好的鎮定作用,本來竊竊私語的人群馬上歸於寂靜,全部的視線集中在艾德蒙斯身上,而艾德蒙斯雲淡風輕地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了一下,身後的大屏幕出現了一個名單。
正是秦毅給艾德蒙斯的名單。
「在開展試點隔離計劃之前,我們曾經在私下強制隔離了一批人,之所以秘密進行,並且提前進行,一是為了檢驗隔離觀察的方法是否正確,二是為了看看這種隔離觀察的效率是否可行。
而你們現在看到的,就是我們第一次秘密隔離的結果,上面這些人,全部都是從隔離中被找出來的血仆。」
此言一出,台下人群一陣喧譁,拍照的快門聲接連響起,躲在幕後的秦毅坐在一張椅子上,目光平靜地望著網絡直播上突然出現的彈幕。
【怎麼這麼多血仆?】
【感覺之後要宣布的是壞消息,說不定局面已經失控了】
【我早說過,這幫人不靠譜】
各式各樣的發言在中央掠過,秦毅縱覽著他們的態度,透過那些極端的發泄發言,他看到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