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節 來自暗處的謀劃

  法迪爾位面的陽光下，王動眯起了眼眸，他當然無懼於這日光，只是一種慣性。

  從主神空間歸來，這裡應該是他的第一回歸點，除非他對主神空間有其他定位之處。

  他能感覺到自己精神海中有一個多出來的印記，那是出自德雷德奇安的精神印記，作用是一旦激發，能在一定時間內盯當於一個極其微弱的短暫道標。此道標一旦產生，因是出自德雷德奇安，所以只要沒有具有強大空間領域能力的同階或超階生命體刻意干擾，德雷德奇安便能憑此激發後的印記道標躍空而來，不過只能使用一次，使用後便需要德雷德奇安再凝聚一個印記。

  王動不敢讓元始空間察覺德雷德奇安與他的奇怪關係，也不敢將德雷德奇安召喚至巫師中央世界，甚至連法迪爾位面這種巫師體系下的殖民位面，他也不敢讓其現蹤，以免被強大的巫師發現，德雷德奇安雖強，但到底不可能敵得過最頂法的那些巫師，況且他是被改造成龍艦形態，六階傳說階巫師便足以壓制他。

  但德雷德奇安到底是王動此時手上最大的一張可用底牌，中央世界雖然不敢用，但若是在什麼新的次級位面，為了保命，卻未必不能成為翻盤的依恃，到時縱然泄密，大不了德雷德奇安再遁走，自己在巫師面前盡力撇清裝作不知。

  不過他與德雷德奇安這關係也並非沒有隱患，張御的告誡對他很是有用心，暴食之龍能吞噬其他生命體補充自己的能量和恢復傷勢，同時也能得到部份對方的記憶，按巫師的理論，生命體精神頻率與之相近時所產生的情緒與記憶便有可能在剛死不久，尚未完全進入位面循環時，隨著吞噬而被察知，所以不可讓其在永恆之塔世界獨留，否則一旦吃了太多德拉坎，甚至是覺醒龍族，說不定記憶就會大量恢復，到時對王動是個什麼態度就不好說了，畢竟一個最巔峰時期是六階生命體，王動才三階上位，到時強弱懸殊，一口吞了王動，他都沒法抵抗，所以才會必須將其帶出永恆之塔世界，暫藏於蘭古莉莎世界，之後再辦法將其藏匿到其他位面去。

  經法迪爾位面轉回中央世界，他第一個去見的就是澤費奈亞。

  如今雖然搭上了弗里德里希這根線，但弗里德里希位置太高，層次太高，如果不是有五階以上的大人物要和他為難，只要不危及他生命，弗里德里希也不方便為他出頭，而澤弗奈亞和血脈之書這層關係還是可以幫他擋去不少麻煩的，至少一些同階巫師便不敢為討好西格蒙德來試探騷擾，同階之中他自是不懼，但卻不耐這種麻煩，而且如果在任何地方都有人敵視，做起事來也不免有礙。

  所以澤費奈亞這裡，還是須得一直維持自己的地位，這自然沒有比繼續幫他推進研究進度更佳的途徑了，好在此次在永恆之塔世界到底還是有一些東西可以拿來借花獻佛。

  從提亞馬特的創物採集蟲，到德雷德奇安，都展示了永恆龍族在改造上也有自成一體的技術，王動要向澤弗奈亞獻上的便是這個。不過這種技術並不能解決澤費奈亞小組這個項目的真正目標。

  澤費奈亞小組研究的的真正目標是要通過各種體系幫助巫師向更高階生命層次提升，但巫師世界之前的種種研究不是走入死路，便是有極大的隱患，比如改造完成後的生命體壽命極短，或是喪失智慧，只余本能，以此創造用於戰爭的魔獸軍團只能算是附帶產物，可用於賺投入的資源，卻並不能真正晉升。

  王動所提供的路子倒是一條新路，但是卻仍需要大量時間來研究、實驗，當前主要受制於能晉升的位階止於三階。

  之前王動曾為了吊住澤費奈亞，言及嵌合蟻可以作為突破三階，實現四階晉升的標本。

  如今他再提供的龍族創物改造技術，卻是來自德雷德奇安。第六龍帝雖然記憶喪失了大半，但是自身都經歷了創物改造，本身位階又高，這方面還是能指導王動的。

  王動以此返饋澤費奈亞，並不能解決後續研究的根本，因為路子是偏的，從見過的一系列龍帝創物來看，龍帝的創物改造技術實際上是降階改造，即所改造的創物能擁有智慧，但是並不能突破當前位階，頂多保持原來階位，甚至會造成降階，比如德雷德奇安就是例子。

  但無論如何，能使改造的創物保持智慧與靈性，單獨以這個技術而論還是有價值的，如果能保持這一優勢，再避免生命層次的退化，那豈非便直接達到了澤費奈亞他們的目標。

  當然，從龍族的情況來看，這幾乎不可能，否則龍帝位的改造創物早就可以幫他們橫掃天魔二族了，而且還有一個巨大缺陷，澤費奈亞他們的研究方向中，有一條路是可以創造新生命的，而龍族的改造創物，名為創物，實際都是在具體生命基礎上進行改造，這一點卻又是不如巫師世界了。

  但用這個來敷衍吊住澤費奈亞，使其又產生希望卻是足用了，而且也不是全無價值。

  王動重回血脈之書，前去見澤費奈亞的時候，一座莊園之中，西格蒙德正與一名身材高大的巫師對坐交談。

  「西格蒙德，說吧，有什麼事？」

  西格蒙德看了看面前這個以前的情敵，開門見山的道：「想與你合作而已，范斯坦。」

  「合作？」范斯坦故作不知的道，「我看我們沒什麼地方可以合作吧，不過如果你宣布退出追求法拉蘇小姐的行列，我們倒是可以作朋友。」

  西格蒙德眉頭微皺，「范斯坦，不要裝傻，我們合則兩利，如果互相拆台，你知道得利的是什麼人？」

  「你說的是王動？」范斯坦有點漫不經心的道，「我承認他是個對手，不過他到底只是學院派外圍弟子出身，靠著運氣好才走到今天，傳說是得過某個上古巫師的傳承。他最大的憑恃應該是法拉蘇小姐真的對他有好感，但兩個多月後就要進行諜影巫師的試煉，到時我不但要擊敗他，搶到諜影巫師的名額，同時也會讓法拉蘇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強者。」

  「你以為你必定能贏？」西格蒙德冷笑道，「我雖不知道他有過什麼奇遇，但他的晉升速度之快，在傳奇階之前不下於我們這些頂級家族的核心弟子，就算是得了什麼上古傳承，但本身資質也是相當驚人了。更重要的是，弗里德里希殿下隱約有在背後支持他。」

  「當真？」范斯坦沉聲道，「我原以為這只是謠言。」

  「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明里罷手，轉而和來找你聯手？」西格蒙德冷笑道：「你我合作，利用這次諜影巫師試煉對付他，以後再公平追求法拉蘇小姐。」

  范斯坦皺眉道：「諜影巫師試煉只是分離靈魂碎片潛入指定的次級位面，通常是才探索到的次級位面，即使在那裡摧毀了他，也不能將他殺死的，他的靈魂在中央世界靈柩中保護著的。」

  「這我當然知道。」西格蒙德冷笑道：「就算不死，只要能讓他吃了大虧，斷了以後的晉升可能便足矣。」

  范斯坦緩緩點頭，望向西格蒙德道：「說來聽聽。」