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節 『歷史』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三）

  「我就是通過田中良樹約你在見面的人，你可以稱呼我為康明內森。」

  這點早在王動意料之中，但他接下來的話就讓王動頓時動容了。

  「你可以放心，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屏蔽你背後那個主神空間對你的監控。至少可以讓今天的見面不讓他獲知。」

  王動展眉道：「你也是輪迴者？隸屬於哪個主神間的？」

  據白蘭地提供的信息，現在能影響聯邦的主神空間除了元始空間外，另一個就是女媧空間，而在上一次空間戰場中失敗，被逐出去又捲土重來的主神空間，此時應該是在另一個銀河共和國的盤古空間和上帝空間，另外當空間戰場完全形成時，還會有任務世界被融合進這個空間戰場作為其中的一部份，其背後同樣也會有一到兩個主神空間在推動引導。

  元始空間能監控到自己並不奇怪，早在數據化身體時，王動便有這種懷疑，後來回歸，空間會展示一些他在任務世界冒險的精彩片段更是坐實了這一點。

  那麼，能屏蔽元始空間對自己監控的，應該只有另一個主神空間才有可能辦到，所以他的懷疑很合理。

  但康明內森的答覆卻出乎他意料之外，「不，我不屬於你說的這些空間。或者說，我並不是像你一樣的輪迴者。」

  「那你是什麼？」王動敏銳的察覺，對方說的並非不是輪迴者，而是不像自己一樣的輪迴者。

  「脫落者。嗯，不對，這個稱呼並不恰當。」康明內森搖了搖頭，「或者用游離者來稱呼我們更恰當一些。」

  「游離者？」

  「是的，我們脫離了主神空間的操控與大部份監視，但是我們又不甘心離開所有的任務世界，有時候我們會悄悄潛入進去。呵呵，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對主神空間來說是害蟲。」

  王動大震，隱隱約約間，他有種感覺，今天的會面將得到的信息，也許比他費盡心機，想利用哥達和複製人為自己奪取的生物調製技術資料更重要。

  一時間，王動心中湧起很多疑問，恨不能立即問出來，看這個半露身份神秘人物能為自己解答多少。

  「不要激動，你需要鎮靜，這是你們可以減少被主神空間獲知的方法。」康明內森作出安撫的動作。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有一些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康明內森點頭道，「比如剛才我說你需要鎮靜，這是因為，雖然我有辦法讓你與我會面這段經歷變成空白，但空白本身就是漏洞和問題，足以讓主神空間懷疑你。」

  「心情的平靜可以避免主神空間的探知？」王動試探著問道。

  「從某種程度上可以這樣說，但是又不完全對。」康明內森回答道：「每個主神空間都有一種相同的能力，凡是提到他們名諱的生命，就會被他們感知到，特別是惡意的。但這種能力並不是無限的，在任務世界中，主神空間掌握的權限越多，這種感知能力就越強，而在權限弱小的世界或位面，主神空間就只能靠讀取你們這些輪迴者的記憶來獲得信息。」

  王動神色一變，康明內森所說的這種能力，難道就是自己獲得的『洞察』的強化版？自己身上的弱化版洞察，也有類似效果，但必須在自身感知內，卻無法與主神空間的法則性相比，按康明內森的意思，在主神空間權限越大的任務世界，這種能力越是是趨向於全知，範圍之大，甚至可以涉及整個世界位面。

  至於讀取記憶，雖然早有猜想，但康明內森證實這一點時，王動還是不禁感覺到憤怒，沒人願意被別人肆意讀取隱秘。

  如果按這個說法，回歸時空間展現的那些精彩片段，就是從輪迴者的記憶中讀取出來的。

  「那麼，我們豈不是在主神空間眼裡完全沒有秘密，你們又是如何成功脫落，變成游離者的？」

  康明內森搖頭道：「你弄錯了，主神空間理論上雖然能讀取你們的記憶，但是一般情況下，我指的是在沒有懷疑你們，或是因為其他目的，他們不會這樣對輪迴者。因為輪迴者雖然受制於主神空間，但也是某種程度上的空間代行者。如果直接讀取輪迴者的所有記憶，你們很大概率上不死也會變成白痴，失去價值。所以只要你還有價值，而且沒有其他痕跡讓空間懷疑你有可能脫離掌控，他們並不會讀取你的所有記憶。」

  「一般情況下，他們會選擇性的讀取導致你最近時間內，情緒上較大波動的經歷，生命的情緒激動，印像深刻的經歷，在數據化身體的掌控下會鮮明得想打上了顏色的標記，生命能量在這種波動狀態下本身也會有外溢，主神空間進行讀取，不但難度小，而且對輪迴者的精神影響非常小，就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了。」

  王動強抑心中的驚與喜，平撫了一下，以和平時說話差不多的語氣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即使我在任務世界的經歷非常驚人，甚至有脫離主神空間的掌控的行為，但只要我能保持平靜，主神空間沒有懷疑，就很可能不會探察我的記憶。」

  「是的，但一定記得我的前提，沒有懷疑你，並且你對空間是有價值的。」康明內森點頭道。

  王動緩緩吐氣，心中振奮難言。

  之前，在借黑暗臨界法獲得影立方的空間，王動就有意無意在想試探了，試探影立方中的東西主神空間能不能察覺，所以他會把這次利用哥達和複製人布局襲擊調製研究所得到的資料，放入影立方中，看回歸時會不會被發現。

  他還認為修煉七宗罪所得到的多個魂格，也是有可能使自己避過主神空間的探查的。

  而現在，康明內森告訴了他更重要的信息，主神空間通常並不會探查輪迴者的所有記憶，因為那樣多半會毀了輪迴者，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這樣做。

  這也符合之前兩次回歸時，主神空間展現自己在任務世界中的精彩片段，那固然是讀取的輪迴者記憶，但也因為那些片段正是輪迴者在任務世界冒險經歷中的危險時刻或是獲得收益的時刻。

  在那種時候，如果不是知道主神空間會以抽查的方式讀取輪迴者情緒波動較大的短暫經歷進行回顧，誰又會強抑感情？

  就算控制力再好的，能做到在危險時刻鎮靜如一，在戰鬥結束的時候，也不禁會放鬆、喜悅，從而給空間留下鮮明的標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