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節 編造記憶(下)

  任羽則搖頭嘆道：「乖乖個龍的冬，難怪，我覺得我已經很努力了，又比你先進入主神空間，你竟然比我提升得還快。」

  王動白了他一眼：「現在先不說關於那個巫師世界的事，以後有機會再和你們說。我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林靈樞的擔心是對的，在主神空間權限越大的世界，我們什麼密謀都可能被他察覺，只要提到他的名字，所以不要直接稱呼元X空間，最多以主神空間或空間代稱即可。我不知道這樣行不行，但現在只有試探。」

  任羽搔搔頭，王動繼續道：「也不用太擔心，我說的是主神空間權限極大的任務世界，比如我和林靈樞第一次經歷的AVP世界，在其他世界，特別是會形成空間戰場的任務世界，我們的空間會同時受到世界意志一方和其他主神空間的牽制，甚至處於被壓制狀態，他是無法做到全知的。」

  「但是，主神空間會利用讀取輪迴者的記憶來獲得對任務世界的了解，以及順便監控我們。」

  「讀取記憶？」林靈樞和任羽臉色齊齊一變。

  王動再次作出手勢下壓，示意兩人注意情緒。

  「我們都被數據化身體過，這種讀取記憶，現階段無法抵抗。但是康明內森讓我看到了希望，他是一個脫落了的游離者，並且似乎不止他一個人，在他的背後有多個，甚至有一個組織在對抗主神空間。他告訴我，雖然輪迴者無法抵抗被讀取記憶，但是在主神空間力量受限的任務世界，他不是全知的，而是靠我們回歸時讀取記憶，並且一般情況下不會讀取輪迴者所有記憶，因為這樣很可能會導致輪迴者毀滅，所以主神空間會有選擇性的讀取。」

  「他讀取我們情緒激烈時的記憶？！」任羽頓時明白過來。

  王動點點頭，將其中的緣由相告。

  「這麼說，在整個任務世界完成任務時都最好保持絕對理智的情況，才能讓主神空間不至於知道我們圖謀擺脫他的控制？」任羽眯眼。

  「不，其實就算主神空間知道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想擺脫控制也沒關係。」王動平靜的道，「相信大多數輪迴者都不會喜歡被主神空間控制著，所以不圖謀，不想擺脫才是不正常。主神空間不可能因為輪迴者有這樣的想法就抹殺，如果是那樣，他將無人可用。」

  「主神空間需要抹殺的是那些有可能擺脫他控制，或是已經擺脫他控制的輪迴者。所以，其實我們現在也沒什麼好怕的，唯一需要避忌的是，我見過那位游離者的事不能讓主神空間知道，否則我們三個都有可能被抹殺。」

  王動看了一眼林靈樞，發現她欲言又止，於是溫和的道：「靈樞，你如果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就說好了，我告訴你們，也是想集合大家的智慧。」

  林靈樞鼓起勇氣道：「我，我想不出來什麼好辦法，只是想說，如果要在今後的任務世界中絕對理智，我恐怕做不到，怎麼辦？我進入每一個任務世界，看到那些普通的原住民在戰爭的威脅下死去，我有時候甚至會質問自己，是不是我所謂的任務在推動這一切。」

  王動和任羽對視一眼，林靈樞的這種心境，他們兩人也不是沒有過，不過都在蘭古莉莎世界的異形之災中埋葬了。

  如果有著林靈樞這樣的不忍，當初兩人就無法破局，但等待兩人的就是失敗和死亡。

  有時候是沒得選的，但選過一次後，任務對原住民世界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兩人就不再去考慮了。

  但林靈樞仍然在糾結著，王動嘆了口氣道：「有時候我們沒得選擇，不然就是我們死，要怪只能怪主神空間把我們當棋子，所以我才想擺脫控制。靈樞，以後的任務世界，我們三個如果建一個小隊在一起，如果需要做那種有違你道德觀的取捨決定，就統統讓我和任羽來決定吧，這樣你會好過點。」

  林靈樞一時怔住，牙齒咬緊了下唇，臉上出現一片毅然，「謝謝你。不過真要是到了只能由我做決定的時候，我，我也會像你們一樣。」

  王動寬慰的笑笑，任羽也嘆了口氣，他對林靈樞這種聖母心不以為然，但是又不得不承認王動有一點至少說得對，林靈樞就聖母，但如果成為隊員，至少可以信任。

  「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任羽用手指支起下頜，「主神空間既然是有選擇性的讀取情緒激烈時的回憶，因為通常我們在任務世界中，一般都是在最激烈的戰鬥，面臨比較殘酷的選擇，或是得到巨大收益時，情緒才是最激烈的時候，所以他讀取這些，自然就能掌握我們在任務世界中的重大節點。我的辦法是，既然如此，我們不妨故意在不會泄露我們秘密時放縱情緒，使那些非秘密時刻的情緒放大，成為偽高潮。」

  「這倒是個辦法，不過，長期可以還是有問題吧。」林靈樞擔心的道，「如果長期都是偽裝的情緒高潮，主神空間遲早還是要懷疑的。」

  王動笑道：「這種辦法，我和任羽用起來有點困難，因為我們都是精緻利己主義者，比如偽裝成見到原住民大量死亡而情緒激動，一兩次還行，多了主神空間必然懷疑。但靈樞你倒是可以用這個辦法，因為你對原住民們的同情是出自真實想法。不過這仍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思路。」

  「什麼辦法？」任羽問道。

  「編造記憶。」王動緩緩道。

  任羽一呆，他剛才說的放大不需要隱瞞情緒，形成情緒上的偽高潮，可以算是移花接木，但正如林靈樞擔心的，次數多了，難保主神空間不會生疑，反倒是林靈樞那偏聖母的性格，在任務世界會因為同情原住民而感性，自然而然的放大情緒，甚至蓋過自己對收益的喜悅，對危險的恐懼，形成真正的情緒潮點，任羽和王動做來就未必那麼自然了。

  而王動提出的編造記憶，卻是任羽都沒有想過的，是啊，編造一段符合自己性格的記憶供主神空間來『取』。

  編造得像不像樣，那是自己的水平，不過首要解決的是怎麼才能編造記憶。任羽已經經歷的任務世界中沒有類似的能力，如果還有更多的類似世界存在，把地球上那些人們幻想表達的動漫也包含在內，似乎也沒有類似的能力。

  要知道，這種編造記憶並不是簡單的編造，如果只是簡單的編造，自己幻想一段經歷在腦海中不就行了。

  這實際是在操縱記憶，難點有兩個，一是如何讓主神空間恰好取到這段虛假的記憶，二是如何讓這段篡改的記憶又不至於真的影響自己。

  單純修改記憶，類似浪客劍心、斬赤紅之瞳之類的動漫中也有發生過，並且身受者最後還恢復了原有的記憶，他們在記憶被修改後，相當於被強力洗腦，真的相信。

  但如果要靠這個才能瞞過主神空間就沒意義了，因為是否也存在浪客劍心、斬赤紅之瞳這種任務世界，任羽不知道，但近的，其實本世界就存在類似的方法，聯邦對複製人的情緒控制和洗腦。

  但這種方法絕不可取，等於是為了瞞過主神空間，甘願把自己先變成傻子，任羽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

  「這不是只編造一段記憶這麼簡單。」任羽澀聲道，即使真有這種能力，首先還有一個信任問題，允許對方給自己編造一段記憶。

  「我實在想不出什麼任務世界能得到這樣的能力。」

  王動將目光投向窗外，凝視遠方，「任務世界沒有，不代表別的地方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